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本来没想着要跟着刘朵儿的,我相信她说的所有话。
可是,我忽然意识到,如果能够目睹她和曾杨的交易,或许能够让我对曾杨更加了解。
不仅仅是刘朵儿,连顾柏也说了,曾杨可以排除杀人嫌疑。
尽管如此,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对曾杨依旧保持着一份仇视的心理。
从宁秋那儿我知道曾杨,从曾杨那儿,我浅薄的了解到他,而在刘朵儿这儿,我开始有些痛恨这个男人。
男人,有钱就真的可以活得很肮脏吗?
宁秋之前写下那些关于她和曾杨的事情,我认为那个时候的曾杨,并不像现在这样,金钱让他的道德底线上升了一截,于是很快就有了第二次,乃至往后可能出现的许多次。
不管是出于帮助宁秋也好,或者是我个人的好奇心也罢。
我要将曾杨这个人像是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的剥开。
从饭馆里跑出来,我成功的跟上了刘朵儿。
她的步伐很快,走一路跑一路,我保持着与她十米左右的距离,就静静的跟着。
这个时候刘朵儿只要转头,就一定能看到我,我不擅长跟踪,但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我会跟着她。
也的确,她一心想着从曾杨的手里拿到钱,然后也一心想着离开西川,这个时候的她,并不会觉察到我是否是具有危险。
可是,我还是失算了。
刘朵儿在走了差不多一公里之后,忽然接到个电话,然后顺手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是与我和刘朵儿反方向的,刘朵儿上车之后,她看到了我,车窗里,她死死的盯着我。
那个画面随着出租车远去,定格在了我的眼睛里。
我没有再跟上去,我心想她会打电话质问我或者发短信。
等了一会,也没有。
在大街上闲逛了一圈,天已经有些黑了,路灯亮了起来。饭点,也是下班高峰期,我走过熙熙攘攘的地铁站,昏黄的十字路口两边站着一排排等红绿灯的人。
我随着人群一同过斑马线,回到了咖啡厅门口。
打开车门,我钻进了车内。
没有风,很安静。
我点燃了一支烟。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我要如何以曾杨为突破口,或者说,调查那个叫严伟的男人。
我感到有些头疼,也有些乏力。
在刚才我穿过人群,耳边车鸣人响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我似乎卷入了一件让人非常头大的事情当中。
宁秋,谁杀害了你?
......
回到家里,我洗了个热水澡,吹干了头发,我就睡觉了。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起来的时候,窗外的路灯还亮着,金色的灯光朦朦胧胧,我戴上眼镜,开始享受着清晨不聒噪的时光。
屋子里走了一圈,一切正常。
昨晚,宁秋并未醒来。
又是一个九点半,我饿了,下楼吃早餐。
楼下就有一家面馆,我跟老板很熟络,这附近有一家小学,只要不是周末,面馆的老板六点钟就会开门。
我刚坐下,老板就冲着我打招呼。
过了不一会,热腾腾的面端到了我面前。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拿起筷子,就有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打包上楼去吃吧,边吃边聊。”
是顾柏。
我抬头,他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他在跺脚,我又低头,他的鞋子上全是泥。
“顾警官,怎么了?”我问道。
顾柏目光在四周看了看,一脸肃然:“上楼说。”
我点了点头,意识到顾柏可能有重要的事情。
“老板,给我再煮一碗面,打包。”
“不用了。”顾柏冲着里面喊了一嗓子,随后回头看着我:“我不吃。”
我慢慢的站了起来,冲着一脸疑惑不解的老板说道:“老板,别收我碗,我过会就下来。”
跟着顾柏回到了家里,一进门,顾柏就匆匆茫茫的走到了书桌前,我则是跑到饮水机面前给他倒水。
“你昨天是不是去找刘朵儿了?”顾柏问道。
我顿时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嗯,怎么了?”
“她死了。”
我手里的杯子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用着惊讶的眼神看着顾柏:“怎...怎么回事?”
“你自己看。”顾柏从衣服内包里掏出一叠照片。
我急忙走向了他,接过他手中的照片。
第一张照片,就是刘朵儿的全身照,她躺在黏糊糊的淤泥里,全身湿透,身上还全是泥。她的脸很白很白,比她化的浓妆都要白。
细碎的头发披在脸上,假睫毛像是被水冲洗过一样,掉了一半。
“她是淹死的,在西川河的上流,大清早有个卖油条的摊贩报的案,她的尸体浮在水面上。”顾柏不慌不忙的点了一支烟,深深的看着我。
我感觉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这忽如其来的消息,让我感到心里莫名的慌张。
拿着照片的手隐隐有些颤抖,我翻看了后面几张照片,都是现场拍的,照片上甚至还有油墨。
“你...你怎么知道我昨天找她了?”我将照片还给了顾柏。
顾柏答道:“我说了,只要是与宁秋有关系的人出了事,我的第一怀疑对象就是你,这是一个多年刑警的直觉。”
“我没跟她说什么,就只是问了她一些问题...”我急忙说道。
“问了什么?”顾柏很直接的说道。
我撇了撇嘴,随后答道:“关于她和曾杨的事情。”
顾柏皱起了眉头:“她和曾杨的关系,我给你的资料不是很详细吗?还有必要过问?”
“有。”我答道:“她和曾杨的关系,原比你想象的更为复杂。”
“她昨晚就是去见曾杨了,她可能是曾杨杀的。”我又说道。
顾柏丝毫不领会我这话,他直勾勾的说道:“你你不要先入为主,她的尸体还在走尸检流程,是他杀还是自杀,还没有结果。”
“这不可能自杀!”我很大声的说道。
顾柏吸了一口烟。
“为什么?”他问道。
“因为她订了昨晚的机票,准备离开西川。”
我认为,一个做好了所有打算的人,不可能忽然有轻生的念头。
可是,顾柏的一句话,就让我哑口无言。
“可是她在昨晚五点四十分的时候,退掉了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