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异样的青春
穿过一座教学楼，再穿过一条安静的小路，杨青诺手抱着一大堆的学生资料往学生会走去，边走边在心里抱怨田鸡的不负责任，竟然把这种跑腿的工作丢给她。
“哈罗，你是那天我们在街上看到的阿泽妹妹？”敲了敲学生会的门，来开门的是那个有着冲天发型的男生。
“是呀，请问有何指教。”她一步跨进学生会的中心地段，这家伙也是武中的，她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而且还是学生会的？
“怎么敢，送学生档案过来呀？”关上门，他回到刚刚的地方坐好。“随便坐，展翼他们一会儿就回来。”
“谢了。不过我只是送资料的，你等会儿帮我转交给他，我还有其他事要做。”见室内还有另外一位长相凶狠，看上去酷酷的男生，她不打算留下来。
“送什么资料？”从身后响起的声音，让她吓了一大跳。
“疑，你不是二班的班长吗？”杨青诺转身看向身后，是展翼他们，看来他们刚刚走在她的身后。
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女孩，长相很甜美，好像是二级的，她经常在展翼的身边见到她，也是学生会的成员之一，担任会长的助理一职。
“幸会。”除了这个，她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被一个学妹指着鼻子说是班长，她还能说什么。
“你好，学姐，我是二年级的沙飞飞，我一直都很崇拜你噢。”
崇拜她？崇拜她天天上课睡觉还是她一个月迟到二十次的世界记录？
“坐吧，飞飞，你帮我把她手里的那些学生档案拿去入档，我明天要用。”展翼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好，指了指他前面的椅子，示意她也坐下。
耸耸肩，搞得她像进了别人的公司一样，怪不得像武中这么乱的学校，在他的管理下可以平静三年，他是天生的领导着，她深信。
“不用了，我还要回去午休，不打扰了，拜。”学生会的人都是怪怪的，怪不得很多学生都说学生会的人并不好相处。
“等等。”她走到门边，他从身后叫住她。
“还有事吗？”她见他从座位上动作很从容的站起来，手里不知拿了什么东西。
“帮我把这个转交给江泽豪，我本来是想去找他，正好你来了，顺便帮我带给他。”他走到她面前，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她从他手里接过一袋密封的纸袋，发现他和死板脸几乎一样高，都有一米八以上的身高。
“OK，没问题，拜。”她挥挥手，开门离去。
“那家伙铁定会生气。”坐在角落一张椅子上，用报纸盖住头睡午觉的乐东，声音懒洋洋的从报纸下传来。
“换作是谁都会。”被杨青诺认定为长相凶狠的男生，这时开口，他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晚上和何旭一同出现的陆勇。
“这你都知道。”何旭的表情故做夸张。
陆勇仅是半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跟他计较。
“你们在说什么？”听了半天也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的沙飞飞，从复杂的档案里抬起头问了一句，她从没见过这么乱的学生档案，唉，学姐不知道要在上交前先整理一下吗？
“我们在聊，今天晚上要不要把展翼拉去酒吧，看脱衣舞表演。”何旭朝她笑的一脸下流，表情色色的。
“呵呵！”干笑了一声，她会信才怪，展翼才不是那样的，她偷偷朝他的方向望了一眼，他正在讲电话，不知道在和谁通话，声音很温柔。
叹口气，她继续低头认真的做事，早在进武中的第一天，她就已经喜欢上他，为了能有机会常常见面，她从学校近千名的应聘者着得到了学生会的秘书一职，原本以为这样天天和他见面，他迟早有一天会注意到她，可是，她发现他虽然表面上对每个人都很温柔很体贴，可是他的心，却把他们隔绝的很遥远。
“喏，你的。”走进教室，杨青诺将手里的纸袋随意的扔在他的面前，真是一头十足十的猪，睡到那么晚才起床，现在还在睡。
江泽豪从课桌上半抬起头，抬眼看了看她。
“什么东西？”
“展翼让我转交给你的。”她耸了下肩，忽又低下头又他平视。
“要不我帮你打开吧。”她对里边的东西可是很好奇，最主要的一点，这可是展大帅哥送给死板脸的。
他睨了她一眼，单手推开她碍眼的笑脸。“不用。”他的语气十分坚定。
失望的抬起头，她看着他将纸袋放入他的桌肚里。“小气。”撇了下唇，在他拧眉欲开口的时候，她转身找别人聊天去。
