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君长离抓紧那只柔软的手，如玉双眸中载着温情缱绻，像是散不去的欢喜蜜意，“有我在，万事皆可宽心。”
“嗯。”许红妆轻轻点头，没有半分的疑惑，她相信这个人，并且毫无理由的相信着。
很快，马车在宫中停下，有内监上前来施礼说安词。
许红妆跟着君长离下了马车，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周围，发现与从前皆是一致之后便没了兴致，专心地收回视线看向前处白玉石板。
没一会儿时间，白玉的石板换了颜色，周边的鞋子多了一些，还有一些宫女内监的声音。
鼻尖处闻到一阵华贵沉香时带着她行进的人停了脚步。
眼角余光已经看到了周围处的黄色东西，那些东西金贵华重，看着就是奢华不已，瞧着也知道是皇帝殿里才有的。
“此前听得那些人说你府中藏了人朕还不信，今日一看还真是让人惊讶。”前处坐于高位上的人终于传了声音过来，只是这声音与从前相比好似添了不少的年岁进去，竟是没有往常那般好听威严有气势了。
许红妆心头蓦然有些惊讶，收了收心神，在君皓乾的一句走上前来微微提了些眼睛。
初见这尊贵的皇帝是好几年前，那时候的他英姿勃发，虽是上了年纪却也能瞧见些许年轻时候的俊秀模样，一身潋滟可见其中风华.
而此时，面前这个许久未见的皇帝又老了许多。
两鬓斑白，双眼没了从前的诸多神采，眼角皱纹横生，连唇色都生了变。
这个皇帝，已经步入了衰老了。
“朕还以为……”见到许红妆那张脸面时，饶是做好了准备的君皓乾仍是被惊了一瞬，不过半晌已是反应过来，叹道： “见你无恙，朕就算是下去了，倒也不怕她会问我关于你的事情了。”
她，指的是章华玉。
许红妆心头莫名有些发紧，在袖中的手不觉轻轻抓着袖口，她低头道：“是小女之错。”
“与你无关。”君皓乾道。
顿了会儿，他抬头看向君长离，“让她出去在这宫里转转吧，让她们都知道朕是待妆儿好的。”
君长离没有直接应下，而是看向了许红妆。
许红妆道：“我许久未在宫中行走确实是有些陌生了。”
君长离颔首，嘱咐：“小心些，别乱走。”
“放心。”许红妆大方地挑眉，看向君皓乾时又是一脸规矩模样，说了句告退就低着头缓缓退出去。
君皓乾在她走后看向君长离，却像是不耐地弯了些身子，“朕近来颇觉身子不爽，怕是不久就要……”他笑了笑，没说出那不详的后话，而是看向自己唯一剩下的一个弟弟，“太子虽立，朕心中却一直惶惶不安。”
……
回去的路上就见车窗外的那一片天空发了混色，比早间时候要来的越加的昏暗阴沉，像是立马就能落下磅礴大雨。
只觉一阵带着水珠的清风而过，空中倏的一阵猛烈落下，又不久之后，骇人的闪电劈入天际，将那越发黑暗的乌云劈开，震慑人心。
未半个时辰空中雨滴砸着青苔瓦片的淅淅沥沥声响便就透了下来，视线往窗外一落便就看到了层层绵延不断的雨幕。
玉兰似乎是惊讶的往门口走去两步，接了一手雨水后跑着回来，“姑娘你看，真是下雨了。”又言道：“这好像还是姑娘回来以后的第一场雨。”
这么一说许红妆也是忆了起来，嘴角透着一笑，不过想起了什么走到一旁去拿了宴请的帖子，上面所写的时间是明天。
许红妆往窗外大雨一看，想着这雨大抵在明日也停歇不了，可这处若是不去的话，又怎知她二姐想的是什么？
“姑娘。”玉兰走上来，福身道：“殿下说姑娘大可不必去凌王府，没有意义。”
“他刚刚与你说的？”许红妆本还在纠结，一听到这话倒是没有多余的东西可想了，走到一旁处坐下，将帖子随手放在一处。
玉兰跟着走过去，“奴婢过来时瞧见了殿下身边的亲卫，是那亲卫与奴婢说的。”
看来应该是忽然想到了些什么所以叫凉风来通知一下了？
抬手搭在桌上，另一手支着桌子撑起下巴，欣赏着外面雨势想着到底去不去。
白皙的手指扣得桌面噔噔作响和着外面的雨声好似有些相得益彰的默契感。
倏的，手指一停，许红妆抬起头来，“殿下既是这般说了，那我更该去看看才好。”
许月笙明摆着不欢喜她了却还是乐意邀请着她去，那其中自是有些不可明说的目的，既然怀揣着目的又岂是她不去就能止了的？
君长离得知这个消息时候只是无奈地笑了一声，“就是个不肯安稳坐着等消息的人。”
凉风在一旁道：“姑娘向来喜爱热闹。”
君长离轻轻嗯了一声，一边看了眼外面雨势，“这雨怕是一两日也不会停，叫人给她送一把结实的伞，然后，叫踏雪守着她。”
“是。”凉风未有丝毫停顿，转身出去办事。
第二日出门时空中大雨依然未歇，许是担心她一人出门不好，玉兰也跟在身侧。
玉兰看了眼连绵不绝的雨丝，担忧道：“这下了一日一夜的雨将这京中街道都润湿了，好些地方都有了水坑，笠山那一处的笠湖怕是要涨水了。”
笠湖依着笠山而有，而笠山多是山石。
许红妆想着那一次和叶胥习乘船所游的地方不期然有些担心，“待会你若是得了空就去问问笠湖那一处情况。”
笠湖……哧，想着那时候的事情许红妆忍不住地想要自嘲。
当时年幼，分不清太多的是非对错，总觉第一感觉是对的，殊不知是一个被人玩在手掌心的糊涂蛋。
现在想来，怕是周边尽是鬼魅，唯独君长离是个例外。
“姑娘，前处就要到了。”玉兰在不久之后提醒。
凌王府和之前所瞧着的那些大地方其实没甚的区别，都是一般的气派。
正红朱漆的大门顶端悬挂着上好楠木所制成的匾额，一瞧着就是气势磅礴，在雨幕当中所看，更显得独一无二，威严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