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要是早知道是爷您这般好看的俊公子，别说一万两了，就是倒贴，奴也愿意的很啊。”
花魁先是一愣，随即捂嘴娇滴滴笑。
那老板也是欢喜疯了，兴奋说道，“一万两，一万两，还有没有比一万两更高的。”
但是就算脑子不好使的，也不可能再往上加价了。
“一万两没人吗？还有没有价更高的！”老板的声音都战栗了。
沐雨晴也从雅间里走出去，站在栏杆前，和白衣男子凭栏相对，“一万零一两。”
“今儿还真是奴的福气，这位公子也如此俊俏好看。真让奴难以取舍，只能请两位做个了断了。”
花魁看向沐雨晴眼神微微一怔，随即咯咯笑着抛了一个眼神。
沐雨晴和对面的白衣公子四目相对。
其他人也都看着这一出好戏。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冒出一个败家子一下扔出一万两，而且还是个长得非常英俊的公子。
这还没完，马上又冒出一个一样好看的公子哥，跟对方斗了起来。
虽然只加了一两，但让别人都觉得这挑衅意味十足，就是冲着对方呛过去的。
白衣公子一见沐雨晴，面无表情的脸瞬间黑了。
他手往栏杆上一拍，足尖一点，横空而行，身若翩鸿，轻功如燕，犹如流星爆射的箭头，横跨半个花楼，嗖的一下就落在了沐雨晴面前。
“你怎么来了？”声音里渲染了些许怒气。
沐雨晴黛眉一挑，“在这里看见战公子，我也很诧异。”
“你回去。”战凌霄眼神如刀。
沐雨晴唇线上挑，“只许州官上花楼，不许百姓下窑子。战公子，你撇下我一个人来找美人儿快活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不回去。”
“沐雨晴。”战凌霄面沉如水。
这个女人竟然敢自己一个人来花楼。
这种地方，是她这个千金闺秀该来的？
虽然带着她来找花魁，但最多只让花魁在花楼外面跟她见面，没想让她来这种地方。
如果战凌霄自己跟沐雨晴说清楚他的打算，沐雨晴就不会来了。
只是误以为战凌霄甩手不管，才会孤身前来。
但是战公子大人最近不想看见沐雨晴，不想跟她说一句话，自然也没有告诉她他的打算。
“两位都是贵人，可千万别伤了和气。”花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上来了，媚笑说道。
“我看两位似乎是旧识，就按照刚才的价不用加了，奴家今日陪两位公子爷。”
看战凌霄突然飞过去，众人一片惊呼，还以为他被人怼了，一怒之下要大打出手，连忙让花魁上来劝架。
战凌霄瞥了沐雨晴一眼，冷哼，“一万零一两，出钱，沐阔少。”
“既然一起见花魁姑娘自然一起出银子。”沐雨晴唇线一挑，“你出一万两，我出一两，正好一人一份，公平。”
其他人差点晕倒。
一个出一万一个出一两，这还叫公平？
更让人瞪掉眼珠子的是白衣公子只是看了沐雨晴一眼竟然没有反驳，随手就拿起一沓银票递给花魁，正是一万两。
花魁眼尖，一下就看出战凌霄望着沐雨晴的眼神，深感头疼又带着一点宠溺的温柔。
二楼，花魁的香闺。
屏退了伺候的奴婢，三个人坐在梨花木圆桌前，桌上摆着三两碟点心，一壶清酒。
“两位公子爷，时辰尚早，你们是想听曲呢，还是看舞？”花魁眼神在两人身上打量，娇笑。
沐雨晴和战凌霄对视一眼，“不用。”
“哎哟，这大白天的两位就这么着急，要跟奴家什么什么？”花魁一副害羞的样子，主动起来把屋里的窗子给关了，转身说道，“两位塌上请。”
沐雨晴觉得这位花魁也实在是太心急了，也懒得找一些理由，直接开门见山说道，“花魁姑娘且慢，我来找你只为一事相商，对你并无他想。”
“商量事情？跟奴家这么一个花魁，除了塌子上的事，还有什么能跟两位公子爷商量。”花魁掩嘴一笑。
沐雨晴说道，“奇药。”
花魁眼神一闪，再次看向战凌霄和沐雨晴，脸上那种对待客人的媚笑淡了几分。
“早料到两位不会是为了那个来找我，但没想到，你们也要奇药。”
万两银子就为了买个花楼花魁睡一觉，花魁才不信他们这么蠢。
“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也来找过花魁姑娘？”沐雨晴诧异。
花魁在凳子上坐下，随手拨弄着手中的手绢。
“嗯。商行曾经有人来找我，还说背后收购的人，是位惹不起的大人物。不过，不管他们怎么威逼利诱，我都没有同意。其实药材在我手中多年，别说别人了，要不是上个月无意间发现了，我也不知道这东西这么值钱。”
花魁觉得这东西挺奇怪，找了人鉴定，才得知，哪怕她尽快封锁了消息，但以商行的情报网，还是查到了。
“对于姑娘来说，只是一个玩物。但是对在下，却是一件至关重要的药材。还望姑娘割爱，不管是钱财，还是其他条件，姑娘尽管可以提，我们诚心诚意，希望能有的商量。”沐雨晴诚意十足说道。
花魁柳眉轻挑了一下，笑意盈盈，“谁说对我就是一个玩物，它对公子爷至关重要，对我，同样不可或缺。”
