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酒劲,邓布利多缓缓叙述起曾经的经历。
他非常谨慎,在故事里,始终用‘伙伴’这个称呼,来代替格林德沃的名字。
但老头绝对不会想到,面前这位学生,已经完全清楚了他隐藏的秘密,只是没表现出来罢了。
......
1899年,这个夏天,毕业不久的阿不思还很稚嫩。
少年离开霍格沃茨,回到自己位于戈德里克山谷的家中,一边照顾妹妹,一边研究魔法的奥秘。
也许是上天的安排,他在这里意外结识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人——盖勒特·格林德沃。
双方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感叹命运为何不让他们早些相遇。
格林德沃志向高远,受到对方影响,邓布利多心中也逐渐酝酿出了名为理想的种子。
于是两位年轻人相约,共同寻找死亡圣器,挖掘传说中的秘密。
....
杰特咂了咂嘴,中二的过去果真是每个年轻人都会经历的,连巫师也不例外。
旅途漫长而又艰辛,转眼一年就过去了,却丝毫没有收获,这一定程度上打击了两人的信心。
这天傍晚,他们路过了莱比锡,一座历史悠久的德国城市。
“盖勒特,我们没必要连夜赶路,不如找个地方休息?”
眼看天色渐沉,邓布利多向好友提议道。
“出了城在说,我不喜欢呆在麻瓜密集的区域。”格林德沃回应。
两人加快步伐,赶到人烟稀少的郊外,决定在这过夜。
对面的山腰上有座城堡。外墙斑驳,残破不堪。远远望去非常显眼。
“那里好像是巫师的住所。”阿不思在城堡中感受到魔力的波动。
“正好,我们去借宿一晚。”
两人拜访了这座巨型建筑,开门的是个三十来岁的普通麻瓜,看上去对巫师世界一无所知。
城堡里明明有魔法的痕迹,可两人待了一会,神秘的巫师却始终没有露面。
从交谈中得知,这座古老的建筑实际上属于这名麻瓜男人——安东尼·亨利,一位落魄的贵族后裔。
格林德沃无奈,认为躲在其中的同类不愿交流,于是决定离开。
“请等一下!”安东尼却拦下了他们:“你们需要过夜吗?我这有很多房间,而且打扫得很干净,你们可以随便住。”
男人表现得很奇怪,似乎惧怕着什么,需要找人倾诉一样。盛情邀请两人住下。
跋涉了很远的路程,两位年轻人其实已经身心疲惫了,便干脆同意下来。盖勒特只想找张舒适的床睡觉,对麻瓜的情绪毫不在意。
邓布利多却很好奇,和安东尼彻夜长谈后,从对方口中得知了关于亨利家族祖上的故事。
......
这故事又要从更远的十三世纪说起。
那时,山脚的莱比锡城还是个人数不多的小镇。镇上住着一户奇怪的家庭,莫韦一家。
老‘米歇尔·莫韦’,和他的儿子‘查尔斯·莫韦’。
这对父子据说在研究古怪的巫术,让镇子里发生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农民的孩子相继死在莫韦家门口,众人没有证据,敢怒不敢言,只能寄希望于领主出头。而镇上的统治者,也就是安东尼祖上——‘亨利伯爵’却对此无动于衷。
贵族坐拥城堡,享受自己的生活,远离外界的疾苦。
直到一天夜里,亨利伯爵发现自己的孩子戈弗雷不见了,这才让他明白失去至亲的感受。
戈弗雷走失,整个城堡顿时陷入了混乱,伯爵带领护卫到处搜寻孩子,却始终找不到踪迹。
苦苦寻觅的众人最后终于想起镇民所说的事情,于是径直闯入了老米歇尔家中。
米歇尔正在绿油油的坩埚里烹煮东西,暴怒的伯爵上前掐住对方脖子,逼问戈弗雷的下落,他下意识认为巫师已经残害了孩子。
仇恨蒙蔽了理智,伯爵的双手越掐越紧。
米歇尔发出哧哧的出气声,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能办到,手臂渐渐无力地垂落。
这时,门外突然传出消息,有一名仆人汇报,在破旧的房子内找到了戈弗雷。
伯爵终于反应过来,松开了手,但已经迟了,不幸的老巫师就这么无辜死去。
然而伯爵和侍从们走出房子时,他的孩子查尔斯刚好从外面回来。
查尔斯看着父亲惨死的情景,愣住了,一开始没有任何反应,过了一会,只见他缓缓走到伯爵身前,用及其可怕的口吻告诉亨利伯爵:
“我诅咒这伯爵和他的后代们,永世无法活过三十二岁!”
