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晨明南境镇海城门处,有三道身形站立,他们随意释放出来的妖气,如同灼烧的烈火,蒸腾了四处的积雪。
“墨萱,你难道不知道那晨明的狗皇帝玩的是什么把戏吗?你竟然还愿意独身而来。”其中一青衫绣云袍的男子开口,他额头凸出一道龙角,站在最中间,正是万里重山实力最强的破空境妖兽——碧云雷蛟方鸣。
墨萱不似往日的黑裙,身上披着流云府的弟子袍,蓝白色的长袍上绣着山河图,三千青丝用玉簪束起,手持一银色长鞭,英气然然。
“我流云府为事,为的是天下无辜百姓,而非一家一国。”
此语一出,站在方鸣身旁的血色长裙女子妖媚嘲讽道:“好一个为的是天下无辜百姓,你们流云府现任府主尚书香做的事,可真棒呢。”
“学生做错了事,我作为老师等到一切局势稳定以后,自然也会惩处她。”墨萱笑着,绝色容颜的那一刹那风华,让那血色长裙的女子都暗生嫉妒。
“怕的是,你回不出了!”血色女子后背顿时伸出把直如同利剑一般的长矛,她率先冲向墨萱,獠牙显露。
“一起上,墨萱想来已经是半步天源了,血蛛她一个人杀不了她。”方鸣见状,直接开口,跟着身旁的牛角男子冲向墨萱。
一瞬间,妖气纵横,有蛟龙咆哮一闪而过。
墨萱也不在掩藏自身实力,半步天源的她,一身灵力如渊,手中长鞭挥洒自如,随意一击都能够重创这位刚刚步入破空的血色蜘蛛。
‘雷云蛟影’
顿时本就阴沉的天空破开了一个口子,无尽雷光在其中闪烁不止,逐步汇聚成一条独角蛟龙的影子。
一啸而过的蛟龙咆哮,方鸣正立雷光汇聚的蛟龙身前,一冲而下直攻墨萱。
破空巅峰的他,这一击若是躲避不及,依旧能重创墨萱。
‘游龙鞭’一瞬间,三道鞭影出现,婉若游龙一般,一次又一次的打在了离自己最近的血色蜘蛛身上,本就是境界压制,又是全力出手,血色蜘蛛直接承受不住,身后的八支蛛矛更是断了三支。
却见击飞血色蜘蛛后,墨萱用力不停甩出鞭影,形成一道银色圆盾,直面方鸣的全力一击。
而在其身后伺机已久的牛妖更是直接化为本体,一只巨大的玄岩蛮牛,横冲直撞从墨萱的后背撞去。
雷光闪烁在镇海城门之前炸裂,却见那头玄岩蛮牛被狠狠地摔在了镇海城墙,本就高大雄伟的城墙被砸出了一个缺口。
方鸣身形立地之后依旧向着后方划了三丈之远,他冷笑着:“果然,当年四国中最有名的天之骄女,哪怕经历了十五年前的事,道心有所破碎,也依旧如此强大啊。”
墨萱止住了身形,虽说自己没有受伤,却依旧不算好受,碧云雷蛟不管如何都是龙族之裔,那一招‘雷云蛟影’哪怕被自己用‘行云术’转移了攻击方向,却也震荡了自己的心肺。
“哎呦呦,虽跟墨萱多年不见,但你依旧风采傲人啊。”忽然天空之上出现了五道身形,分别是长林国的杜家老祖杜元浩、镇国大将军玄康、以及玄剑山太上长老秋寒。
另外两道身形,一男一女,都是重山国的皇族,一位便是在江浮灭国之战中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石岩松,那名女子更是当今重山长公主石露。
开口之人正是当今玄剑山的太上长老秋寒,他本就凌利的剑眉轻轻挑起,中年模样却也英姿飒飒。双手抱着一柄长剑立在四人之前,剑意在周身浮现,如同光影。
半步天源!
