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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试拳

青阳城,李家一处秘密道场。

宽敞明亮的屋内,徐天的身影静静地立在一侧,而在他身前,则是一块近人高巨石。

这块巨石通体黑色,形状好似鹅蛋,两头略扁,中间圆鼓鼓的,看起来颇为怪异。而在巨石四周,竟有不少深浅不一的痕迹。有的是掌形,有的呈指洞状,有的干脆便是一道口子。

但匪夷所思的是,留下的这些痕迹,似乎对于黑色巨石而言不过是表面的划痕,即便是最深的一道,也不过堪堪深入两寸不到。

这黑色巨石,乃是李家祖传之物,名为试功石。据传,此物为天降陨石,自无尽星空而来,坠落在一处荒山之内,当时便震起十几丈的滚滚烟尘。而那片荒山恰好是归属李家之处,是以,在惊觉异常后,李家派人细细搜寻之下,便在一处大坑内发现了这块古怪的巨石。

巨石从不知多高的虚空而落,竟不曾就此碎裂,表面仍是光滑无比,端是古怪。而且,这不过丈许高的巨石,竟是沉重无比,需要七八匹骏马之力,方才能堪堪将其拖动。

真正让李家将其收起的原因,乃是其不可思议的坚硬。不论是何种材质的兵器,若与这黑色巨石硬碰,其结果定然是巨石安然无恙,表面连一点坑洼都不曾留下。而兵器轻则震出豁口,重则应声而断,没有半点悬念。

不过,便是这看似油盐不进的黑色巨石,在一名暗劲期以上的武者全力运功后使出的招式之下,居然能够打出些许痕迹。

后来,李家之人便发觉,在黑色巨石上留下痕迹的深浅,似乎与施功武者的内力深厚有些关联。境界实力越高之人,能够打出的印记便越显眼。

更为诡异的是,那些打出的痕迹,在经过十天半月不到的功夫,竟会渐渐消失,最后又恢复如初,一片光滑,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

这诸多发现,让李家对此物很是感兴趣,索性便耗费不少财力,将这黑色巨石拉至青阳城李府道场之内,用其作为试功石与传世之宝。

徐天也是在红脸老者李齐德闲话之际,听其说起过此物,便知晓了这试功石的来历。当他知道这黑色巨石竟也可能是天外之物时,还让其心神微动,不由联想起了识海内的那尊青铜小鼎。

因为晋升为天骄弟子后,每月也有一次机会进入这处秘密道场内使用此石,测试自己的实力深厚。所以徐天之前早便迫不及待地来过一次,细细打量过这来历神秘的黑色巨石。

然而,让他很是失望的是,这块试功石似乎除了可测试功力深厚,便再无其他异样之处,想来与那青铜小鼎并无关联。

借着那次机会,徐天也运起灵力,对着黑色巨石一处轰出一拳,不过只留下了半寸不到的拳印,在诸多痕迹中并不显眼。

而今日徐天又出现在这处秘密道场之内,其实是为了印证那日在青云山庄惊鸿一瞥的拳式,弑天拳。

自从好似身临其境看了那伟岸虚影轰出的惊天一拳,徐天脑海之中便不断回荡着这个画面,眼中唯有那道冲天而起的身影,一拳粉碎虚空,破灭九霄,天地轰然,万古尽成飞灰......

那种气势,是睥睨苍穹,无视一切的淡然。是不甘为众生棋子,仰头长啸,欲挣破束缚的绝然。是舍我其谁,万仙莫阻,何惜一战的霸气。是无惧生死,心如止水,看透尘世的超凡。

也不知那道身影究竟是何人,竟敢直面天威,悍然出手,打出这天崩地裂的弑天拳。这看似轻飘飘又无力的一拳,却是带着一股玄之又玄的大道之气,至简至普,至真至纯。

不过,眼下徐天修为实在太低,所以在他看来,这弑天拳仿佛笼罩着层层云雾一般,着实让他看不透。

饶是如此,徐天也能够感受到那施拳之人的些许情绪波动。所以,他才会被那股气息感染,始终萦绕于其中,难以自拔。

对他而言,这或许也是一次炼心的绝好时机,一次感悟弑天拳的机会。福祸相依,说得便是如此。当然,前提便是徐天不会被那霸道至极的拳意与杀意击垮,而变得一蹶不振,心神大损也是有可能。

这些天,随着时间流逝,徐天脑海中那挥出一拳的副画面不但没有因此变淡模糊,反而愈发清晰,感受到的凌厉之气更为强烈。

此刻,他紧紧闭着双目,眼睫毛时而微微颤动,双手垂下,一动不动,像是在领悟着什么。

他感觉自己好似一只蝼蚁,趴在山脚之下,仰望着无尽巅峰,心中泛起阵阵无力之感。每当这时,那道虚影便又会腾空而起,从山巅兀然飞出,轻轻地一拳轰向头顶的万仞苍穹。

紧接着,山崩地裂,雷霆震动,轰隆之声响彻云霄,天地一切皆是灰飞烟灭,化作虚无,只剩无尽的黑暗与死寂。

徐天心神一颤,后背一阵冷汗直冒,呼吸都不由急促了几分,紧闭的双眼兀然睁开,泛着时而茫然时而疯狂的神采,右手不受控制地自己挥起,微微轻颤。

“挥下去......”

他耳边宛若惊雷炸起一般,响起一道飘渺却又洪亮的声音,难辨男女。

于是,徐天体内灵力猛然一转,灌注至右拳之内,嘴中大喝一声,身子向前数步,拳头便就此挥落。

“咚......”

黑色巨石发出一道沉闷的响声,却是纹丝不动,唯有在徐天适才落拳之处留下了一个寸深的拳印。

徐天长吐一口浊气,只觉得浑身血液微微发热,脑子有些晕乎之感。他先是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拳头,随后又揉了揉眉心,休息了半晌,方才渐渐平复了紊乱的气息。

他看着那道唯有李家长老方才有实力打出的印痕,脸上却没有丝毫自得之色,而是眉头紧锁。

不对,还是没有那种预想中的威力,总感觉哪里少了点什么......究竟是何处不对劲?

徐天盯着那处拳印,眉头越皱越紧,苦苦地思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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