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吹着整个大地,鹅毛般的大雪纷飞着,让金陵看起来掩藏在这皑皑白雪中。
“主子,你怎么了?”
萧寒月没说话,一直盯着金陵二字看的深沉,寒风轻轻吹起她的秀发,有几丝飘零地覆盖在脸颊上,使得人看起来有些苍白。
“主子,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蓝色斗篷的女子围着她走了过来。
“我想在这里多站一会儿……这么些年过去了,想不到这金陵城几乎没有丝毫改变,进了城门后,只怕也是繁花似锦吧!”
墨兰微微发愣,缓缓问道,“主子来过这金陵城吗?”
“我本就是金陵人,只是十多年前,我曾跟随父亲离开这金陵入了神医门下罢了,又因身子一直不好才没回金陵。”
萧寒月幽幽长叹一声,闭了闭眼,似要逼回那眼中的泪水。
“只是看到金陵二字,便想起我那恩师,不免要感慨一些陈年往事。”
提起恩师,墨兰与墨琪不免想到那个一线天老阁主,半老徐娘就那么陨落了。
赵毓也曾是这大梁名声大噪的公主,年幼时一身正义,战的大渝使臣落荒而逃。
因不懂得毕露锋芒,遭人迫害,只能一身剧毒离开此地。
墨兰与墨琪看着萧寒月不免有些心疼,她们跟了主子那么多年,从不知道主子的故乡就是这金陵城,只是偶尔听主子提起她曾有一位亲如母女的恩师,因为也清楚她说的恩师就是赵毓。
小时候她们也常听身边人提起阁主赵毓,十岁那年一战挫败使臣赢得满堂喝彩,十三岁资助军方粮草解决后顾之忧,十五岁那年替亡父征战沙场整整三年,换来南楚平静十年。
十八岁那年身中剧毒远离金陵城,却拖着一副残躯苦熬三年建立了一线天,寓意:一线就是天机,替父世代守护这片熟悉的土地。
“赵前辈若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主子你这般为她伤感。”墨兰低声劝道“主子既有这份心就够了,一线天还需主子接手,万不能能不辜负赵前辈的苦心。”
萧寒月默然半晌,方缓缓睁开双眼,“你们放心,既然来到这金陵城下,总免不得哀念一下恩师,岂有一直沉溺于悲伤之理?我没事的,咱们进城吧!”
时近黄昏,转眼便是大风吹起,很快三个人便来到了“一品楼”门前,看着高高悬挂匾额,心中已然有了另一种心境。
墨兰手持一块鸟雀形状的红玉推向账房老先生面前,老先生看向眼前的鸟雀猛然抬头,面前缓缓走来两位女子皆是蓝色斗篷,头戴围帽,后方一女子一身白色斗篷,带着白色围帽,白纱遮面,一身清丽脱俗的气质。
老者知晓后方女子才是主子,连忙走出柜台。
“浮云院已经收拾好了,贵客请随我往这边来。”
墨兰看着有些吵闹的大厅,一瞬间寂静的看向她们,只能缓缓退至女子身后追随老先生向后院走去。
“里面请,屋里每日打扫、焚香很是干净,贵客安心住下便是。”
两位女子站在了白纱遮面的女子身旁为她脱去了斗篷,又沏了一杯热茶才行礼后退,那女子看了她们一眼。
老先生就静静的看着那二位侍女转身出了房门才开口道“这位小姐可否告知这红玉从何而来?”
萧寒月摘下围帽抬头看向老先生
“过雨园林绿渐浓,
晚霞明处暮云重。
小桥东畔再相逢。
睡起未添双鬓绿,
汗融微退小妆红。
几多心事不言中。”
老先生看着那白纱遮面的女子,心里不由得颤抖,一线天沉寂了这些年,今日终于要出山了。
萧寒月看着那颤抖的双手,缓缓摘下面纱抬头看向老者,伸手一礼“老先生坐下来谈吧!”。
“属下参见阁主”老先生热泪盈眶的半跪着行礼,却不敢起身坐下。
“老先生起来吧!我只是赴约之人罢了。”萧寒月手托着老者的胳膊。
“阁主放心,这些年属下们都不曾松懈半分。
大家……大家都挺好的。
自从老阁主走后,彩鹤不归门,我们也只能按照老阁主的遗言选择蛰伏下去。
如今彩鹤归门,我们便听从阁主吩咐。”老先生起身后缓缓道出这些年的过往,萧寒月看着老先生骀背鹤发看得出这些年并不如意。
“老先生,只是一块红玉,您就这么选择相信于我是不是太草率了,如若这是假的,岂不是葬送了一线天的万千生命。”
“阁主不知,这红玉本是山中一水石,老阁主初捡到时喜爱不已,终日抚摸,或者这玉通人性吧!
雕刻成彩鹤那刻就栩栩如生,不知何时改变,彩雀眼中血红、照亮有影,抚摸温热,雀尾有霞光,这就是真正的彩鹤令。
这首浣溪沙,是老阁主当年雕刻彩雀的意义,如今一切都对的上。”
“老先生,那您可知我如今带着它归来,必定让这金陵城不得安宁,甚至让整个大梁都不能幸免于难。”萧寒月一副愧疚的看着老先生,有些话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阁主放心,这金陵城早已动荡不安,一线天又岂能独善其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老朽懂的。”
老先生冷静的看向窗外,原来他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这彩雀归门,如今小主子安然无恙的且带着它回来了,如若能护着小主子平安,他也有颜面去见主子一面了。
“多谢老先生体谅,这份恩情寒月永生难忘。
寒月有一事想问,还请先生如实告知,不知您可是韩燮韩老先生?”萧寒月走向老先生,静静地等待着老先生的回答。
老先生微微点了点头。
萧寒月突然跪下,“寒月多谢韩老先生当年的救命之恩,因当年寒月尚在襁褓之中,因而父亲取字寒(韩)以铭记韩先生的救命之恩。”萧寒月说完,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
萧寒月从袖中抽出一封泛黄的信封“家师去世前曾有几封书信送到我的手中,其中一封便是这彩雀令,另有一封信是留给韩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