“青诺，你和江大帅哥似乎走的很近噢，快快招来，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小陆见她走过来，立刻三八的上前抓住她坐到自己的位置小声问。
她可是注意他们很久了，今天终于让她逮到机会了。
“近？我和他？”杨青诺指指自己。
“对对对，我可是经常见你们在一起聊天。”小陆点头如捣蒜，最后一句加重了她的肯定。
“那是因为公事。”别开眼，她慌话说的很溜，而且她也没说谎，在学校的时候，她和死板脸都是因为公事才讲话。
“是这样吗？”小陆狐疑的盯着她，表情明显的不信。
“不然，还能怎样。”她反问，视线瞄了瞄死板脸的方向，发现他也正看向这边，不知为何，心一下跳漏了几拍，她立刻脸微红的别开视线，暗骂自己神经病。
小陆被她反问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也对噢，你是班长。”她选择暂时的先相信她。只是暂时的。
“喂，说真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全校百分之八十女生的公敌。”小陆又神经的拉住她欲起身的身体，这回问的更加的小声。
“什么公敌？”她茫然的问，看看时钟，离上课时间还有五分钟。
“你不知道？”见她摇头，小陆直翻白眼。“那你总该知道江泽豪是全校女生心目中排名第一的黑马王子人选吧。”人那么酷，那么帅，虽然成绩没有会长的那么好，但他那种浑然一体的冷酷英俊面容，和他那令所有女生为之疯狂的古铜色性感体魂，简直就是天生用来被女生迷恋和崇拜的。
她千万别告诉她，她不知道这件事，不然她会真的很想抓狂。
“不知道。”她回答的很理所当然，完全没察觉到在她说出这句话时，小陆抽动很厉害的嘴角。
这和她成为她们的公敌有关吗？她的脑袋里闪过无数个问号。
“败给你了。”如果不是考虑到她上有七十岁爷爷奶奶，下有四十岁的老爸老妈，中有正在读初中的小弟，她还真想去撞墙，她真是服了她了。“你想啊，他是女生心目中的黑马王子，而你却是他在武中这三年来，走的最近的一位异性，她们当然会嫉妒。”别说她们了，连她也是，江泽豪可是她一直暗恋的男生，她眼神哀怨的看向她。
被她的眼神看的有点发毛的杨青诺，抖了抖身上的刚起的鸡皮疙瘩，“摆脱，你千万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不了解的人还以为她们是别的什么关系。
“不过，她们的偶像不是展翼吗？”她道出心中的疑惑。
“展翼是白马的代表，江泽豪是黑马，乐东是野马，何旭是劣马，陆勇是圣马。”小陆一脸得意的宣布，这些可都是她们帮他们起的外号。
原来还可以这样分，她点点头，全然相信。
“那有没有斑马、狂马和种马？”她问的很认真，也很好奇。
不过没人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小陆已经在她说完话后，直接晕倒在地上。
晚上回家的时候，她对江泽豪提起了这件事。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三八了。”他整个身体躺在沙发上，拿她的双腿当枕头，手里啃着她刚刚削好的苹果，拽拽的问了一句。
“什么三八，我这是好奇。”她用力的揉乱他整齐的头发，表示她内心的抗议，手上柔软的触感，让她心生嫉妒的同时，也在感叹上帝的偏心。
“恩哼。”他闷哼一声，半抬眼皮淡淡的瞄了她一眼，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很深。
不甘的收回手，乖乖地放在沙发上，“你不是和展翼一向不和吗？他今天为什么要送你东西？”
“不知道。”将苹果核扔进垃圾筒里，他闭上眼舒服的叹了一声气。
在他闭眼的同时，她举起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不想告诉她，她还不屑知道呢。
“喂，再过前个月就是我十八岁的生日了，你有没有想好要送我什么礼物呀。”她想了想，接着说。“先说好了，再送那些奇怪的东西，我可是拒收的。”
十五岁的时候送她一整箱的OK贴，他说是因为她经常同人打架受伤，好，这是事实，她没话可说。
十六岁的时候送她一个婴儿用的奶瓶，他说是因为她每天都吵着江姨给她买糖吃，所以认定她是未断奶的娃儿，这她也认了。
十七岁的时候，他送了她一件比较正常的东西，一本书，本来送书是没有什么可气的，气就气在，书的名字叫做《淑女变身记》。
气，他是不是在间接性的告诉她，她算是不男不女的白活了十七个年头，太可气了。
“哪里奇怪？”他睁开眼抬高手，在她无防备的时候，敲了她一记响头，真是不知足。
“哇，你又打我。”她抱住被他敲疼的地方，哇哇大叫。
