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小夏,你要记住,我希望的看到的你,是一个正直善良,每天都充满着对世界的期望,感恩每一个明天,但我又要你记得,你必须时刻对这个世界充满警惕,不要掉以轻心,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在阳光照不到的的角落里充斥着黑暗和腐朽。”
“临小夏,我的孩子,不要忘记前进,不要一直停留在这个悲伤的地方,我想,我会在天上看着你,一直。”
————母亲
临夏一下从梦中惊醒,在黑暗中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就连后背的衣服也都湿透了。
缓了缓,临夏伸手摸了床边的手机,才凌晨三点。
临夏向后一下倒在床上,脑海中还一直浮现着梦中的情景,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突然又想起了那个噩梦。
望着黑暗的天花板,临夏的眼神空洞,没有聚神,渐渐陷入痛苦的往事。
临夏没法忘记在她十七岁的时候,爸爸的尸体被同事偷偷送回来时的满目疮痍,身上布满鞭痕和棍棒,脸上也是乌一块青一块的,完全没有人样,看到那些伤痕,临夏无法想象自己的父亲曾经遭受过什么非人的对待。
父亲没有原因的离世,就算找到父亲曾经的同事也是一脸有口难言的无奈,言语也是支支吾吾,什么也不说。
父亲的死,仿佛是一个节点,之后的几年,自己的家渐渐变得支离破碎,母亲受不了父亲的离开,更受不了父亲同事的隐瞒,让一个为国家和人民的警察带着一生的污点离开这个世界。
她自杀了,没错!临夏的母亲在彭城警察局门口自杀了,带着强烈的愤怒和绝望离开了,可是她也带走了临夏剩下的温暖,只剩下了自己对抗这冷冰冰的世界。
不仅临夏的母亲不明白为什么丈夫的无故离世,临夏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从小到大的英雄会被人这样对待,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母亲选择放弃自己去追寻一个被众人鄙弃的真相,难道真实的自己比不上虚无缥缈的公正?
后来,临夏渐渐长大,开始明白人的一生虽短暂,但依旧有许多东西值得留恋,也明白了生命虽珍贵,但是也有许多比命更重要的,比如父亲追随的正义,母亲坚信的公正……
也许是为了追随父亲的脚步,完成父亲的期望,也许是为了想找到曾经被有心的掩盖的真相,临夏也考了警察学院,毕业后也如愿的进了彭城警局,自己父亲曾经工作的地方。
她以为到了那里她就能找到一些证据,为自己的父亲自证亲白。可是现实却是一个巴掌,重重的拍在临夏的脸上,也拍醒了临夏一直以来的无知。
临夏发现曾经在彭城警局和父亲工作的老同事全都退休了,并且都以各种借口搬家,甚至改姓,再也找不到过去的影子,档案室有关父亲的记录也消失了,仿佛他从来没来过一样。
那一瞬间,临夏深深感受到了渺小以及无能为力的绝望。
历经千辛万苦,临夏才隐约打听到自己的父亲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离开到首都警察局,说是因表现好得到了到首都警局学习的机会。可是临夏算了一下时间,在父亲去学习回来几天后就出了任务,可就是这次任务父亲再也没有回来过,自己的家也散了。
没人知道那个任务的内容,也没人知道什么人去执行那个任务。
所以临夏记恨这个地方,她想要是父亲没有来过就好了,他要是没来过也就不会去执行任务,也就不会死了。
可是她又想到今天白天遇到的事,所有的善意她所感受到的却是真实的温暖了她。
可是为了找到真相,她又不得不伤害欺骗许多人……
临夏感觉自己在脑中想了许多,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什么都没用,临夏苍白无力的苦笑一声,就立马抬起手臂盖住眼睛,想逃避什么,可是在手臂下的眼睛却难过的在流泪,擦都擦不完,止都止不住。
明明自己背负着血海深仇,可是却连自己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满腔的仇恨和委屈无人诉说,无力感充斥身心。
临夏低低发出一声咒骂,声音哽咽又沙哑,这样懦弱不堪的自己真是丢脸,却只能一次次的告诉自己,临夏,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哭?像个小姑娘家家的,临夏,你要记住,再也没有肩膀和臂弯让你能肆意的依靠了,你只有你一个人了。
是啊!一个人了!
