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哥哥,你不是怕黑吗?”许霁阳不死心的说,“隔壁房间没有夜灯,你总不能一晚上都开着灯管啊。”
“哦,对,谢谢提醒,你不怕,所以灯是我的了。”星芒笑的无懈可击,但是许霁阳最怕他这样笑,每次他哥哥这样一笑,他觉得自己好像要大祸临头了似的。
在乡下睡得早,许星芒起的也早,但是没想到陆尘埃更早。
他在楼顶上转悠的时候,看见陆尘埃在准备鸡食,虽然刚刚看过爷爷喂,但他还是觉着新奇,就坐在围墙上看。
她家院子里有一棵靠着墙生长的树,上面开满了花,一看就是种了很久了,因为树枝已经出墙,伸展到他家来了。
许星芒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和那棵花树参杂着生长的,还有一棵火龙果树,树上还有花,在太阳的照射下,此时呈半闭合的状态。
她一打开门,一群鸡立马围住她,因为个子还不是很高,鸡很容易就能飞起来去吃盆里的鸡食,她只能把盆抬到胸前的高度,然后一边用脚赶一边走,最后有些狼狈的将盆轻轻地摔到地上,仓皇逃开。
他在楼顶上目睹了一切,忍不住笑了,而且有些魔怔地觉得同样的事情在她做来总是有种别样的趣味,煞是可爱。而大人们,就好比他爷爷,喂起鸡来那叫一个干脆利落,而她,却是那种勇猛中又带点怂气的。
他不可能在楼顶站太久,因为夏天太阳出来之后升温特别快,现在已经有些热,所以他就下楼去了。但是他们两家挨得近,高声说话什么都能听见,她阿婆要出门,走出门口了还一直叮嘱她记得洗衣服云云。
听完之后,许星芒觉得自己只是坐在房间里看书好像不太好,倒显得他连个小姑娘都不如,于是他放下手中的书,四处溜达着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这一看,早饭之后的碗洗了,地也不脏,衣服也早就晒好了,有他妈妈在,根本就不需要他。
由淑雅拿着一顶草帽,一身长袖长裤,手上套着花布袖套,脚上穿着一双高筒胶鞋,许星芒被她这身造型惊得不轻,他哑声问道:“妈妈,你这是……”他从未见过由淑雅这种妇人打扮,在他以往的记忆里,她总是时尚的,优雅的,但是她这样的扮相竟也让他觉得是美的,几乎颠覆了他对农村妇女的想象。但是,后面他发现他错了,大部分农村妇女还是跟他想象中一样,但是又比他想象中复杂。
她们即可大方,也可吝啬,同时又有着嗓门大,八卦,贪小便宜等等的特点,这不是说她们就是这样坏的、一无是处的女人,因为她们还善良,朴实,温柔,节俭持家……
许多林林总总的形容词放到所有人身上都合适,可是这些形容词描绘出来的人又是各有各色,各不相同。就好比同样是碳元素构成的,有的是碳,有的是钻石。总之,人永远都不是能用一两个简单的形容词能概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