“那是因为你笨。”
“那也是被你打笨的。”每次都打她的头，可恶！
“承认自己笨并不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硬是把责任推卸到别人的身上，这可是一种很可耻的行为噢，我亲爱的妹妹。”他的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去你的可耻，江泽豪，我忍你很久了，有种咋们单挑。”拍掉面前碍眼的手指，她推开他的头，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口气很是强憾的直接下战贴。
江泽豪一脸平静的从沙发上起身，左手揉了揉被她撞痛的地方，“摔跤、跆拳道、柔道、散打还是肉搏？本少爷今天心情好，任你选一项。”
室内的气氛一下变得很紧张，电视里播放的历史局还在上演着，被他的一脸平静震醒的她，冷汗快速的窜满全身。
“呵呵，说着玩的，说着玩的。”她笑的一脸僵硬，狂擦了一把冷汗，跟他比，她又不是不想活了，这些年的那些失败记录，还不够她清醒的认识到她是永远打不过的他的残酷事实吗？
“玩？”他笑。
“是……呀？”他在笑，他在笑。
忽然一个闪神，在她毫无任何防范，啊字还来不及喊不出口，思想一直停留在他刚刚那个笑所代表的意思时，一阵天翻地覆，她像一件木偶一样，任凭他将她压制在沙发上，他的身体下面。
轰的一下，她的脑袋瞬间像炸开的锅一样，再也无法思考。
“这样好玩吗？”他嵌制住她，与她眼光平视，问了一句。
杨青诺睁大眼睛，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他他他他他……她她她她她……
“这是什么意思？”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神，并未放过她脸上的紧张神色。
他每说一个字所带动出的气息，都如阵阵清风一般，拂在她的面容上，久久不散，她都能闻到他嘴里淡淡的苹果味，也能清楚的他脸上的毛细孔，连同他左额头上，那一块淡淡的疤痕。
那是他们刚认识那年，他为了摘桔子给她吃时，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留下的疤痕，那次他记得，他的左手臂也因为而脱臼。
她的手在她无所觉的情况下，渐渐爬上他光滑的额头，他不知道她有多懊悔，他的脸上不应该出现疤痕，这么好的脸容，这么深刻的五官。
江泽豪眼光深沉的看向身下的她，呼吸突然变得很急促，任由她的手在他脸上无目地的游走，直到停留在他额头上那道陈旧疤痕，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吗？
“对不起……”她呐呐的说。
“你从来都不需要道歉。”他的声音低沉，视线从她的眼睛，再到她的嘴唇，看着她一张一合，像是在诱惑着他该去吻她，可是，该死的，他却不能，他会吓到她。
“对不起……”像是没有听到他挣扎的心声一样，她又说了一句，他低咒了一句，拉下她的手，他的唇吻上他早已想品尝的唇，这是她自找的。
这一次，杨青诺再也无法有任何的思考，她紧闭上双眼，来自他唇上的温度，让她忘却了周遭的一切，同时也忘记了呼吸，只能被动性的随着他的吻而吻，她想张开口呼吸，却发现他们的舌不知在何时，早已纠缠在一起，不分你我。
时间仿佛禁止在这一刻，他抱着她深吻，从他身体上产生的阵阵电流，直直的敲打着她的心扉，她双手不由自由的圈住他颈项。
属于他的味道，流窜在她的整个身心，无处不在。
“救命呀……”从电视里传来的一声嘶叫彻底惊醒了她，她睁大眼，立刻将他从身上推开，从沙发上跳起远离他，天呀！他们他们刚刚，他们刚刚……她不敢再往下想。
“我我我，我我困了，先去睡了，拜。”她眼光闪躲着，不敢看向他，结巴的说完话，逃避的她快速跑回位于二楼自己房间，将门用力关上上锁。
江泽豪先是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间推开他，见她如一阵风似的跑回自己的房间，他挫败坐在沙发中，双手揉进发中，笑的一脸苦涩。
最终他还是没能忍住。
逃回房间的杨青诺，全身瘫软地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眼神无集点望向某一处，天啊，她竟然和死板脸接吻了，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她全然不知道。
将面孔埋入双腿间，她一脸懊悔，她竟然真的和死板脸接吻了，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们是兄妹呀，怎么可以接吻，如果这事让江姨和江父知道，他们一定会很生气。
