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来了,要等我一会儿。”孟婆很开心的说道,一挥手就出现了一间茅草房子,“姐姐带你朋友先去里面坐坐,我做完事就过来找你们。”云脉点头示意林莫跟着自己,二人走到屋子前,林莫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痛不欲生的鬼魂,又看了看红衣女子。
“这红衣女子是孟婆?”林莫语气里既有疑问也有震惊。
云脉笑笑问:“像吗?”
“不像啊,怎么是个小孩子呀。而且姑娘真的让我大吃一惊了。”
“嗯?为何我让你大吃一惊,不应该是小孩状的孟婆更让你吃惊吗?”
“姑娘到底是谁呀?怎么会有和孟婆成为朋友的能力,你是水族头目吗?”
“哈哈哈,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水族头目,你说的那是水族主族,但是很可惜我不是。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上官云脉而已。”
“那姑娘的普通有些特殊了。”
“可是公子不是也进来了,也见到孟婆?实际上也没有那么神秘不是吗?”云脉打开门,门里飘出来一股强烈的香味。林莫跟着云脉进了屋子,进去以后简直惊到林莫了。
“姑娘,我现在完完全全相信你是带我看大夫的了。”屋子里是琳琅满目的药材,屋子正中间有一个很大的桌子,茅草屋并不怎么大,桌子占了大半的位置就显得非常大。桌上全是各种装着药材的罐子,有的刚放进去,有的已经捣的稀碎,还有的像是捣了一半就去干别的事情一样。屋头也不高,但是挂着各种各样的药材,林莫比较高走两步就会被撞到头,后来索性坐了下来。
坐下的地方有一本书,书上写的乱七八糟的,林莫看着头大。整个房间唯一看上去整洁的地方就是挨着内墙的一排柜子,柜子上全是大小一样但颜色形状各异的瓶子,林莫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但是猜测是用来装成品药的。但是他不知道这么小的瓶子能装下多少药,这得吃多少才能好呀,他开始隐隐为自己担忧。
林莫看向窗外,刚好能看见孟婆和那些鬼魂,林莫不由得产生疑问。“为什么那些鬼魂看上去很痛苦?”
“孟婆说,那个汤药喝下去就如同喝下了烈火一般,汤药所到的地方都会像火一般燃烧。所以当然是疼痛的。”
“那我喝的药会不会也那么疼。”
“我不知道,得你喝以后你告诉我疼不疼。”
林莫坐着坐着有些困了,云脉感觉到体内的灵力要往外泄露。云脉站起身离开茅草屋,快步走到孟婆身边。
“小孟,我得出去一趟。”
孟婆疑惑的看着云脉“出去干嘛?不是带朋友治病吗?”
“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么重要吗?你不怕我杀了你的朋友吗?”
“我希望你不会,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比较着急。”云脉心里认定了她不会伤害林莫,因为没有必要。
“你知道吗?你若是出去,我自然不会杀了你朋友,但是你若不能在辰时赶回这里,你就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到我了,也就不知道哪里能找到你的朋友了。”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赶到幻牢其实已经很难了,更别说辰时前回来。
