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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比试

时间回到近半个时辰前,吕府大门之处,停下了数辆华贵亮丽的马车。

最前方那辆马车上下来一对中年夫妇,二人皆是衣着讲究,一尘不染。

中年男子面容雍贵,留着美髯须,举手投足间,气度不凡。而女子则是风韵犹存,即便年纪不轻了,但由于保养得当,肌肤仍是如同少女般白嫩似水,身段凹凸有致,带着几分别样的韵味。

这二人一下马车,早已立在府门口等候的吕岳宗便向前相迎。

“穆颜兄,今日来我吕家,着实让寒舍蓬荜生辉,请进府一叙!”吕岳宗一边向那中年男子拱手抱拳,一边笑脸相迎。

中年男子也与吕岳宗回了一礼,他轻抚胡须,朗声笑道:“岳宗,数年不见了,别来无恙啊。”

说着,他抬眼看了看吕府的大门之处,又调侃了一句,“既然来了,那说不得要讨一杯酒喝,若有叨唠,还望海涵才是!”

这时,从另外几辆马车上下来了数人。其中三名年轻公子,一个身形微胖,脸上颇有余肉,长相马马虎虎,但胜在高大。

他旁边的那人虽面容白净,不过比其他人矮了一个头,看起来颇为瘦弱。

最后那名年轻公子则身形挺拔,容貌俊秀,剑眉星目,举止文雅,风度翩翩,让人眼前一亮。

除了这三名青年男子,从其中那辆较为小巧的马车上出来的则是一名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梳着垂挂髻,一袭绿柳裙,娇小玲珑,秀气十足。

“爹爹,娘亲......”柳裙少女在丫鬟的陪同下,一蹦一跳地来到中年夫妇身旁,扯着二人的衣袖,半是撒娇地喊了一声。声音好似百灵鸟一般,清脆婉转。

中年女子宠溺地摸了摸少女的头,让她发出一阵银铃的笑。

“想必这便是令千金吧,几年前还是小丫头,如今已是亭亭玉立了。”吕岳宗笑着说道。

卢穆颜哈哈一笑,似乎对于吕岳宗的夸奖颇为开心。

“这是卢某几个不成器的犬子。”他又扫了一眼身后的几名年轻人,开口解释道。

“晚辈卢云寒,见过吕叔。”那名俊秀挺拔的青年上前一步,冲吕岳宗恭然拜见,显得温文尔雅,知书达礼。

其他两名年轻人见此,相互对视一眼,皆是闪过一丝懊恼之色。都怪他们没想到这一点,结果被老三抢了一步,提前在吕家家主面前露了个脸。

卢穆颜不动声色地扫了另外二人一眼,暗自摇了摇头。虽说他们是兄长,但无论长相才华,为人处事,都不及老三。看来这次提亲,老大老二是希望不大了。

吕岳宗自是礼节性地夸赞了三人几句,让那一胖一瘦的青年都松了口气,却没看到他们的三弟眼中闪过些许讥讽之色。

半柱香功夫后,一行人在吕岳宗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颇为雅致的庭院之中。在其中一座较为开阔的亭落内,摆着一张石桌,其上摆着各色酒肉菜肴,琳琅满目。

而在石桌旁有一尊火炉,其上架着铁锅,其内水烫沸腾,似乎在煮着什么。一股股热气,正从锅内腾腾升起。

众人落座之后,吕岳宗一指那冒着白气的铁锅,“隆冬之际,便现煮了一锅新鲜的金尾鲤鱼,与诸位驱寒。”

“这等时节想吃到金尾鲤可是不容易啊,也只有在南武郡方才有机会,看来今日有口福了。”中年男子爽然一笑,说罢也不拘束,拾起竹筷便在锅里夹起一块鱼肉,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突然间,他似乎想起什么,出声问道,“岳宗,怎不见令爱与令郎?他们与几个犬子年龄相近,当可多亲近一二。”

吕岳宗正想回答,这时从亭落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吕素云与吕进二人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今日的吕素云一袭蓝色百褶裙,头坠玉鸾步摇簪,柳腰系着软烟罗,耳著白玉珠,虽不施粉黛,却仍是韶颜雅容,显得娴静端庄,窈窕无双,让人赏心悦目。

几名年轻公子见到吕素云这楚楚动人的模样时,皆是心神一荡,显然被惊艳到了。那名俊秀青年还好,心底虽泛着异动,但还是很快从痴迷之中恢复过来,马上露出平静如水的神情,看起来从容淡定。

但对比之下,另外两人却是目光定定地望着吕素云,好似魂不守舍一般,咽了咽口水,舍不得挪开视线。

吕素云姐弟二人步至亭落之内,彬彬有礼冲中年夫妇二人拜见了一番。卢穆颜与身旁的夫人对视一眼,两人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眼中露出满意之色。

