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稀客啊!”迎面走来了一位身尺八余的男子,他一袭暗黑刺金朝服,头发高高束起,一双眼如鹰般透彻犀利,仿佛能洞察一切,五官分明,相貌俊朗的他看着也只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却有一份干练与沉稳,他的气度最像父亲。
“大哥。”景祎许久不见他了,他时常不回家,这次要不是需要录供怕是也不知何时才见他一面。
景飒见景祎脸瘦的一点,身形更是弱不禁风,怎么居然还有人会算计他这个羸弱的妹妹?
“大哥。”景昱也忙打着招呼,景飒拜了拜手,径直走来。
“我这忙得抽不开身,你们啊可别觉着我拿乔做大不回家。”景飒一手揽着一个往里面走。
“景祎怎么瘦的不成样子了?”景飒似乎都感觉到景祎只差皮包骨了。
景祎笑着:“大哥时常不回,别说景祎了,姨母都瘦了一圈。”景飒眼神一滞,哈哈笑着,他是知道府里的情况。
“大哥公事要紧,他可是我们赵府刚刚释令就考到了甲级一等的人。”景昱撇着他的桃花眼冷冷地讥讽景祎,“以为都和你一样?”
“好了好了。”景飒见二人即将开战忍不住打断,景昱景祎兄妹自小与景飒景瑟亲一些,后来景祎病了一场,记不清以前很多事情,同景瑟不知何时敌对起来了。
景飒作为大哥一直关怀着她和哥哥,他俩只有在他面前还能任性地使使性子。
“小景今日没受什么伤吧?”景飒一入府衙内门,就给景祎景昱搬来了椅子。
“倒是没有。”景祎浅笑
景昱倒是有些不悦,“以后少出门,尽生事。”
“景昱,景祎今天遇到的,是要取她性命的人,这些人都是早有预谋。”景飒拦住了景昱的口无遮拦
“大哥,这些人现在都关押在何处?”景昱察觉事情并不简单,他眯起了双眼,他恨不得把这些伤害景祎的人一个个撕碎
“他们啊……”
“报!”突然一个卫兵跑来通报。
景飒摆手示意他先说。
“赵大人,今日宁王殿下送来的人,都自尽了。”卫兵一字一顿地汇报着,景祎震惊
一张小脸都失了血色,死了?都死了?
“怎么回事?”景飒也紧张了起来。
“他们在头发里藏了一粒毒药,趁我们不备就服下了,不到刻钟就毒发身亡。”
不到刻钟就能毒发身亡的剧毒之物……景祎想起来了,这种烈性毒药只能是摄梅子,景祎脸色沉了沉却什么也没有说。
景飒见景祎脸色不好便道:“你二人还是回去将歇吧,这里的事情大哥来负责。”
景祎点点头,景昱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带着景祎回府。
“今日之事事关皇子,回去之后什么都不说的好。”景昱提醒着景祎,他知道景祎思虑多。也知道这事怕是捂不住多久,他倒是不担心宁王有什么,他担心的是景祎被牵连到这几条人命的纷争里。
见景祎没说什么,他又忍不住地呵斥起来:“今日究竟为什么突然出府?”
景祎料到他就会问此索性沉默不语。
“你不说我难道不晓得?木献之我看也不必来府了。”景昱冷哼着,景祎知他故意激自己,欲争论一番却见哥哥又装睡起来。
“呵,我倒是以为哥哥入宫多年变得不近女色,差点误会冶王,不曾想见了人家秦姑娘到变得殷勤十分呐。”景祎也学着他的样子开始装睡,景昱闻言刚要与她辩争,又气的不知从何说起。
行至半途,景昱突得离车要去办事,景祎一人回府。猛地马车停了,景祎欲出去勘探又觉有疑,就听马夫在赶人。
“去去去,哪里来的叫花子,别冲撞了主子!”接着就听到藤鞭挥舞地声音。
“住手。”景祎忙制止住
“小姐快回去等着,小的马上就把他赶走。”马夫见景祎出面了紧张了几分。
“不碍事。”景祎摆摆手,又见那马夫前面是个瘦骨嶙峋的孩子,他瑟瑟发抖地跪在那,喃喃说着什么。
景祎见他有些面熟便走近了他“这天寒地冻的,你且拿着这些,管你几天温饱。”景祎顺手拿出自己剩下的银钱给他。
他抬头看着她,一双眼睛清澈透亮,却无比坚定,他瘦小黝黑的脸上有丝惊诧。
“原是你。”景祎笑了,竟是那日赴宴遇到的那个孩童,她解下景昱给她的软衾薄袄披风为他戴上。“想来你我有缘,竟遇到两次。”那孩子眼里有微光流动,他郑重地起身欲行大礼给景祎,景祎忙止住。
“谢小姐几番搭救,这份恩情,我日后必报。”这孩子年岁不大,像是十三四岁的样子,瘦瘦小小说话倒是铿锵有力。
景祎也没想着会有什么回报,只是笑着将他发上的杂草拾去。
“乱世之间,我尚能安稳度日,多少民众却还流离,若你要报,且将一腔热血报国以换万世太平。”那孩子看着景祎,深深地将她的样子刻画在心中,眼里的坚定更深,他已在心底暗暗发誓,定要让万千流民不再,尽所能还大家一个太平盛世。
“程瑜谨记于心。”他作了个揖,景祎却愣在原地,程,程瑜?
那孩子正要转身离开,景祎猛地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