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分兵自有再合日,地利莫若得天时
凤霞每到一城,便吩咐众子弟遍访城中父老豪杰与名流,每与语,遇有真才实学者,归来必定喜形于色,有愿同归者,自是以礼相待。
后生中但有能言善辩之人,便东遣遍访各郡与元人深仇大恨者,教其保全并徐图之法,因立之,使四方俱有讨元义士。
方是时,元朝右丞相唆都正领兵五十万以攻陈朝。
凤霞便命将领邓晟分兵向西经略各州府,以固声势。
凤霞尝与永忠论及用兵之事,叹息道:“向东虽富庶,但经元人屠戮至此,难以为继,又有元人分兵保守,强攻必有损伤。向西有成都府易守难攻亦为富庶之地,只是纵深不足,我等兵少,难以久据。不如在这山林之中,往来冲杀,广施恩惠,以待天时。”
永忠不解:“形兵之极、至于无形,我能懂,可是,何为天时?”
凤霞笑答:“元人分兵南取占越,东图扶桑,西向劫掠,其势虽大,施暴于天下,久必被天下所败。”
永忠亦笑道:“似此待其自败,恐有竹篮打水之虞。”
凤霞正色道:“永忠所言极是,元人据北,行军五十万于南,我所能图谋者,唯东西与南向,本想经略此处,然此时若元军合兵一处以攻我等,必是九死一生。但此时已分兵向西,若再分兵向东以助江浙闽粤之人,恐不日便有倾覆的后顾之忧。”
良久,凤霞长叹一声道:“吾之子房,当在何处?”
言毕,起身吩咐道:“各部听令,秣兵历马,两日后,向东进军。”
并告诫诸为使者子弟,外出时当告知各部义军,我等大军即将来助其重整山河、伸张正义之事,并使各部仔细寻访赵家后人。
三军整肃,翌日将启程东进。
这日午时,凤霞正与前将军李进商讨用兵之事,忽有西来快马传报,凤霞便示意前来。
驿者将密封竹筒交予凤霞便回驿馆歇息,凤霞心想必是西厢又打了胜仗,当是已攻取成都府。西厢攻取成都,待东厢拿下建康,便能并力北向,趁元人防守空虚之际占领大都,驱除鞑虏,光复华夏,即使元军回援,亦可避其锋芒,广为游击,使元军来回奔波,疲于应付。
凤霞边想边打开密件,细看之下,不禁喜形于色,原来是西路军将领邓晟寻访到原汉王赵椿之孙赵玄。
凤霞将来信递于李进,李进看罢大喜过望。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凤霞即刻着人请大学士宋基前来,起草告示、檄文。
议定,以赵玄为光宗,改元嘉祥元年,敕封卢凤霞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加授太师,统领天下兵马,行宗泽旧事。
文成,凤霞命人即刻出发,传檄天下,召四方义士拱卫皇室,抗击暴元,共襄灭元盛举。
此前凤霞经四年经略,统兵不足万人,尚有一半赴西线。至此以后,天下义士纷纷来归,络绎不绝。
乃广求沿途郡县守丞亲戚故旧,使之晓以道义,示之利害,伐谋与交,但求完城、全军。
但有归附者,收其兵,仍令官原职,并使之公示其后郡县以榜样。
遂东进,光复沿途闽粤州府九座,并于泉州鞭蒲寿庚尸,屠其家。
按光宗旨意,西路军由辅国大将军、太尉邓晟,领兵五万,奉光宗皇帝出潼川,经隆庆,直趋安西府(长安);东路军由天下兵马大元帅、太师卢凤霞带兵两万,走海路,经台州,趋临安;凤霞另派一路军由右卫上将军、观文殿大学士耿秉文,领兵三万,走陆路,经信州,趋荆南。
嘉祥二年(西历1288年)夏,邓晟军克安西府,改名长安,军十万。卢凤霞军克临安,改杭州,军三万。耿秉文军克荆南府,改名江陵府,军六万。
因功迁邓晟为骠骑大将军、枢密使,迁耿秉文为镇国大将军、知枢密院事。
光宗皇帝定都长安,命邓晟经平阳、太原,命卢凤霞经建康、济南,命耿秉文经南阳、真定,同趋大都,先入关者为王。
却说凤霞在杭州遍访单家后人,探报单家大小姐早已嫁为人妇,儿女成群。想来已是分别一十四年有余(西历1274-1288年)。
凤霞请了单家大小姐与其兄、其夫,约在柳亭相见。
一行人见面,礼毕,皆喜形于色,单家兄弟诉说元军因其镇国上将军张弘范之故未屠戮,临安免受屠城之害,全家人得以保全。单家大小姐当年即嫁于父亲好友之爱子为妻,也算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至今已是三子二女。
单杰抱着小儿子不经意问道:“当年为何不辞而别?”
凤霞笑道:“男儿志在四方,敌未灭,何以家为?”
引起哄堂大笑。
宴罢,辞别单家众人,回转军营。翌日,挥军北上。
嘉祥二年九月十四日(西历1288年),邓晟军破大都。
十一月初七日,耿秉文军至大都南郊。
十一月二十九日,卢凤霞军至大都东郊。
三军并力逐北,是时大雪没路,仍毁元宗室祠庙,至胡里改万户府而归。
因功,封邓晟为蓟王、太傅,官正一品;封耿秉文为卫国公、枢密使,官从一品;改封卢凤霞为安国公、骠骑大将军,官从一品。
并命蓟王邓晟回镇京师长安,命卫国公耿秉文镇锦州,命安国公卢凤霞镇建康。
嘉祥三年四月(西历1289年),三军分别往镇各自辖地。
卢凤霞至建康,薄徭役、轻刑律;搜罗各地豪杰,开科举、武举取士,并严禁考官收受贿赂,一经查实,必斩;选德才兼备、机谋权变者为吏,高官厚禄,但严禁贪赃枉法、与民争利,一经查实,轻则罚、重则杀无赦;被灾重者免赋税,被灾轻者,农民十五税一、手工业者十三税一、商人九税一,不得借故逃税,一经查实,无故逃税者必三倍惩罚,因故确属无法承受,由府衙相机接济;安置流民,使耕闲田,三年不税,府衙平赊良种农具。不一而足。
一月后,领兵七万前往钦州平叛元军余孽。
嘉祥二年(西历1288年,元至元二十五年、越南重兴四年),元人第三次入侵陈朝失败。
嘉祥三年,元残军退驻钦州。
嘉祥三年十月,凤霞军至钦州城外,遣人与元人脱欢及大将军张文虎和谈,以胡里改万户府元人庙宇贡物示脱欢,并晓以兵势强弱,允诺厚待降卒、准其北归。
脱欢乃降,凤霞得军两万。派使臣护送脱欢、张文虎等大臣及其家眷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