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信心满满，可说出来的办法真不怎么样。
“妄哥，你得装病！还得装的特严重！”
“不用装，本来就特严重。”何妄胡乱比划着五指不分的手掌。
“妄哥，你得装成常见病……绝症之类的……”陆绎循循善诱。
“绝症还算常见病？！”
“至少比你现在这样常见多了……”陆绎指了指何妄的双手。
几句话的工夫，肉蹼已经彻底成型了，就连里面的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
无法反驳！
何妄无力的说：“你说什么是什么吧……”
陆绎继续说道：“等会回屋，你就装成快不行了，一句话也别说，直接进睡袋睡觉。剩下的交给我和李叔应付。”
何妄马上明白了眼镜的想法。他现在的情况注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干脆就把事情做绝，给外人一个重病的结论。
人们关注的是未知，一旦知晓答案，马上就会失去好奇心，不再注意他。何况重病这种犯忌讳的事，也会让人避之不及。
等熬过了变异时间，再跳起来大喊：“阿弥陀佛，感谢太上老君，我痊愈了！”
就算身上多出了什么变异体征，随口糊弄几句，别人也只会是惊奇，而不是惊惧。
“这样会害阿姨担心的……”何妄为难道。李海老妈把他当家人对待，不能骗她！
“没事。你阿姨就爱瞎操心。让她担心你，总比给别人添麻烦强！”李叔半是牢骚的说道。
“眼镜，那我要装什么病？”何妄又问道。
陆绎思索道：“不能是传染病……还得让人不愿靠近你……狂犬病怎么样？对！就这个了！”
“你还真会挑……”何妄嘴角抽动。
“呆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李叔说道。
看了眼手机，何妄赞同道：“已经快九点钟了！是该回去了。”
夜幕如墨，无星无月。
遇难者的亲人们都在战士的劝慰下回到了教学楼，外面已经没什么人。不时有警戒的战士走过，也会督促何妄他们赶紧回去。
学校有路灯，只是有些昏暗。阴影里时不时有黑影略过。何妄的夜视很好，能看出一些是小型昆虫种。它们对人类没什么威胁，救援队也没办法清理干净。
某种程度上，虫子和老鼠才是地球的主宰。
教学楼有六层，幸存者全部被安排在了一楼的八个教室里。上面的空教室应该是留给以后那些幸存人员的。
楼里也有一个班的战士值夜。坚守在自己岗位上，每个人都如一棵苍松。一个小战士脸上受了伤，只做了简单的包扎，依旧继续执勤。
其他无论战士还是首长，都驻扎在楼外。一旦出现异化种，他们就是最坚实的保障。
快到教室门口，何妄就有些发蒙。装病请假的事倒是常干，可是要装狂犬病还真考验演技。
要是袁雅倩在就好了！凭她戏精本精的天赋，指点两句就会事半功倍……
“狂犬病是什么症状？”何妄小声问眼镜。
“额……就是跟疯狗一样吧……”陆绎不确定的说道。
“那我还得咬人？！”
“咬人好像有点过了……”陆绎犹豫着说，“学狗叫应该就行。”
李叔在边上越听越来气，脱掉外套往他头上一蒙，说道：“你俩别瞎扯了。狂犬病恐光恐水。小何你就一直罩着衣服吧。也省的你真长出犄角麻烦！”
头上蒙着衣服，在眼镜的搀扶下走进教室。
教室里的座椅都被移了出去，里面安排了二十几人，不算拥挤。有人进来，那些人都自然的投来了目光。
“何妄这是咋了？刚才不还挺好吗？”李海老妈惊讶的叫道。
李叔沉着脸没说话，领着何妄穿过一排排的睡袋，走到教室后面的角落里。
何妄在李海和眼镜毫无诚意的帮助下，把自己勉强塞进睡袋。
“啥病啊？这么严重？”李海老妈小声问道。
“可能是狂犬病……这边不能验血，还不能确诊。他们说熬过今晚，明天会想办法。”李叔也把声音压得极低。
可是屋内掉针可闻，所有人都支着耳朵听他们的对话。声音在小也被听得清清楚楚。
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何妄蒙在衣服里，也看不准外面的情况，估计是周围的人都在极力避开他吧。
“没拿药吗？也不能让孩子这么干挺着啊！”
“他们这没有。再说也没确诊。你就别管了。让他好好休息。一切都等明天再说。”李叔说道。
想不到他还是个老戏骨。
等到其他人不再注意这边的情况。李海小声问道：“何妄不会真得狂犬病了吧？”
“装的，而且一点不像。”袁雅倩轻飘飘的说道。
陆绎隐喻的解释道：“妄哥身体要等十二个小时才会稳定下来，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不再去听陆绎他们的谈话，何妄将注意力转向屋子里的其他人。那些人的窃窃私语，他都听得轻轻楚楚。
大部分都是家人间的安慰和抱怨，有些是谈论灾变的事态或是打听撤离的时间。
眼镜的办法还是很成功的，现在基本没人再关心他的“病情”。
困倦袭来，何妄无声的打了个哈气，意识逐渐模糊……
恍惚间，他来到了一片虚无的天地，面前是无数直达天际的螺旋体。每个都有两条螺旋缠绕的骨架，中间由无数半透明的光键连接。螺旋体又都不尽相同，骨架构成和排序千差万别，而且还在不停的改变。
“生命双螺旋？”何妄喃喃自语。
随着他的声音，所有的螺旋体都停止了旋转，好像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在等待王的检阅。
他下意识的伸出一只手，凌空划动。
那些螺旋体便随着他的指挥，有些砰然碎裂，散落的物质重新组合。有些互相融合，然后成为一个全新的双螺旋……
似梦非梦，荒诞冗长。
当他睁开眼睛时，天光大亮，脸上的衣服也被拿开了。
“你可算醒了。我还以为你一觉睡过去了呢！”李海笑道。
“几点了？”何妄迷糊的问道。
“快十二点了吧。我爸他们去领饭了。对了，你的那份早饭我替你吃了。你有胃口不？要不午饭我也帮你吃了吧！”
“用不着！你还是减减肥吧！”何妄爬出睡袋，没好气的说道。
“现在你倒是挺正常了。”李海上下打量何妄。
“是吗？”何妄检查双手，肉蹼已经消失了，连带着虎口的外伤也治好了。
变异失败了？
何妄急忙打开蓝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