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这么一种见解:人在有事情做的时候,时间总是感觉起来过得很快,而且你越感觉做起来有意思,时间就过的越快。
老张如是想着,看着自己房间窗户外面的景象。
虽然不是落地窗,但也差不多了,至少窗台的高度可能也就四十多厘米。
他能透过窗户,看到他这栋楼背后的很多东西。
当然,现在他所能看得到的,除了大面积枯黄的草地,也就是几棵看起来快要老死的扭扭曲曲的树了。
要是夏天就好了,他如是想着,带着很大程度的怀念。
尤其是夏天下雨的时候,坐在电脑椅上,听着窗外雨打窗的声音,看着充斥着生机的草地的那种绿色在他的眼中炸裂,感受着一种剧烈的冲突感,他会陷入沉思,思绪就像是坐着火箭一般,在他的记忆中穿行,找寻着些奇奇怪怪的,彼此之间没什么联系的回忆。
这种行为没什么作用,或许也就比老张往常的发呆要稍微强一些,但它的确让老张感受到了一种快乐感,一种很纯粹的,在他平常的生活中始终未曾在其他地方得到过的快乐感。
或许自己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在潜意识中考虑起了“生活的意义”这个被陈木揭破的,让自己一直在找寻答案的问题了吧。
如是想着,老张却是站在窗户前面,没有坐着。
并非是他坐累了想站起来放松放松腿脚,仅仅是因为有人坐在那个位置上罢了。
“你们家还真挺大的”,李飒坐在老张房间里那把电脑椅上,如是笑道,一副慵懒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怎么会来找我?”,老张问道,稍微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正月初九,虽然已经没什么亲戚要走,这个年也基本上算是过完了,但也并非是一个人随便乱跑的时候吧。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上班,或者像老张这种学生党一样,在老家呆着么。
“怎么,我作为你的教友,来到你家,不说倒履相迎,至少也应该是很开心的,或者装作表面上的开心的吧”,做出副不满的表情,她成功的从老张的脸上得到了一种无奈的表情,也就随即的大笑了起来。
“现在的机票应该很贵吧”,作为跑去市里面机场接回她的人,老张如是问道。
“小钱儿”,看起来相当的豪气干云,她挥了挥手,学着春晚小品里面的人物的语气。
老张笑了笑,也就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虽然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这人来找自己的目的。
但两个人的确算得上是熟人了,这点还是毋庸置疑的。
学习着发给自己的教义文件,老张就像是在学习一样,算得上是比较认真的。
而在这段时间之内的几次QQ群文字交流和语音交流过程中,他虽然没能改良下教义什么的,但也算得上是问了几个很不错的问题,也很成功的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而在这些人里面,李飒以一种自来熟的,甚至是超级自来熟的热络,找着老张搭着话,互相聊些生活中的事情,也聊些七七八八的事情,而且不管老张说不说,都会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的很起劲。
也的确算得上是有些共鸣,所以不用很长时间,老张在很多他也很想说的问题上,就和对方聊的很起劲了。
最重要的是,李飒并不隐瞒自己的目的,她对于自己接近老张的目的表述的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因为他是卢织的朋友。
而她和卢织,似乎有些难以言说的故事什么的。
原来不是因为我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能言善辩或者其他的什么特点,哪怕是亚萨西这种几乎毫无用处,烂大街的特点而和我接触的啊,最开始得知了李飒的想法的老张,很自然的会有这种想法。
但李飒的确是个很不错的,至少在老张眼里很不错的聊天对象,所以这些东西也就无所谓了。
“你怎么不去参加你们办的那个讲坛呢?”,老张装模做样的抹了抹本来就没什么灰的阳台,小心的坐下去,不由得有些仰望的看着李飒,如是问道,真是带着些疑惑。
他不去倒也情有可原,毕竟他还只是个新人,而且还是个没太大自由的学生,但李飒可是元老级别的成员啊,而且还是个真正的自由人,完全可以去的吧。
“首先不是你们,是我们”,指正了下老张的错误,她倒是带着些意味深长的笑容,反问起了老张,“这可是报销路费和住宿费的,你怎么不去?”。
“我跟我妈说我去哪儿,去参加个邪教组织的讲坛,请的是美国的顶尖理论物理学家?”,老张挑了下眉毛,有些阴阳怪气的如是说着,也如愿的引起了李飒的笑容。
“也是啊”,笑了一阵,李飒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吧。
其他时候还好,老张还可以编个理由什么的,但这毕竟是过年时期,老张父母都比较看重这个,可能就要多加盘问吧。
“我们完善了教义之后,下一步是干什么,传教?”,老张问道,有些尖锐。
“你觉得呢?”,李飒反问道,就像是对此没什么主意一样。
“我没什么觉得,毕竟就算是光猜测,也得有点基础性的信息吧,我现在都不知道我们教派究竟是干什么而诞生的?”,老张问道,脸上带着些苦恼。
他是真的很苦恼,他在很多地方问过这个问题,但没人回答过他这个问题,就像是他每一条发出去的,关于这件事情的信息都消失了一般。
“你觉得作为一个宗教,或者说邪教也好,可以缺乏一个具体的代言人的形象么”,李飒如是问道,倒也没有忽视老张的问题。
“我想恐怕不行,毕竟宗教这种东西,本身就得具备些神秘性质的吧,否则谁会信呢?”,老张给出了答案,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尤其是在咱们国家,现实到不能再现实的地方,要么宗教可以带来利益,要么就是充斥着神秘”。
“的确啊”,就像是第一次得到这么个回答一般,李飒慢慢地点着头,神情中带着些思考。
“这种事情你们应该早就想到了吧,何必再问我呢”,老张耸耸肩,也觉得自己的回答很无所谓,没什么新意。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什么没办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吗?就像是鬼神之类的”,她如是问道。
“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肯定是存在的,但我觉得鬼神未必存在”,老张如是道,也比较符合这个国家大多数人对于鬼神的态度。
怪力乱神,子所不语,六合之外,存而不论,大约也就是古代版的老张的回答了吧。
“那你觉得统合着这个世界,或者说统合着我们所想的到的,和想不到的却的确存在的这种东西有吗?”,她的语气有些迟钝,神色中满是严肃,似乎是在组织着语句。
“可能有吧,按照我们的教义,它应该存在的”,老张如是道,也被对方的这种反应吓到了。
“你觉得他能当神吗?就像是那些一神教里面的神的形象”,她如是道。
“唔”,老张考虑着,给不出一个答案。
但李飒就像是没看到老张的犹豫一样,下定决心一般的如是道:
“那就是我们的神,绝对的神,真正存在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