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好赶上周末,按照计划是上午洗澡,下午理发,其余的时间可以自由活动。但活动的内容也无非就是洗衣服、睡觉、看电视节目、打球和玩扑克牌。其中玩扑克牌是最有魅力的游戏,军营在顷刻间仿佛变成了一个没有金钱交易的赌场,里面充斥着各种大小不同的牌局。
陈牧想好好利用这个最后休息日,放松一下自己,明天他就要将离开这里,去到另一个完全崭新的场所,到时一切都会从头开始,陈牧的心情焦虑而又恍惚不安。但在洗澡时,便舒缓了身体的疲惫,而后他盘点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做好临行前的准备后,才悠然的到电视房欣赏一会电视节目;下午可以先去理发,然后再睡上一觉,一直睡到晚上开饭前,陈牧计划着这个周末的生活。
可与以往不同的是,负责理发工作的那位战士,由于最近正在休假,现在已经不在军营和他的家人团聚去了。连队值班员就不得不在军队的驻地普哈格请来三位美女理发师为战士们提供理发服务,年轻的战士则对这种致命的诱惑难以抗拒,而年轻人身上特有的狂妄又不愿让他们这样承认,自己是如何轻浮的被陌生女人吸引。
陈牧才恍然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的女人的存在,且是如此具体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来到军队以后,军营中整日忙于操练,或是进行着男人与男人的对话,战士们已经忽略了女人的形象,和在这形象中散发出来的温柔。
而美女理发师或许不会有这种的认识,她们置身喧嚣地段,生活在繁华都市,每天都见到络绎不绝的不同人群,和军营中的单调枯燥具有鲜明的反差。但她们对这次上门服务也还是满意的,一方面是因为军营整体上给了她们一种高大威猛的阳刚之气的错觉,满足了她们长此以往的神秘幻想,另一方面是,对理发而言,战士们对发型的要求,只需要最简单的短发,但价钱是一样的,这样,她们就付出了更少的劳动,而挣到了相同的钱。
再次注视自己的青春时光,萌芽的冲动,陈牧想着,也许有一天自己的身边也会出现一位美丽善良的女生吧,她会温柔的依偎自己。但那一天绝对不是现在,而是自己成功了的一天。
陈牧感到一阵困倦,便蒙住被子沉沉的睡了下去,周末的休息日仍维持着它的秩序。
年轻人的精力总是旺盛的,一觉醒来便将烦恼抛在了脑后。第二天早上,陈牧已整装待发的等待着军营大巴,也有战友前来为他送行,不过都是曾经新兵时期的战友,他们同在军旅的路途中,却也分道扬镳,去向不同的远方。
列兵卢伟和加布特是和陈牧一起去枪训大队学习的学兵,勇士军团一共的三个名额就分配到了这三名列兵身上,仿佛承载了军团的重望,用他们稚嫩的臂膀。
路程经过一天一夜,客车与列车的辗转,终于来到了枪训大队,随之也将揭开它的神秘面纱。
因为枪训大队地处南方热带,刚一下车,陈牧就感到一股热气扑面,像是一阵热风吹过,把人推出一个跟头。从开着冷气的军营食堂,或超市里刚走出门,都会上演着相同的一幕,但大约一个星期后,陈牧就对此习以为常了,甚至觉得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生活体验。
有一天早晨,陈牧的学兵连长温南正带着全连开展早操,他们出了营门沿着山上的训练场进行跑步,正在大家专心的喊着口号,并随着口号的频率不断的向前迈进双腿时,中途突然遇到一位年轻有为的少校,他勒令军队停止,而后又以严厉的批评语气质问温南连长,“你们连的活都干完了吗?”少校问道,“那么多活没干,你们这还有闲心出操?”
