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后，高助理请栾海到部长办公室稍候。
会上你不是要跟领导单独汇报汇报吗？巧了，领导正好也要跟你聊聊！
于冰欣、邬庆之开完会就麻溜的回去上班了，顶头上司要跟上司的上司聊聊天，他俩可不敢留下来。
不过从李国庆单独约见栾海的态度来看，栾总还是一如既往的稳，稳如老狗！多少次风暴栾总都能安然无恙化险为夷，相信这次也不例外！
李国庆消失了一会儿，栾海等了三十多分钟才等来李国庆，茶都喝了两杯子。
“等急了吧栾海，”李国庆进来，先道歉，“还是你机灵，那个钟添城是总部下来的！”
李国庆请栾海到茶桌就座，他的办公室不小，除了有个小会客区外还摆了一套茶桌茶具，他好这一口，时不时的泡泡茶修身养性。
栾海自己动手，洗茶烫杯倒茶，大手大脚的什么茶韵茶道通通不见了，李国庆见了栾海的动作，夺过茶壶说道：“你别摆弄了，我看着心疼！”
李国庆泡茶斯条慢理，一板一眼的很从容。
栾海就道：“这是捅天上了啊，有必要吗？”
“规矩你是知道，有没有必要你认为呢？”李国庆反问了一句，
“嘿嘿，”栾海自嘲的笑了两声，“制度在那里，章程我也知道！”
接过小茶盅喝了一口，放下说，“只是有些不甘心！总部下来也没办法吧？李老板都拘束着还能管得了别人？”
李国庆淡然的倒茶，喝完一杯又倒上后才道：“你到盛嘉有十年了吧？”
栾海不知道李国庆转移话题什么意思，就照实回答：“十二年出头。”
“你知道我到公司多少年了？”李国庆又问，然后不等栾海回答自己说道：“十八年！”
栾海不说话，李国庆又问：“那你知道李老板做了多少年的老板了吗？”
这栾海真不知道，公司简介也不通报这个啊，盛嘉也不是上市公司，从来没公开发过公报报表什么的。
“李老板做了二十年的总经理了，”李国庆比划手势，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反复了四次，“二十年前坐上总经理一直没有换过，副总、总裁、高级副总裁等管理层换了好几遍，稳如泰山！”
栾海长吸一口气，盛嘉公司总经理的资历竟然这般长？那公司上下可以说都是李老板的人啊！那么这次从总部到他一个小小的孵化公司这么闹腾岂不是找死？这是要闹哪样？
李国庆道：“黑网这次的事儿，只是导火索，上到总部执行总裁、副总，下到你的左右手，都是在试探，你可给我稳住了，一点乱子不能出！”
“那我怎么处理，这也太过分了吧？总的处理一两个杀鸡儆猴！”栾海硬邦邦的说，
李国庆道：“那我不管，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情！不能影响黑网的经营运转！”
见栾海板着头硬梗，李国庆给他倒上茶，“现在部里跟上头有种声音，说是黑网单独上市不如把几家公司合并起来在上市，只在魔都拼抢肯定不如九省联合来的强，你觉得怎么样？”
栾海一听急了，黑网一家公司单独上市，自己主动权在手进退自如；要是把大顺部下九个省份的同质公司合并起来上市，市值报表是好看，可他栾海算哪根葱？魔都再牛逼也只有两千万人口，九省联合起来的市场那可是三亿人的市场，孰轻孰重券商跟交易所自知，股民们怎么选择还用思考吗？
可是到时候黑网公司能占新公司多少呢？百分之十？还是百分之二十？黑网公司都边缘化了，那他栾海还能有多少？
李国庆提醒他，最近公司有一股妖风，已经在吹了，部里各个公司要早做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抗争啊！
李国庆是反对合并上市的，一个原因是不能遂了那帮子兴风作浪的家伙们的意，二个原因则是合并上市并不简单，甚至有可能失败，要是合并上市失败了，再拆开就没有机会单独上市了——股民们肯定会想：你几家公司合起来上市都不行，还想着一个个来啊？说，是不是想骗钱？
最后则是私心作祟，我，李国庆，六六部老大，我的地盘我做主好吗各位？刮什么妖风吹什么邪气呢？
栾海知道李国庆的意思，李国庆说着话就是要他们支持，不然老大反对合并他们下边各个公司都‘好呀好呀’双手赞同，李国庆多尴尬！
至于支不支持李国庆？那不废话嘛，老大带头了兄弟们跟着上就是！
当然要是李国庆调走了，做到更高的位子上，可能就不会这么想，其实站在公司总部的立场上，合并上市能创造一家百亿级市值点的上市公司，比单独上市诞生五六七八家三五亿市值的公司，当然是选择合并上市了啊各位！