云脉眉头紧锁,脑中飞转着,思考怎么才能用内力压制灵力。孟婆看出来了云脉身上再往外一点一点涌的灵力,不但孟婆看见了,路上的鬼魂们也看见了,都盯着云脉。灵力喷涌就会让这群鬼魂丧失理智,虽然在阴界没有谁比孟婆强,但是确实需要一些时间让他们安静下来,这样会影响最后的时间节点。孟婆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一只手张开在云脉的眼前,嘴里念起了咒语。
霎时间,孟婆的手心就出现了旋转的洞穴。云脉盯着洞穴看也跟着转了起来,最后被吸进了漩涡里。孟婆拍了拍手,继续工作。
云脉被吸进了一个未知空间,她看了看四周,意识到应该是孟婆明白了自己的需求。她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扶手一挥那件新衣裳就被脱下来整整齐齐的放在一旁,而云脉也换上了平时的衣裳。她盘坐在地上,闭上眼睛,灵力由体内向外散发。没一会儿,云脉就如才睡醒一般伸了伸懒腰。站起来后的云脉就变成了那个谁也不认识的云脉,云脉看看四周什么都没有,想要御水却一滴水也没有,她双手在胸前交替旋转,只见手上开始慢慢出现越来越大的水球。水球里像是住着飓风,风吹散了云脉的头发。云脉将水球往上一拖,用力将水球推出去,水球在云脉以外的所有地方炸成了利箭向外刺去。云脉的四周全是发出去的利剑,云脉意识到这是一个有限空间。想发起第二次攻击,但是自己创造水会消耗很多灵力,更别说还运用内力将其推了出去。云脉决定不用内力,取出了白幽灵,将其抛向空中手指朝着剑一挥,白幽灵立马碎成了一片一片的水晶。水晶向四周反复发动着进攻,云脉飘在空间的正中央巡视四周。
孟婆拿勺子的手忽然抖了起来,“这姑娘有点儿趣。”孟婆继续分发着汤药,但是云脉遇到了麻烦。空间的四周开始由外向内的渗透红绳,看上去像是孟婆手上绑的那些。红绳以很慢的速度靠近云脉,白幽灵的碎片在空间里四处飞舞以切断红绳。但是每切断一次,绳子靠近的速度就会加快,直到最后白幽灵的飞舞速度终于赶不上了,云脉被绳子迅速的裹紧只留下一个头在外面。
云脉越挣扎,绳子捆的越紧。空间里早已布满了红绳,而白幽灵最后也累到恢复成了剑状。云脉放弃了挣扎,孟婆也刚好结束了手上的活。孟婆准备放云脉出来,却没想到刚松开一点点,云脉就又动了起来。这才意识到她刚刚只是在休息并不是已经恢复冷静。云脉的灵力和内力都已经恢复,但意识并没有。
随着一个声嘶力竭的吼叫,云脉挣开了红线,眼中充满了煞气。拿着白幽灵在空间里奋力挥舞着。
林莫听到了云脉的嘶吼,猛地一下醒了过来。四周环顾却看不见云脉在何处,起身跑了出去看见正在往这边走的孟婆。林莫有一些害怕,但是更多的是焦虑,“请…请问,你看见云脉姑娘了吗?”
孟婆摇摇头,“你不是和她待在一起吗?”
“我睡着了,我醒过来她就不在这里了。”
“或许是去别的地方玩了呢。”孟婆一蹦一跳的回到了屋子。
“我刚刚听见云脉姑娘的叫声了,听上去很痛苦。”林莫追着孟婆进了屋,孟婆忽然停了下来,慢慢的转过来看着林莫,“你听见她的叫声了?”关在孟婆空间里的人,应该只有孟婆能听见,为什么这个凡人能听见。孟婆轻轻摊开手,手上的红线迅速的绑住了林莫。
“你干嘛呀?你为什么绑我?你把云脉姑娘弄到哪儿去了?”林莫挣扎着,红线传递给孟婆的信号是林莫并没有任何法力。孟婆放开了他,“你是谁?”孟婆坐在座位上边捣着药边问他。
“你先回答我云脉姑娘在哪里?”
“安全得很。”
“那她在哪里?你总要告诉我她在哪里我才知道她安全不安全吧。”
“你还是想被绑起来吧?”