身心疲惫的临夏在哭过一场后又沉沉睡去,只是这次再也没有醒了,也没在做噩梦了。
第二天,临夏睁开眼,眼中的睡意还没消散,脑中却想起昨晚自己的可怜样,脸上一片复杂都化为一声轻叹,哎!不知道这次仓促来首都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一番悲春伤秋后,临夏起床收拾了一下自己,环视了四周,嗯!在自己昨晚忙碌收拾了两个小时后,这个房子比昨天刚来时的空荡冷清,看起来多了几分暖意和舒适。
临夏站在落地镜面前,看着镜子里面穿着警服的自己,伸手理了理皱着的衣角,整了整衣领,一股子帅气便扑面而来,更显得镜中的女子精神抖擞。
临夏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帅气的笑,很好!这才是真正的我,昨晚的那个才不是我,是个鬼。
自我安慰一番,临夏心满意足的转身拿起警帽扣在自己头上,大步的走出了寝室。
刚到警局办公室,祁阳就抱着一大摞资料走到临夏面前,刷的一下就把那一堆资料搭在临夏怀里,“给你,这是最近发生的几起案子,你看一下,了解一下。”说完祁阳就忙着回到位置继续分析案件了。
临夏低头看着怀里的一堆资料,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案件?”
祁阳一下急刹车,瞪大的桃花眼里满是惊讶,“你不知道?你被安排进了我们刑事组,今天早上发的消息你没看到吗?以后我们就是同事。”
临夏有些吃惊,没想到自己竟然进了刑事组,也好,这样方便自己查案。
“刚刚不知道,现在知道了,那我去看案子了。”临夏皱了皱鼻子,拿出手机一看,昨天刚加的群里面确实通知了,但是自己因为昨晚的事今早根本没看手机。
坐在椅子上临夏随手翻了翻面前的资料,看了一会儿,临夏脸上的轻松渐渐被凝重取代,眉头也紧皱,她转过身子沉声说到,“这些案子很奇怪。”
临夏看着手中的这几起案子资料,都是强奸杀人,杀人手法虽有不同,可都是窒息而亡,有的是用绳子勒死,有的是活活被用塑料袋闷死。并且被杀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子,都是在晚上回家途中时被人强奸并杀害。
方雅听到临夏的话,端着两杯白开水走了过来,“诺,给你。”说着就把手中的一杯递给临夏,“你说说,哪儿奇怪了?”
临夏接过水杯,递到嘴边轻抿了一口,“你看这,还有这,你发现了什么?”临夏放下水杯,用手指着资料上的几处,也不等方雅回答,临夏就自己说了,“这些案子无论是杀人手法还是尸体处理的方法,看起来像是多人所为,我却总觉得像是一人所做,因为这几起案子有很多的细节相同,我总觉得还有下一个受害者。”
方雅看了看临夏手指的几处,在脑中回想了当时案发现场的情况,惊讶的说,“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仔细想想当时的情况,这几起案子发生的时间间隔都是一周一次,不过发生的地点倒是不确定的,没有规律性,你说的下一个受害者应该也是在一个周以后吧?”
方雅说着,突然朝临夏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看不出来,小临夏在破案方面这么有天分,对案子十分的敏感吗?难道你其实有一个老师教过你?”
听了方雅状似开玩笑的话,临夏放在身侧的手一把握紧,眼底也划过一丝暗光,半响临夏松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诧异的看着她,“这难道很难吗?可能是我天生的天赋吧!”
老师?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算不算。想起父亲,临夏心里又是一阵苦涩。
方雅本来就只是开玩笑的说,却没想到临夏的脸皮这么厚,能说出天赋这种不要脸的话。
天赋!去他妈的天赋,这种天赋请给我来一打。
临夏看着方雅沉默着不说话,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很好的保持了不谙世事的少女形象。
而在方雅心中想的却是:好一朵开的旺盛的戏精之花,几乎一秒看破了临夏的伪装。
正当两人天人交战时,对面的眼镜一把推开椅子站起来,面色严肃,“刚刚接到群众报警,城东护城河里打捞起来一具无名女尸,赶紧收拾一下马上出发去现场。”
话落,办公室里的安静一瞬间被打破,坐着的警察都拿上自己的工具急忙的赶往现场。
祁阳一边抓过椅背上搭的警服,一边招呼临夏和方雅,“还愣着干嘛,快走。”
被招呼的两人对视了一眼,临夏分明从方雅眼中看到了诧异和怀疑。
临夏神色无辜的摊手,她怎么知道刚说完有受害者就真的有人被杀害,“别看我了,走吧,去看看是不是和这些案子有关。”临夏站起来往祁阳走去,走的时候还拍了拍方雅的肩膀。
戏幕拉开,请各位演员做好准备,这场戏以生命为代价,没有暂停,没有落幕,直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