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沸扬扬一个多月,沈、顾两家的退亲风波渐渐平息,不想眼看年关将近,却又突然爆出沈靖源的心上人原来竟是已故的傅家二姑娘。
经过有心人的推波助澜,这阵染着绯色的风一吹,竟吹了大半个月。
傅青若再迟钝,此时也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可怕的是,这次她竟猜不到对手的目的,思前想后,也只能小心翼翼静观其变罢了。
最终,在年前青梧巷最后一次小聚上,大家正议论此事时,快人快语的封太太状似无意的突然嚷道:“细细观来,傅太太竟与先前的傅二姑娘颇有几分神似。”
此话一出,傅青若立刻定下心来,她不怕真刀真枪两军对垒,只怕在那悬着,防不胜防才最扰人心神。
心思一沉,念及傅家被大火焚尽的那年,傅青若不过十四岁,而今她已双十之龄,便是有人见过、亦或是记得当年的少女,怕也很难与如今已为人母的妇人系在一起。
更何况这些年经了那么些变故,傅青若早是满身清孤,一派寒寂,曾经灵动的凤眸也已似古潭无波,不起涟漪,就算她唇畔时时勾着清浅笑意,也生生令人觉得难以靠近。
是以,傅青若听了封太太的话,只略略抬眸,随意应了句:“哦,是么……倒不曾听人提过此节。”
封太太笑着上前拉过傅青苹道:“燕太太快细瞧瞧,你这本家嫂子与你二妹妹是不是很有些神似?”
傅青苹微感赧然,她还记得上次的不欢而散,便随意附和了句:“确有……两分神似。”
傅青若对二人只是一笑,似乎并不当真,转而与人谈论茶道去了。
纵使封太太那般利落人,此时也觉尴尬,却还是硬拉着傅青苹道:“听说当年沈家曾有意与你家结亲,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傅青苹闻言愣了一瞬,她突然记起那年母亲曾向燕九容打听过沈靖源其人,那天燕九容很有些气急败坏,午后还看见他与阿若在水榭争辩。
难道那时燕九容就对阿若起了心思?傅青苹如此想着,视线不觉移向傅青若,犹记当年阿若才十三岁……燕九容似乎自幼就对阿若不同,如此推算,那沈靖源或也可能……
一念至此,傅青苹心下更觉烦闷,不禁直言:“我二妹自幼姿容绝世,便是那时年纪小也足以引来百家求,多个他沈靖源又算什么!”
傅青若闻言眉头不觉皱了一皱,转眸望向傅青苹,笑意清冷:“阿若妹妹年纪轻轻香消玉殒,已是可怜可悲可叹,诸位又何必再起提这些话令她芳魂难安?”
不想傅青苹面色忽地一沉,驳道:“我的妹子便是死了,我心里也只当她还活着,向人夸赞炫耀两句,难道也算对死人不敬?!”
封太太见状忙上前安抚,笑道:“我也没有不敬的意思,实是那沈家玉郎多情,难免让人好奇心起,不过傅太太此言即出,以后这话我可万不敢再说了。”说完又拍了拍傅青苹的手,亲疏远近倒是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