说完,查尔斯从口袋里拿出一瓶毒药,于众目睽睽之下泼向杀父仇人,然后趁机消失在夜色中。
亨利伯爵就这么被毒死了。
在他的葬礼那天,细心的人们发现,正好是他出生的三十二年。
士兵们企图逮捕巫师,然而查尔斯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从此再也没出现过。
......
之后过去了一年又一年,当伯爵的家人都快要忘记这个诅咒时,那个走失的孩子,长达后的戈弗雷出事了!
他居然在三十二岁生日当天,被不知何处飞来的长箭射死。
接下来的发展就如同查尔斯所说,亨利伯爵的直系后代都难逃这一宿命。
恐怖的诅咒始终缠绕着亨利家族,戈弗雷的儿子在荒野上毫无征兆地死去,他的孙子也在游泳时溺死........没有人能活过三十二岁,
直到现在,安东尼·亨利的出生......故事仍未完结。
安东尼小时候亲眼见过父亲的死亡,所以他对此深信不疑。
噩梦依旧持续着。
........
听完对方的故事,邓布利多眉头深深纠结在一起。
他有些怀疑内容的真实性,毕竟从巫师的角度看,通过一句诅咒影响别人家族世世代代,根本不可能发生。
有点像古老的中世纪巫师传说,乍一看不合常理,可仔细分析后,又找不出什么漏洞。
按照当时的时代背景,猎巫行动还未上演,双方的矛盾还未到无法调和的地步,魔法界没有同麻瓜社会隔离,绝大部分巫师还是愿意和普通人生活在一起的。
麻瓜对神秘学总是敬而远之,那些镇民的态度就是社会的缩影。至于领主杀死了巫师的父亲,年轻巫师对其后代进行报复,同样符合事态发展。
邓不利多感到不解,于是更多地询问起安东尼。
“我当然找了,我找过很多方法,宗教人士,询问魔鬼。却始终没能破解诅咒的秘密。”
明明是悲伤的经历,安东尼说着,反而露出释然的表情。
“最后我恍然大悟,因为........只要我孜身一人,没有后代,诅咒就会随着我的死亡而凋零,其他亲人也会从噩梦中摆脱出来。”
烛光摇曳,倒映在一张坚毅的脸上。
邓不利多有些不忍,不知道安东尼面对死亡即将来临,内心是何感受?
“时间还有多久?”他问道,企图帮助这位可怜人。
“快了,后天就是我三十二岁生日。”安东尼露出苦涩而解脱的笑容。
“不必为我叹息,至少在死去的前一刻,我还能和你聊聊诅咒的故事,把它传递下去。让亨利家族在故事里永远流传。”
时间紧迫,得知对方的时日无多,阿不思立刻思索起来。
亨利家族的诅咒!?为何能代代传承?
回到房间后,他一直想着这个问题,反复踱步。
以邓布利多的聪明才智,很快意识到城堡里最初的魔法波动,那些痕迹或许是留下的线索?