李国庆做到更高的位子上，他就会支持合并，再上市！但他坐在六六部部长的位子上，就要支持各个公司单独上市，不然他就要下台！
“我说怎么会有总部的人呢，原来根子在这里！”栾海讪讪一笑，“那我服从公司安排，稳步发展，绝不出乱子！”
“只是...公司那些人实在是不像话，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啊！”栾海迟疑道，公司里乌烟瘴气的，各个老总斗来斗去搞得政令不通，监管不畅！要不然怎会让‘张志鹏事件’发生？
“这是小事，平息事态才是关键！是大事！”李国庆道，“你要明白，董事会跟大股东都是支持你的！”
“那就好，”栾海放下心来，什么大股东董事会，都是盛嘉公司的马甲，几个投资人股份很少无关紧要，只要盛嘉支持，那他就无后顾之忧。
处理几个人还简单，找点借口就让他滚，他们还不得麻溜的滚？不仅要滚还得感谢栾总大气呢。
他栾总可是喜欢记小账的人，这几年谁谁谁干了啥他都记着！不滚的统统去协助调查吧，反正商业罪案调查科肯定喜欢办他们！
中午栾海就在公司总部餐厅混了一顿饭，数字网咖的杨智也跟着，让老大买单是盛嘉的传统，赶上吃饭的时候不蹭一顿实在对不起咱们这传统！
盛嘉总部的餐厅好几个，因为在总部办公的同事太多了，算上技术、客服两万多人，他们就在六部的餐厅吃的饭，栾海带着李国庆的卡刷了好几个硬菜，着实消费了一大笔。
赶在下午上班前栾海回到公司，一回来就召人事于冰欣跟大顺部派驻的监察员李彤商议调查组的成立事宜。
李彤不仅是盛嘉派来的监察员，还是黑网监事会监事，监管公司职员恪尽职守本就是她的分内事。
由她俩前头成立调查组都不用开会讨论，栾海直接就下文件办了。
当然意思是这个意思，但是流程却是反过来的：于冰欣先提交一份人事变动异常的报告，人事变动异常属于人事部自查的文件，于冰欣提交给监事，越过公司管理层直接向董事会报告，然后李彤在报告后签批‘异常，申请调查’，然后管理系统就会越过副总裁直接将这份报告提交给栾海，栾海作为总经理下发文件自查自纠，属于正常操作，管理层没有任何反对的借口。
这一流程最大的难点在于董事会，很多公司的董事会跟管理层是绝不对付的，属于尖锐对立的状态，黑网公司也不能例外，要是董事监事跟总裁总经理很合拍相处很愉快，那股东们就得担心了...
但李国庆给栾海做了保证，绝对支持他！那栾海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直接越过管理层经董事会监事会向下压呗！
咋地，都异常状态了你还敢不办？能耐了是不小朋友，下次董事会开会就讨论要不要罢免你！信不信？
成立调查组的文件下发后，接到邮件的各位副总、部长、经理协理都惊讶极了，这老栾是要掀桌子啊，董事总经理跟董事会合流了？
黑网公司一阵鸡飞狗跳，都在打听消息探听内幕，可惜，这次调查组组建非常迅疾，人事提交报告，监事质询，总经理下指令，完全合乎章程，第二天一早就在人事部腾出一间办公室一间会议室来，后勤过来挂上调查组的牌子，行政部给做了十几个工牌，就等着调人了！
可是调人上卡了壳。
调查组组建在此之前是流程上卡壳，不是这里拌一下就是那里不妥当的，总之自下而上就是推不动。
而这次自上而下推进，打了很多人措手不及，还没反应过来呢调查组就成立了。可是成是成立了，新问题又出现了！
调查组成立了，人调不过来！
于冰欣有些着急，调查组组建是以她的人事部牵头的，作为人事方面的老总竟然组不了人？这不是笑话是什嘛？
于冰欣跟助手研究了半天，列了个名单，然后挨个发邮件要借调过来，这是公司老大批准的事务，正儿八经的事情，于冰欣一开始以为大家就算不乐意也得过来报道！
没想到现实给了她重重一击！好几个同事回邮件说忙的抽不开身，还有几个说要部门老大批准，有个更过分说自己在休假！不加班！
于冰欣气急，调个人都调不来，公司上下不得说她于冰欣能力太低？小样的是不是觉得治不了你们？看我小本本记满了是不是？再领十本，给你们小鞋穿到底......
还没等于冰欣发飙呢，就接到栾总助理的电话：老总召见。
等她过去一看，监事李彤也在，打个招呼坐下，栾海语气沉重的说道：“调查组的事情等后天再说。”
两人哑然，对是一眼都很诧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