众人一阵寒暄之后,便开始闲谈起来。

期间,中年女子不住地夸赞吕素云出落得倾国倾城,温婉得体,还旁推侧敲地问她一些问题,看似是在拉家常,但吕素云却总感觉对方的眼神有些奇怪。

自从吕素云入座之后,一胖一瘦的两名青年男子都正襟危坐,连吃东西都慢条斯理,努力做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时不时故作高深地谈几句诗文经书,颇有卖莫之嫌。说话间,还眼神飘忽,偷偷用余光看着吕素云。

只不过,他们二人在那俊秀青年面前,着实看起来可笑,完全被比了下去。

卢云寒并未故作姿态,从始至终都气定神闲,举手投足间雅气十足,并不显做作。他看着两名兄长那滑稽至极的举止,心底却泛起不屑。

想要俘获美人心,岂是在烟花柳巷之中哄那些风尘女子的手段能有用的。也不知是不是他们平日里念的书太少,太过幼稚可笑。

他没有直接与吕素云攀话,而是和身旁的吕进相谈甚欢。两人谈的不是诗文古书,而是一些江湖之事。卢云寒真真假假的武林秘辛知晓不少,是以勾起了吕进的兴趣,二人越谈越是投入,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聊着聊着,卢云寒有意无意地将话题转到了吕素云身上。吕进也是一根筋,并未察觉,而是一股脑地低声说了。他没有注意到,卢云寒眼底深处渐渐泛起的异彩。

突然间,卢穆颜干咳一声,冲吕素云温声说道,“素云侄女,小女好动,非要去后园逛逛,你陪她走一走如何?”

那柳裙少女乌黑的双眼眨了眨,小脸兴奋不已,旋即转过脸,冲吕素云露出几分哀求之色,显得楚楚可怜。

吕素云看着那活泼可爱的少女,倒也并未推辞,挽起一缕秀发,笑着答应了下来。

待吕素云牵着蹦跳的少女离去后,吕岳宗却大有深意地盯着卢穆颜,笑骂着说道:“穆颜兄,可是有何事要谈,你尽管开口便是,何必这般遮遮掩掩的!”

卢穆颜哑然失笑,“哈哈,就知道瞒不过岳宗你这双毒眼!”说着,他突然面色一正。

“我就不卖关子了,今日除便来与你叙旧,另有一要事相求。”他冲三名青年一指,又接着说道,“能否将令爱嫁与犬子一人,以结桃李之好?”

那几名年轻公子都是精神一振,随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吕岳宗,等待他的回应。

一旁的吕进却是神色一变,用略带警惕地目光重新打量了身边的卢云寒一眼,突然间便明了对方刚才为何会向其打听家姊之事,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吕岳宗沉默半晌,对于卢穆颜的目光视而不见。他轻轻举杯,咽了一口温酒。

“不知是令郎的哪一个,对小女有意?”

“我......”

“是我!”

一胖一瘦的青年几乎同时喊了一声,脱口而出。

唯有卢云寒不慌不忙,站起身冲吕岳温然躬身行礼,“正是晚辈。”

吕岳宗颇为意外地看了看俊秀青年,眼底有一抹赞赏之意。

“既然穆颜兄的三位公子都有此意,那不妨比试一番如何?”吕岳宗与卢穆颜淡然一笑。

“怎么个比试法?”卢穆颜心底微喜,既然对方没有一口回绝,那就是有望了。至于最后花落谁家,就不是他所担忧的。反正都是自己的子嗣,凭本事争取便是。

“爹......”吕进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显然未曾料到他爹竟没有拒绝,反而是颇有成全之意。

难道爹不知晓姐姐与徐公子互有情意之事......他心底焦急万分,忍不住开口欲提醒吕岳宗。

但吕岳宗却冲他摆了摆手,似乎在说我意已决,你不要插手。

“规矩很简单,你们三人谁能从小女那要来她头上的簪子,便让他做我的女婿。”这话,是吕岳宗对着卢云寒三人说的。

胖瘦青年相视一眼,面露喜色,显然这个比试颇为公道。若是论文论武,他们二人都不是三弟的对手。如今这么一个方式,自是要三人各凭本事了。

“敢问吕叔,只要能将簪子要来就行,可还有其他要求?”

俊秀青年并没有头脑发热,而是沉吟片刻,抬头问道。

“只看簪子,不问手段。”吕岳宗面无表情。

卢云寒眼中闪过一缕光芒,冲吕岳宗拜谢了一番。

看着三人从亭落内前后离开,吕进再也按捺不住,便也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去了。

吕岳宗本想喊住他,但不知想起了什么,心底挣扎了一下,终是不再作声,而是与身旁的卢穆颜又对酒碰杯,痛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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