从十三世纪持续到现在,从未听说过如此恐怖的巫术。这需要多么强大的魔力?在施咒者死后数百年内仍能产生效果。
第二天一早,他喊起盖勒特,两人开始探寻古堡里的秘密。
很快,格林德沃在地下室找到了一些痕迹,这里被施了麻瓜驱逐咒,寻常人无法注意到这里。
打开通往深处的的案板,难闻的气味扑面而出,下面是一层石阶。
阿不思知道,诅咒的秘密恐怕就藏身其中,于是他让安东尼跟在身后,三人一起步入地下,
城堡的地下通道异常幽深,仿佛直接通向了群山的核心。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几人终于来到尽头。
有一扇巨大的木门挡住了去路,盖勒特用魔杖打开门锁,里面是放满了瓶瓶罐罐的巨大房间。
昏暗的烛光下,众人惊讶发现,角落里居然有个邋遢的老人。
他身材消瘦,头发和胡子盖住了面庞。唯一露出的眼睛却闪烁着恶毒的光芒,视线紧紧盯着身后的安东尼。
“你是谁?”阿不思被吓了一跳,用魔杖指着怪异的家伙。
怪人嘴里说着低沉而古老的语言,告诉众人自己的名字——他叫查尔斯·莫奈!
原来他就是故事里,给亨利家族下咒的查尔斯!
这家伙居然还活着,从十三世纪活到如今?将近六百年的时光!?
盖勒特首先注意到桌子上成堆的黄金,以及放在中间的发光物体。
“贤者之石!”
他紧紧盯着那块传说中的石头,一切都说得通了。
众所周知,巫师世界已知的魔法石只有尼克·梅勒拥有。这种传奇物品的制作方式早已随着古代巫师一并消失在世界上,留下的无数传说里。它不光能制作长生不老药,还能将金属转变成黄金。
怪不得莫奈的诅咒能够持续这么多年,这里居然隐藏着第二块魔法石。
它让查尔斯活到现在——根本没有流传数百年的诅咒魔法,只是不死者一直在暗中践行承诺。
“停下来。”老巫师把石头握到手中,“不想我把它毁掉的话!立刻把麻瓜交给我,那个亨利家最后的血脉。”
查尔斯看出了格林德沃眼底的贪婪,用恶毒的语气威胁他们。
盖勒特面对宝物,迅速改变了立场。
“只要把魔法石交给我,这个麻瓜由您处置。”他说道。
“救救我,你们也是巫师对吗?”安东尼发出阵阵哀嚎。“求求你,阿不思,让他手下留情!”
“我已经活腻了,只要让我完成最后的诅咒,这块石头就会属于你们!!”这是查尔斯的诱惑。
“听着,阿不思,他只是个麻瓜,我们能得到魔法石!”
“我不想死!......”
“你想想,我们得到它,就能离目标更近一步了!”
“求求你,救我!...救救我!...”
......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
杰特嘴里装着食物,忘记了咀嚼,完全沉浸其中。校长却在关键的时候沉默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忍不住问道。
“你知道吗?”邓布利多的声音有些沧桑:“我被深深吸引了,很认同他的理念。这种想法甚至蒙蔽了我的双眼......”
杰特回过神来,不自觉地问了出来:“您.....没有救安东尼吗?”
他用余光看到,校长缓缓点了点头。
杰特有些不敢相信,这么阴暗的过去。邓布利多居然会亲口告诉他?
“我当时没能领悟到,那些为了强大而不择手段的人,往往内心都非常脆弱。”
校长继续说道:“我们并没有高兴太久,查尔斯耍了我们,这块石头的魔力已经耗尽。”
“魔法石也会用完魔力?”
“是啊,没什么是永恒的,即便如同贤者之石,也会随着时间化为凡物。”
邓老苦涩地笑了几声。
“你知道我的伙伴当时是什么表情吗?”
杰特脑海里完全被后续的发展所吸引,他下意识点了点头。
“就像我现在这个样子。”邓布利多睁大了眼睛。
杰特不自觉地抬头看向校长,当人们沉醉于某件事时,往往会降低警惕。
在这位一百多岁的老法师面前,杰特还是太嫩了。
邓布利多的瞳孔里,有一片漆黑深邃的世界,就好像无边无际的宇宙,让他的意识塌陷其中。
“我已经说了我的......”校长低声呢喃着。“接下来轮到你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