见状,墨萱冷冷笑着:“勉勉强强领悟的剑心,秋寒枉你修道近百年,却连你徒弟都不如。”
“哈哈哈,我有一个天纵奇才的徒弟林叶白,是我秋寒一生辛事。”秋寒大笑着,手中利剑微微握紧,“是,我秋寒天赋不及你墨萱,到那又如何,今日你必定死在这里,而我却能好好活着。”
刹那间,剑气浮动在这天地之间。
镇海城楼之上,出现了一道单单身穿白色内服的男子,他的眉头花白,容颜却不显老态。
偏过头对着街道上那些害怕的百姓说着:“快离开这里,不然会死人的。”
随后他直立身子,手中一柄长枪出现,破空七阶的气势在瞬间展开,轻声问到:“流云府,李修德在此,何人来战?”
墨萱用长鞭抵抗住了秋寒的一次冲击之后,她立在城门前,扫了一眼周身,随后抬着头看向了李修德正声道:“都几十年了,你还是这么能装啊。”
可怜都是当爷爷的人了,被墨萱看到之后老脸都在一瞬间红润了,李修德尴尬的笑着。
“砰!”被砸在城楼的玄岩蛮牛冲了出来,跟着拖着重伤之躯的血色蜘蛛一起,站在了方鸣身后。
镇海城外整整聚集了十名破空境强者,这放在四国历史上都是极其少见的,足以载入任何一国的历史。
“晚辈石岩松替两位前辈不值,当今晨明皇帝,不值得二位赴死啊。”身为重山国的大将军,石岩松率先拱手向前,高呼到。
却听李修德大笑:“如今局势,是你重山与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妖族有所勾结的皇帝对我人族百姓好,还是那长林暴君好?”
“我知我当今晨明皇帝心如寒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那又如何,我这晨明百姓十三年安息中是不比你们任何一国过得好?”
“若是你重山得道,这天下人族百姓还能否安居乐业,我怕不是日日夜夜都在担心被妖兽残食。”
“若是那长林得道,这岂不是更让他酒池肉林,欺压百姓,官阀当道?”
方鸣冷笑一声:“所以你晨明该死啊。你流云府该灭。”
随后刀光剑影,血染长空。
……
两日前,横断山脉深处,菩提寺内后院的桃树下,厉明生一身灰色衲衣盘坐着,双膝之上依旧是那一张无弦的相思。
“师弟想好了?”普真和尚站在厉明生身后,手中慢慢捻着佛珠,低下眉头。
“不曾。”厉明生用手抚摸着双膝上的长琴,笑着摇头。
“师弟不才,只能再问一次师兄,当年你为何入这菩提寺?”厉明生抬着头,问着。
普真和尚低眉含笑,停下手中动作,双掌合十:“因为从不曾想过放下。”
“那不知道师兄日日念经,能否告诉我一句真言。”厉明生双手在相思琴上舞动,好似琴弦依旧。
“初入菩提寺时,我曾梦遇佛祖,他曾跟我问过一句话,我日夜不得明。”普真抬起头,语气平缓地说着,“佛祖说,你此去为何?”
厉明生听罢,缓缓站起,并运气让相思长琴负在身后,转过身子对着普真一拜:“普明来此菩提寺剃度了三千烦忧,如今离去想来这烦忧也要上身了啊。”
看着走出后院的厉明生,普真和尚低下眉头,喃喃说着一句话:“师弟慢走。”
随后捻着佛珠,开口吟诵佛经:“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枳多迦唎娑婆诃。”
等到厉明生走到菩提寺门前时,却见慧刑小和尚跑到自己身前,抬着头问着:“普明师叔,你此去为何?”
一瞬间愣神之后,厉明生大笑说着:“见一个人,一个比佛经美景更好看的人。”
转身在慧刑的注视之下,大笑着离开了菩提寺。
厉明生原本剃度的光头慢慢长出了三千烦恼丝,原本无弦的相思琴也出现了崭新的黑白两色混合的琴弦。
他就这样漫步走着,却一步近百米,周身升起黑黄两色的灵力之旋,一步登天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