契约的灵能机炮未能开火。一枚来自黑暗的激光失从底座上撕碎了那件武器。契约蹒跚后退。枪被毁坏时,反向迸出的火花从他思维链接界面的线缆上升起。他摇晃着,血染红了嘴唇。约瑟夫愤怒的吼叫并迈步向前。一道微型子弹火舌自科列格的手枪朝伊德里斯咆哮而出。
激光失击中自己的主人时赛维丽塔正在向前移动。她转身。在视线的边缘,她看到伊德里斯周围的空气因科列格激起火花的弹流产生爆炸。她看见了恩娜·吉里德,匍匐在书架的拐角处,抬高她的激光卡宾枪瞄准着契约摇晃的身体。枪支目镜后,恩娜的脸上有一种冷漠,茫然的表情。
赛维丽塔跃起。恩娜举起自己的枪,就在赛维丽塔的剑以一道弧线劈下的瞬间。
死亡在下一个瞬间的边缘寻找平衡,让时间变得缓慢。
赛维丽塔的挥砍命中了。动力场切穿枪支外壳的同时,它在恩娜的手中爆炸。她脚步踉跄,但阻止自己摔倒,并旋身将其势头转化为命中赛维丽塔小腹的一击。
赛维丽塔猛然后退时肺部倒吸了一口气。她试图转动以寻找平衡,但命中其腹腔神经簇的另一脚强力而精准,足已偷走她肺部剩余的空气。恩娜站在她上方,目光空洞,手枪已举在自己碳化的双掌里。恩娜脸上没有痛苦或情绪的迹象。赛维丽塔意识到无论自己移动得多快,都不可能打败即将从枪管脱出的子弹。
到结局了,她想到。
一波能量拽起恩娜,将她像甩飞的娃娃一般掷到空中。赛维丽塔跳起。
契约就在她几米之外,幽光和霜雾在他头上凝成光环。瞬间她对上了他的目光,然后他开始移动,举着剑,朝伊德里斯冲了过去。冷电光在伊德里斯头颅周围劈啪作响。他们身上涌出的灵能变成了纯粹的波动,两位审判官之间震颤的空气如同搅动的水流一般。契约不断的切割,他的剑击中包裹着伊德里斯的灵能外壳时,火光四射。血正从他的鼻中流出。伊德里斯面色沉着,她的双目如夜空中的黑洞。光线在她周围扭曲,缠绕,被吸入,仿佛被她的阴影所吞噬。
“别这么做,契约,”她说。“有些事情你并不理解。你不必如此死去。”
科列格朝伊德里斯开火的同时,枪声划过空气。微型子弹命中她周围逐渐变暗的光环时熔化。契约不停的攻击,泼洒而出的子弹经过他同时,利刃和步法从未犹豫。赛维丽塔疾跑到他侧面,移动的同时保持射击。爆炸在伊德里斯周围开花。赛维丽塔看到审判官在颤抖,将剑尖刺向伊德里斯的喉咙。伊德里斯转身看向赛维丽塔。一股力量猛的砸穿了她的骨头。她感觉刀锋撕裂了自己体内的血肉。她僵住了,无法移动。一阵强烈的哀嚎正充斥于她的头颅之内。
伊德里斯轻轻的摇了摇头。染着血的汗水正流淌在她的皮肤上。
“我可以给你更多时间思考,”她对契约说。
倒下的赛维丽塔感觉冰冷的皮肤上,升起了占满灰尘的气旋。一个小尘魔正从她旁边的地板上升起。她看到契约挥出另一击时,飘向它的目光。
“你给我们的时间足够多了,”他说。
闪电光柱冲入他们周围。令人盲目的光亮和臭氧的味道淹没了空气。人群站在火光之中,穿黑甲并戴着镜子般面罩的人。而和他们在一起,身披白金色的,是领主审判官沃特。
伊德里斯转身,看到恶魔猎手领主时,周围的灵能光晕瞬间扰动起来。
“伊德里斯,”他说。“你被传召接受审判。”
契约横扫自己的剑,利刃边缘拖着一片电光。伊德里斯猝然后退,试图阻挡这一击时以太能量的外衣颤抖并翻滚。一团蓝色火焰出现并破碎,同时那柄剑砍穿了闪烁的护盾,并在一片毁灭之光中切断了她的双腿。伊德里斯倒下。一声尖叫回响与搅动的空气中。
契约走上前,放低剑刃。灵能机炮的残骸在他肩膀上抽搐。他的脸被血覆盖。
“契约,从她那边退开,”沃特上前的同时喊道,他的脚步震颤着石头地板。
伊德里斯在地面上摸索着,血在她的唇边反光,红色浸透了她乱成一团的层叠袍子。契约低头看向她,举起了剑。
“契约,后退!”沃特大喊。“这地方是以太风暴的中心。不要——”
“你不会有救赎的,”伊德里斯喘息道,她的声音在某种程度上依然平静。“你是个伪信徒,老朋友。”
她的右手拍进身下被红色洗刷的地板。巫火包围了血淋淋的手指。契约的斩击从肘部切断了她的右手,但那已经太迟了。
叉形的闪电在空气中弹起。契约蹒跚后退。黑色的泪珠在他们上方打开。尘与灰从地板向上倾泻。焚风向外刮出。伊德里斯消失了。嚎叫的颜色与阴影碎片冲出不断扩大的黑暗。现实的皮肤裂开,异界国度从伤口涌入时,赛维丽塔感觉整个喉咙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