明明就当一个镇纸随手搁在案桌上的，现在一听沐雨晴的话，反而说不可缺了。
“姑娘是想抬价？我并没有贬低它的价值，更没有否认它对我的重要性，就是摆明了，花魁姑娘尽管可以提价。不用抬，它就值得一个高价。倒不是因为它本身珍贵，而是因为姑娘若能割爱，就是帮了我大忙，我自然愿意竭力付出代价，花魁姑娘无需如此。”
沐雨晴望着她，缓缓说道。
其实一般做买卖，看中一样东西都不会表现出非要不可，让人觉得它不值得那么高的价钱。
沐雨晴能卖粮坑东郭诚一把，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但是她就直接表示了它非要不可，只要你给，随便你漫天开价。
因为这关系了沐承的病情。在沐雨晴心中，它就值得高价。
而且她断定花魁不简单，绕那些条条道道，不过是弄巧成拙。不如直接表示诚意。
花魁的眼神果然变了又变，落在沐雨晴身上，久久没有说话。
“公子爷果然非同一般，诚意十足。”
花魁抿唇一笑，“只可惜，我想要的东西，你们给不起。”
沐雨晴心底稍微安了几分。
就怕你无浴无求，只要有想要的东西，就好商量。
“我在花楼十年。若是要钱，多少人愿意为我一掷千金，我不缺钱。要是想脱离这个烟花之地，这十年也不知道多少人曾经愿意纳我为妾。同行的姐妹们，大多在最风光的时候挑了一个富商嫁人，我却一直留在这。”
花魁脸上没了那种惯用的媚笑，清清淡淡的，望向沐雨晴。
“其实不用别人娶我，我攒的钱也就够离开花楼，衣食无忧一辈子。金钱对我没用，权势就更不用提了，我这么一个小女子，难道还指望去当官吗？公子，我这么说，你还觉得，你能给得起我想要的东西？”
沐雨晴眼神一凝。
花魁用不着说谎，从今天目睹的她的手段。
十年时间，这女人攒下的钱足够离开花楼，而且还说不准是个颇有家底的小富婆。
但是她却自甘吃苦，宁愿在花楼当个花魁。
“难道，花魁姑娘，想要人娶你为正妻？”沐雨晴想了想。
花魁吃吃一笑，“公子爷真是说笑了。奴家还未流落风尘的时候，倒也曾有人娶我为妻。但如今我都已经是这等身份，怎么会奢望为人正妻。更何况世间男人薄幸，正妻又能如何。山盟海誓向来都是说的漂亮，但真到了那时候，也不过是兔死狗烹，弃之如敝履。”
简直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就如同前世的东郭诚和她。
“花魁姑娘说的对。”沐雨晴感同身受。
花魁略有些诧异地看了沐雨晴一眼，“姑娘，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却也能悟得出这样的道理。奴家还以为，没有经历过的小女子，都和奴家年轻时候那样，少女怀春，自以为，觅得一良人，便可托付一生，相敬如宾，琴瑟和鸣呢。”
“你……看出我是女子？”沐雨晴一愣。
花魁抿唇一笑，“奴家见多了男人的眼神，姑娘这眼神，可不是男人看我的眼神，再加上你我能相谈甚欢，奴家便断定，你不会是男子。还有这位公子爷……”
“他眼神也不像男人，奴家刚开始还以为他喜欢男人呢。”
花魁笑道。
直到，看见他望着身边女子的眼神，才知道判断错了。
沐雨晴看向战凌霄，实在是忍不住，小手捂着嘴低笑。
哈哈哈，世子爷竟然被人当成喜欢男人，笑死人了。
战凌霄面无表情看向沐雨晴。
沐雨晴立即收敛笑意，绷着一张脸，但没憋住，眨眼又笑翻了。
战凌霄柔了柔眉心，由着她了。
沐雨晴见花魁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索性也不压着嗓子了，恢复了自己的声音，随口解释说道。
“花魁姑娘，我作证，他不是断袖，顶多就是不行……”
刚说完这句话，沐雨晴又陷入到沉思当中。
咦……那天晚上，他似乎……貌似……应该……大概……好像……其实是能的！
沐雨晴一下想到了某些不宜的画面。
“嗯？”战凌霄竟然没有生气，只是好看的眉峰一挑，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我行不行，你不是试过了吗？”
沐雨晴瞪了他一眼，却无话反驳。
在一个外人面前，羞得她只能伸出一脚，踢在战凌霄腿上。
战凌霄似笑非笑。哟，不错啊，小女子的胆子肥了，竟然敢踢他了，有进步。
花魁看了看战凌霄，又看了看沐雨晴，笑道，“原来两位是夫妻啊，难怪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登对呢。”
沐雨晴正要反驳，就听见花魁继续说道：
“不过，如果两位是一对恩爱的夫妻，那我想要的东西，说不准，你们还真能拿到。”
沐雨晴一愣，“这跟是不是夫妻有什么关系？”
“我要的东西，一个人办不到，一对夫妻倒是有可能。”花魁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