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应表妹王氏的邀请,来尚书府给两位姑娘做了几年的女夫子。
李卿是王氏的远房表姐,是王太夫人族弟的女儿。早年出嫁,夫君早逝,夫家不慈,只得向娘家人求助。幸得姑妈王太夫人相助,在京中教授闺秀识文断字、琴棋书画为生。
王太夫人是已故的太傅大人王守仁的正室夫人,太傅大人没有妾氏,与夫人育有两子一女,均为嫡出。王太傅是三朝元老,也是永嘉皇帝当太子时的太子太师,其次子王允还是太子伴读,与永嘉皇帝一起长大。
王大人一家都是坚定的保皇党,深受永嘉皇帝的信任。王太傅薨后,赐谥号“文正”,世人皆称“王文正公”。王家现在的当家人,是王氏的大哥王棕,身居要职御史令,二哥王允是中书令,是天子近臣,常伴左右,掌管天子诏令。
大姑娘张嫣知书达理,喜行不言色,二姑娘张喜侗可能因为身份的关系,稍有逊色。姑娘们到了豆蔻年华该相看人家了,需要更多时间学习管家掌事,参与名门聚会。
李卿夫子教授了多名京中闺秀,认为这两位姑娘都可以算秀外慧中的典范,自己也差不多可以功成身退了。可不想钻出个小调皮,张三姑娘。
李卿夫子向王氏请辞的时候,王氏就表示出想请李夫子继续教授小女儿。
李夫子对三姑娘是爱恨难以名状,这个三岁大的豆丁真是聪明,教授的内容一遍就能记住,还能倒背如流,自己一介女子都起了爱才之心,如果让其他夫子知道定是要争抢破头,可惜不是是个男孩,不然一定是国之栋梁,可惜了。
当然张三姑娘如果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的话,继续教习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三姑娘的为什么五花八门,让人猝不及防,比如:
“为什么我们要吃饭?”
“女人要三从四德,男人呢,也有吗”
“天为什么是蓝色的?”
“夫子为什么是夫子?”
……
每天诸如此类的层出不穷,这小豆丁还特别气人“原来夫子也答不出来啊,怎么办啊,不是说,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夫子,您要不要去问问您的夫子?”
李卿夫子委婉的表示自己能力有限,教授不了张三姑娘,同时也告知了王氏三姑娘与众不同的聪慧,应该好好请一位西席,悉心教导,以免埋没了。
王氏晕乎乎的送走了表姐,张大人回家后,发现自家夫人正在发呆。张大人知晓后,非常好奇,立刻派人找来张三姑娘,决定自己考教一番。
张三姑娘如同李夫子所言,过目不忘。当然了,三姑娘表示,自己其实是打算跟着李夫子学琴来的,识文断字、算学那都是顺带。如果要请新夫子,一定要请个会教弹琴的,还要聪明的,能解惑的。
“爹和娘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女儿就去找大姐姐了”三姑娘刚刚听大姑娘弹奏了一首新曲,正准备去试试呢。
“马上就吃晚膳了,跑什么,再陪爹爹和娘亲说说话啊”张大人心情愉悦,准备再和小女儿交流感情。三姑娘还小,没有自己独立的院落,作为爹娘的乖宝宝,张三姑娘当然不能拒绝了,不过加了一个小要求,让大姐姐也来。
张大人很久也没见女儿了,干脆大手一挥,大姑娘和二姑娘都来。
李夫子教授音律课时,三姑娘还没有出生呢,所以三姑娘学琴是跟着大姑娘学的。
张三姑娘有两位姐姐,最喜欢大姐姐张嫣了。二姐姐给张三姑娘的感觉很奇怪,李夫子夸奖自己聪慧时,二姐姐明明不高兴,却还和大姐姐一起附和夫子,夸奖自己。
因不识字、不识乐谱,三姑娘是两位姐姐都在请教,明显觉得二姐姐面对自己时很不耐烦。
别以为自己不知道,本姑娘耳朵灵着呢,二姐姐的丫鬟还在背后说自己坏话,耽误了二姐姐学习,最后三姑娘不爱去找二姑娘了,次次都只去大姑娘的嫣然院,两姐妹的感情急剧上升,王氏夫人见姐妹关系和睦,也不干涉三姑娘行为,对她有时候宿在嫣然院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老是麻烦大姐姐帮忙,会耽误大姐姐学习,三姑娘还是很不好意思的,这才有了识字的念头,跟着姐姐们去上李夫子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