温南连长便像是知道自己错了,连忙点头认错,然后全连就真的半途而回了,真的换上了铁锹和十字镐,又再次的从营门走出来,但这次他们看见沿途的路旁遍布正在劳动的战士,当他们也到达了场地,刚开始活动几下,便到了早饭的时间,于是所有的队伍都集合回营,温南连长自然也命令自己的队伍再次返回军营。
从此以后,军营内的早操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场义务劳动。这让陈牧有一点开心,他宁愿出来干活,也不愿意去参加跑步,好像他天生就缺乏这项运动的资质,有着本能的排斥。
但这场劳动何时终结?而我们又在为何劳作?这个似有似无的问题,在他整个的学习过程中期才逐渐的清晰起来。——枪训大队原来才刚搬到这里两年,还处在团建当中,很多训练和生活设施还没有得到完善,因此每届前来学习的学兵也就充当了大队的建设力量,沦为重要劳动力。与此同时,在枪训的学习中便大打折扣,劳动占用了一半的学习时间,和三分之一的休息时间,这也使学兵们时常处于疲劳状态,产生消极怠工。
通常情况下,除了每周四的理论学习,是在理论教室统一授课外,其他时间均是待在军队在山上的训练场地,不管是劳动,还是训练,或者是上午训练,下午劳动,或者一营训练,二营劳动,训练和劳动穿插行进,在军营中忙而有序的轮换。
而这种日复一日的,没有目的性的,无休止的劳动让陈牧几近奔溃,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从内心喷发,仿佛自己是在古时候的已经失去了自由的奴隶,被剥夺殆尽。但卢伟却一直保持着乐观心态,他始终劝说陈牧,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就算现在饱受摧残,但大家都一样,每个人都在默默的坚持,只要我们能够坚持下去,最后就一定会成功的从这里走出去,否则我们就变成了失败者。
卢伟的话对陈牧不过是隔靴搔痒,但他的坚韧不拔的信念却给了陈牧一丝的鼓舞,可是陈牧仍对此地失去信心,一度跌落到游离状态,浑浑噩噩中数着时日,而为期一年的枪训生活才刚刚开始。
枪训大队的劳动精神还体现在,每个周末的休息日,如果学兵们处于休息状态,在房间里自由活动,或是洗自己的衣物,或是正在床上午睡,走廊里就会不停的有人吹响哨声,随后喊道,“每班出三名公差,楼下集合!”这时,学兵们便会面面相觑,考验彼此的心理素质,——“快点,楼下集合!”——在哨声的重复催促下,就会有人不情愿的起身下楼,而留下的人则暗自庆幸,认为自己躲过了一次意外劳动。但最后都无可幸免,因为过一会儿,走廊里的哨声会再次响起,直到将整栋楼房的人搬空为止。
对于出公差的问题,他们一开始也是采用轮流制的方式,但通过实践发现,这种秩序难以保持,因为出公差的次数太多,时间和所参加的劳动也不同,无法做到公平,所以后来在出公差时,只能全凭运气和胆量,反正到最后总会有人去的,而且也没有人能做到置身事外。
而关于训练的成绩则显得无关紧要,就连陈牧的富有神秘色彩的射击天赋,也没有引起班长或其他教官的丝毫侧目,似乎枪训也已沦为了可有可无的附属品。
三个月后,赫莱斯利王子被选任为国务院首席执行官,开始全面管理国家政务。他大力开展科学技术,与商务外交,在几年内,使全国的发展突飞猛进,人民的生活水平全面提高。
赫莱斯利王子任职国务院的新闻发布后,大家一致的认为,他将是成为下一任国王的指定人选,事情仿佛已不言而喻,国王培养他管理国家的能力,为以后接任国王的位置做出铺垫。
但王子殿下出台的一系列惠民政策,与军事的关系并不多,全国军队几乎没有受其任何影响,只是随着祖国的进步,而或多或少的发生了某些微小的变化。国家的军权还是由国王赫克尔亲自掌控着,直到三年以后,赫克尔国王进入晚年岁月,才向赫莱斯利王子移交了全部军权。
而随着赫莱斯利王子政治权力的提高,奥凯将军的军事地位也更加得以巩固,曾经昔日的紧密友情,如今成为了相互支持工作纽带,为他们共同的事业进展提供着无私帮助。
但是奥凯将军上任北方军区长以来的工作也并非一帆风顺,治理好整个军区远远比治理一支军队困难得多,军区的高层将领,虽听命于奥凯将军,但更授意于国家军事总部,或是赫克尔国王的间接干预下,使奥凯将军不能占据绝对主导,无法完全按照心中的理想而建设军队。
但奥凯将军还是令北方军队耳目一新,他严明纪律,孜孜不倦地伏首案台,事必躬亲。更是对上门来贿赂的军官,打四十军棍,而后官降一级,使曾经贪污受贿的军官心惊胆颤,在军队里掀起了一阵短暂的廉洁风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