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夏嘉庆又急又怒,瞪着眼睛呵斥夏夏。
李馨兰拉住他:“你小点声!夏夏还怀着孕呢。”
“她说她对顾夕动手了。”夏嘉庆无奈地压低声音对妻子道,“怪不得权勋年那么生气。”
李馨兰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觉得丈夫突然就有点怂了,便不满道:“你什么意思?是不打算为我们女儿做主了吗?就算她再怎么样,权家也不能给她打镇定剂!他们太过分了!”
提到这个夏嘉庆也确实很生气,在他看来夏夏这段时间丧夫又怀孕的,本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只是知道了夏夏做的事后,他确实有点不敢面对权勋年了。
毕竟权勋年的手段他很清楚,没想到夏夏敢伤害权勋年所爱的人……
他们夏家一下子就不占理了,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叔叔,你们也听到了。”顾夕清冷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
夏嘉庆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仍然含笑的女孩,但她的眼神变得很冷很冷。
“昨天夏夏先是雇凶要杀我,又是气晕了老太太,我和九爷还发现老太太身边的常驻医生都被夏夏换了用她肚子里的孩子威胁老太太换的。”顾夕不紧不慢地说到,“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可以查证的,更何况刚才夏夏自己也承认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昨天那样凶狠胡闹的她……今天却忽地换了一副面孔。在老太太和九爷都答应你们的要求的情况下还故意做出这样委屈的模样,放任你们误会却不解释。”
顾夕原本清澈的眸子中已经冰凉一片,透着刺心的冷意。
夏嘉庆不知为何忽地就是心脏一跳,居然挪开了眸光不敢直视顾夕。
“那又如何?”李馨兰倏地开口,一脸理直气壮,“我原以为夏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呢值得你们这样下狠手。你说她雇凶杀你,可你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吗?你说她气晕了老太太,可我看老太太精神挺好。”
李馨兰冷笑几声接着道:“她做的那些事造成了什么严重的后果吗?我看没有。反而是你们对她做的事,让她昏睡一天,让她精神崩溃。”
她指着仍旧在歇斯底里的夏夏:“我女儿以前最是温柔乖巧可爱懂事,现在变成了这样,难道不是你们逼的吗?”
顾夕算是明白夏夏怎么竟能如此作妖了。
家里有个这样一味护短的母亲,怪不得两个孩子一个赛一个地冲动不讲理。
“咳咳。”夏嘉庆却觉得不太妥当,尴尬地咳嗽两声,示意妻子不要再说话了。
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带走夏夏且最好不要和权勋年发生冲突。
刚才他也是误以为权家真的在背后威胁了夏夏,导致她不敢跟他们回家才那样生气冲动的,现在看来,事实和他想象得不太一样。
“别的先不说了。”夏嘉庆扬了扬手,打断还在不停发脾气的妻子和女儿,他盯着顾夕全是凉意的眼眸道,“今天我能不能将我女儿带走?”
顾夕对他道:“当然可以,除了她自己,不会有任何人会阻拦你们。”
夏嘉庆点点头,转身对夏夏道:“别犟了,先跟爸妈回家吧?”
“我不要!”夏夏疯狂摇着头,歇斯底里地尖叫,“凭什么害死夜安的人好好地活着,而我却每日每夜都在痛苦!”
“这不公平!”
夏嘉庆被夏夏吓了一跳,稍稍退了一步,可见到女儿小脸上已经全是眼泪,也忍不住心脏抽疼,差点也险些没掉出眼泪:“我们先回家。”
关于权夜安的事,听夏夏说权夜安是被权勋年害死的。
事情真相他们夏家人也不知道,但看夏夏这般笃定的样子,也不由得信了七八分。
再加上看到女儿如此痛苦,夏嘉庆即便再是理智,还是控制不住地些怨怼权勋年。
“我不回去!我不要打掉孩子,这是夜安的孩子……”夏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豆大的泪珠啪塔啪塔地滚落。
“那就不打,先跟爸妈回家好不好?”夏嘉庆忍住眼泪,耐心地哄着夏夏。
老太太见夏夏这幅痛苦至极的模样,也终究还是不忍,深深地叹了口气:“是权家对不住夏夏。”
权勋年立时皱了皱眉,但没有说什么。
李馨兰得了老太太这句话,更是嚣张,夸张地冷哼数声用憎恶的眼神狠狠扫视了权家众人一圈。
看来夏家人还是恨上了他们。
顾夕在心里暗叹一口气,其实老太太根本不用说那句话的。这根本不会让夏家人觉得她体贴,反而会给他们一种的确是权家对不住他们的信号。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老太太的表情,见老太太一脸不忍便知道老太太还是心软了。
也许人上了年纪就是这样……
可这个烂摊子,终究还是要靠权勋年收拾。
权勋年虽然厉害,权氏集团虽然厉害,可周围人也并不是只是一味地害怕他,也有不少人想取而代之。无论是权家内部还是公司内部,抑或者是类似于顾国成这样想尽办法耍阴招窃取情报的宵小,多得是想看权勋年倒台,他们好瓜分利益,拍手称快的人。
所以没看权勋年又多了一个敌人,顾夕的心就又收紧了一分。
权勋年不是神,他只是凡人而已,就算再强大,真的抵得住那多人的攻击算计吗?
“我不回家。”夏夏还在哭着,不停摇头。
又不回家,又不好好地待在权宅,顾夕听着头都疼了,不知道夏夏什么时候才能停止作妖。
像她这种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女人,只在意自己的感受,只相信自己愿意去相信的,就算权勋年和她解释权夜安根本不是他害死的,她也不会信。
顾夕也没有办法了。
“就算你不回,权家也留不得你。”气氛凝滞半晌,忽然一道冰凉到极致的声音破空响起。
权勋年极为阴冷的眸光看着夏家人:“我不会留一个妄想伤害老太太的人在权家。”
他地抬起手臂,轻轻一挥,数道黑影闪身而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