抓抓自己半短不长的头发，她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她不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而她刚刚……刚刚似乎还很沉静在其中的样子，真丢脸，想起自己刚刚双手圈住他的动作，她就不由得的脸红。
她怎么会做出那么大胆的事情来，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她有一天会和他接吻，最令她感到恐慌的是，她发现自己并不讨厌那个吻，而且还很期待。
他们的舌头……紧紧的纠缠在一起……想到此，她脸红的连连摇头，不要想了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吻，杨青诺你都不可以再想了，你们是兄妹，记往了，你们只是兄妹，永远都只会是兄妹。
她关掉灯，钻入被窝内，胸口不断产生的疼痛，让她害怕的在被窝里紧紧抱住自己。
他们永远都只是兄妹呀……
一整天下来，她的精神一直处于恍惚状态，脑袋里一直在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早上她匆匆忙忙的出了门，就是怕与他碰头。
上课的时候，她也是闪躲着他的视线，一直望向黑板，老师在讲些什么，她根本没听，脑袋轰轰的，除了想那件事，还是想那件事。
软软的趴在学校后花园的石桌上，现在是上课的时候，所以现在除了她以为，再也没有别的人在身旁，没错，她逃课了，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是笑着还是冷着，还是直接忽视。
头好痛呀，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她明明记得他们昨天晚上在聊着关于她生日礼物的事情，为什么聊着聊着，会变了质。
她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一脸的苦恼，一想到那个吻，一想到她和死板脸那样贴近的靠在一起，呼吸着彼此的空气，那种像是缺氧的感觉，每每她想起一次，就会脸红心跳一次，这是为什么？她茫然的自问。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让她警觉的回过头，当她看清来人时，心跳咚的一下跳的很厉害。
死板脸和展翼！他们不上课，来这里干麻，他们身边的女孩……好眼熟。
在她看见他们时，他们同时也见到了她，眼里同样都有着惊讶。
“杨青诺，你不上课躲在这里干麻？”江泽豪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的不正常，看来只有她一个人在那傻忽忽的想着昨晚的事。
“我逃课睡觉。”超不爽，为什么就她一个人在苦恼。
“在这里？”他眼里有火花冒出，十月的天气？
“不然在哪？”她的眼光看向站在他身旁的女子，如记忆中一般，还是依然那么明艳动人，她应该就是严雅吧，死板脸国中时的女朋友。
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从她的耳旁丝丝掠过，他沉默着，她也沉默着，他看向她，她看向她。
展翼走到石椅旁坐下，见他们依然不动，他决定打破这种沉寂。
“要不要先坐下来。”
“不用了，你们聊，我回去了。”连搓了好几下鼻子，杨青诺正想离开，在脚步快越过他的同时，被江泽豪一把拉住。
“你干麻？”她没好气的问。
“手机不准关机，放学后在教室等我，我们一起回家。”他眼光看向她，她在躲他。
“干……干麻。”等他，她神经噢！被他的眼神盯的有些不自在的她，结巴的开口，视线不经意停留在他的唇间，脸刷的一下，红的像柿子。
可恶，她竟然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我讨厌回答一些白痴的问题。”松开她的手，他跨前一步，坐到石椅上。
“那是因为你白痴。”在嘴里低低的回了他一句，她转身离开之前，眼光再次望向身旁的女子，而对方也同时在打量着她，友善的笑了一下，脑海里突然想起上昨天小陆和她说的事，她转入武中真的是为了死板脸？
“我不能没有他。”走过她的身边时，她低低的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杨青诺脚步未停的大步离开。
不能没有他？呵！关她什么事。她也只是他的妹妹……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