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暮低头垂眸,看着手掌里碎裂的龟筮,脸上的凝重之色几乎化成实质。
他的占卜术预知不到了,那个地方的人真的出现了……
“唉……”
苍暮收起手中的龟筮,无可奈何的喟叹道:“该来的总会来……”
话落,苍暮摇着头,转身离开了。
“皇上,臣有要事启奏。”
含光殿内,苍暮微低着头,双手叠交于面前,余光瞥着龙纹桌旁繁忙的北潋夜,语气尤为沉重的道。
那沉重的声音仿佛压在北潋夜胸口,他蓦然顿住,搁下手中的奏折,清冷的目光扫了一眼殿内宫女与太监,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宫女与太监们纷纷退下。
“国师,是不是初初出了什么事?”下人摒退,北潋夜冷淡的神色瞬间被的紧张替代,视线紧盯着苍暮。
每一次苍暮语气沉重,必定是有大事。
苍暮摇了摇头,道:“不是皇后娘娘,是关乎于皇上的事情,此时兹事体大,关乎皇上的性命和未来。”
北潋夜深邃的瞳眸里划过一抹诧异,“此话怎讲?”
他双手负于身后,龙勾履移动,绕过案桌,踱步至苍暮的面前。
“皇上,你该强大起来了。”苍暮沉重的道。
“朕知道,”北潋夜视线掠过窗隙,望着碧蓝的天外,缓缓地道:“近来朕已下令西平元帅操军练兵,又派人查贪官污吏,兴盛科举,赋税也减免了,大梁的天下正在逐渐富强中,终有一日,不会受制于人。”
西域与北漠都不安分。
苍暮却摇了摇头,喟叹道:“皇上,这次臣要和您说的不是家国大事,可是关乎你自身的劫难。”
“嗯?”北潋夜不解的看着苍暮。
“皇上,在未来你遇到一场劫难,这场劫难至关重要,挺过去便是万古长青,无限荣誉。而挺不过去则是万丈深渊,万劫不复。”苍暮严肃的解释道。
闻言,北潋夜的剑眉微拧。
苍暮道:“皇上若是不够强大根本应付不了,所以你要变强。”
北潋夜转眸看着苍暮,苍暮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一卷古老的手札,“皇上,这一套灵力修炼秘籍,你是这天下为数不多可以修炼灵力的灵外族人,需好生利用这天赋,发愤图强。”
在这大陆上,除灵族和巫族,只有极少的人可以修炼灵力,而北潋夜便是这天赋异禀的人。
北潋夜伸手接过那古老的手札,正欲展开。苍暮的忽然伸出一只手阻止了北潋夜的动作。
“皇上可在夜里仔细揣摩,切忌因国事繁忙,而懈怠此秘籍的修炼。”苍暮严肃的叮嘱道。
北潋夜收起古老的札记,“嗯,朕会定然修炼秘籍。”
对于苍暮的预言,北潋夜向来不会轻视。
“如此甚好。”
苍暮又同北潋夜说了一些话,便离开了。
夜深人静,寝殿里北潋夜展开小札记,里面是一套繁复的修炼法则。灯火下,他低头认真的看着,细细的揣摩。
内力的修炼较快,灵力的修炼过程缓慢,但是灵力比内力强劲许多。
北潋夜是内力高手,但由于国事,对于灵力这方面,的确是有懈怠。
北潋夜盘膝而坐,开始按照秘籍的发诀,引导灵力进行修炼。
拂晓时分,经过一晚上的修炼,北潋夜睁开眼睛不但不疲惫,反而觉得神清气爽。他微微怔了怔,随即在太监的伺候下,去上早朝了。
朝堂之上,丞相拱着手,大义凛然的禀告道:“皇上,经过臣与尚书的查证,大梁上下有近大大小小一百官员贪污受贿,上至尚书,下至县官。”
百官听到丞相的禀告,惊诧失色,没想到丞相竟然查的如此清晰,连县官都查到了。
但是随即一想,官员便安然自若了。此次贪污涉及官员巨多,皇上定然会从轻发落。毕竟如果一下子处置这么多官员,会造成朝堂空虚。
所以那些贪污的官员一点也不紧张了,反正就是小惩一番,这段时间收点手,躲过了这个风口浪尖的时间段就过去了,毕竟这查贪污也不会长期查。
龙椅上北潋夜听到丞相的禀告,脸上的冷酷似乎更浓重了,他目光如冰,冷厉的扫视了一眼堂下官员。
官员们惊吓的站立不安,额头上都不由冒出了冷汗。
皇上近来气势越来越冷冽了!
北潋夜神色冷厉,眸光虚眯起,泛着危险的光,“丞相,国法中贪官污吏该如何处置?”
“皇上,贪官污吏缴其家产,削去官爵。”丞相凛然的道。
“嗯。全部严惩不贷!”北潋夜冷酷的道:“为了防止贪污泛滥,朕要加重惩罚!”
他狭长的凤眸如同出鞘的利刃,冰冷的声音掷地有声,“贪官杀头,眷属流放荒漠!”
一句话像惊雷一样炸响那些贪官的脑海中,一阵轰鸣声。没想到皇上竟然真的不顾大局,就严厉处置一百位官员。
“皇上!不可!”
礼部尚书立即快步至朝堂中央,义正言辞的道:“还请皇上三思,如今朝纲本就不稳,若是严惩这么多官员恐造成国家紊乱啊!”
礼部尚书说的冠冕堂皇,是以国家为重,其实自己就是贪官中最奸佞的,他怕死罪,才如此上谏。
丞相如何不知道礼部尚书心里的想法,他冷哼了一声,道:“皇上,官是为百姓谋生的衣食父母,若是官员腐败,民间如何能繁荣昌盛!”
礼部尚书见丞相这老头铁了心要惩罚,眼底划过狠厉之色,“皇上,切不可听丞相一人所言,贪官污吏小惩大诫一番即可,如此冷酷的手段有损国家利益,也不益于国发展。”
丞相见此,正欲反驳。许多官吏忽然纷纷跪下来,劝诫道:“皇上,请三思而后行!”
丞相粗略的扫了一眼,那些官吏大多在贪官名额里。自然得为自己求生路,而那些没贪污的官员为了自己的后路,自然作壁上观,不会蹚浑水。
因此,一时之间竟无人支持丞相的做法。而礼部尚书那边则跪了一大片。
这阵势不像是进谏,反倒像是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