“你…你……把你就算把我绑起来我也要问你云脉姑娘在哪里。”
嗖的一下,如他所愿,孟婆将他绑了起来。但是尽管被绑起来了,林莫还是一直在嚷着要见云脉。
“啊!烦死了!”孟婆用红线封住了他的嘴。林莫并没有放弃抵抗,仍然拼命的说着什么,但是孟婆听不见了。
云脉在空间里倾尽全力的劈砍,孟婆忽然感觉到体内受到了伤害。她忽然明白自己小瞧了这个女子,她不得不再次发动攻击,致使云脉耗光力气最后瘫倒在地。
孟婆解开了林莫,但是没有松开林莫的嘴。
“想见她就跟着我。”孟婆走到放药瓶子的柜子前,轻轻敲了一下柜子,柜子就从中间分开往两边移动。柜子移开后出现的是一个长长的走廊,林莫跟着孟婆穿过走廊,穿过一个左右两边都是荷花池的石子路,到了卧房。
孟婆打开一间屋子,手往床上一指,“在这里睡觉,你还放心?”林莫立马跑到船边确认,新衣服整整齐齐的叠在船边。云脉看上去睡得很熟,林莫这才放心下来。
林莫走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面对着孟婆,微笑着指着自己的嘴。孟婆手指指了一下他的嘴,红神就一根根的消失了。消失的一瞬间,林莫的话就脱口而出“人家都说月老才是牵红线的,你不是孟婆吗?怎么也用这些红绳子!”孟婆手指着林莫,瞪着眼看着林莫,好像在说你试试再说下去会有什么后果,林莫立马就闭嘴了。
“跟我来。”
“干嘛?又要对我干嘛?”
“你怎么废话这么多!”孟婆踢开了云脉旁边的一间房门,“这儿,你的房间,麻烦您去睡个觉,等云脉姐姐醒了,我会叫你的。”
“为什么不能等我醒了再做事呢?”林莫看着孟婆,孟婆微笑的看看自己的手。林莫麻溜的进了房间,笑嘻嘻的,慢慢的关上了门。
……
云脉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房里,立马起了床看了看周围的样子。云脉穿上衣服,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坐在院里荷花上的孟婆也转过头来。虽然孟婆还是个小孩模样,但云脉总是在她微笑的眸子里看出淡淡的忧伤。孟婆走下荷花,踩着荷叶走到云脉身边,“姐姐醒了。”
“嗯,醒了,昨天是你救了我?”
“救?为什么说是救呢?”
“与人危难之际助人一臂之力,自然是救。”
“哈哈哈,那姐姐欠我一个人情。”
“你也讲究这些人情世故吗?”
“与别人也不讲,与姐姐还是要讲一些的。”
“哈哈哈,好啊,那我欠你一份人情。”
咚咚咚,云脉的耳边响起一阵敲门声,但是却听不出声音从何而来。云脉四处看了一看,也没有看见门,便疑惑的看着孟婆。孟婆笑了笑,“姐姐跟我来。”云脉跟着孟婆穿过两边是荷塘的石子路,又穿过一个长廊,走到长廊的尽头,孟婆敲了敲墙。墙的中间裂出一条缝朝着两边移动开去,云脉跟着孟婆走进茅草屋后,墙上的柜子瞬间合拢在一起。
“姐姐坐一会儿,我出去一会儿便过来。”孟婆从柜子里挑选了一个蓝色的小方瓶,走出了茅草屋。走出去的一瞬间,云脉看见孟婆从一个十几岁的红衣少女变成了一个老态龙钟穿着黑色衣服的老妇人。云脉霎时间明白了这世间为什么把一个小孩子传说成一个老妇人,云脉笑了笑,看着窗外隐隐的身影,有一种熟悉感。
“外面那个人我好像认识。”孟婆刚回来,云脉就问起了她。孟婆已然是那个少女样子了,她嘴角扯起一个调皮的笑,“姐姐身上的衣裳,不正是她做的吗。”
云脉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你们认识,所以你帮我付了衣裳钱?”
“实际上,我们不认识,只是那天她来求药,我闻到了你的味道问了她两句,就让她给你做一件美丽的衣裳用来交换我的药。”
“你的药?你的药不都是恶灵练的吗?一件衣裳而已,不值得的。”
“药用起来不是更值得吗?”孟婆歪头,笑着看看云脉。云脉想了想,自己不过也只拿了一个恶灵而已。凭什么人家一件衣服就是不值,自己一个恶灵就理所应当呢。
“姐姐醒来没有问过一句朋友在哪里。”
“应当是在休息吧。”
“万一被我吃了呢?”
“不会的,我相信你。”
“谢谢你的信任,你朋友昨天对你可是担心极了。”
“他人很好,但是生错了时间。”云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孟婆疑惑的看着云脉,明亮的双眸里忽然透射出令人恐惧的眼神。
“姑娘,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