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就是。”
乔云歌点头微笑，看着小夫妻满脸局促欲言又止的模样，下意识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年轻男人把怀里的小婴儿送过去，面孔渗白，“乔医生，我叫张成，我妻子小芳，我们是从下面的县城慕名而来，听说你治疗小孩很有一套，我的孩子一直高烧不醒，求求你，帮我们救救她吧，她生下来才刚满十个月。”
“好，我马上给她做检查。”
乔云歌看着小女婴，面色苍白无血色，略微与糖豆有两分相似的可爱小脸蛋，生了恻隐之心，立即恢复了专业的职业态度，用听筒器在她的胸口认真听了一会儿，听到密集的细湿啰音。
然后，她再翻开小婴儿的眼睛和小嘴巴仔细观察，皮肤明显发紫，呼吸不规律，甚至偶尔会暂停呼吸——
“是新生儿感染性重度肺炎，很严重，需要马上住院。”
乔云歌眸色深了深，看着小女婴遭罪的模样，忍不住说道，“按道理，这么炎热的天，患上重度肺炎的可能性不大，难道你们在家里一直让孩子吹空调又不给她盖被子？”
无心的猜测，却让小芳的脸色变了变，“我们家没有空调，但孩子的奶奶趁我回娘家的时候，大晚上把孩子扔在屋子外面不管，她一直嫌弃我生的是女儿。”
张成苦笑叹气，“我妈老思想，只喜欢男孩，厌恶女孩，但孩子是我亲生的，不管男孩女孩我都爱。”
“你爱？你如果真的喜欢女儿，就不会任由你妈这样对待佳佳，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知不知道？佳佳的姐姐，也是，也是被你妈用同样的办法生了病，不治而亡，如果这次不是我突然从娘家赶回来，佳佳肯定也会和她可怜的姐姐一样……我告诉你，张成，我受够了，如果佳佳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就离婚，都是从我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妈凭什么这样对我的孩子？”
小芳突然发作，猛然从张成手里抢过小婴儿，一边嘶哑地指控一边掉眼泪，泪水涟涟。
苏漾站在一旁，差点惊呆了，“卧槽，2019年了，还有要搞死孙女的重男轻女思想，你妈脑子有病吧？干毛非要执着生男孩，你们家难道有皇位给他继承？”
小芳冷冷地抹了把脸上的泪，“谁知道呢？”
“我这不陪你来大医院医治孩子了吗？”张成安抚好妻子，又转过头朝着乔云歌讪讪陪笑，“乔医生，那我们去办住院手续，有事再来找你。”
“嗯，去吧。”
乔云歌迅速配置好药物，交代小路陪着张成他们去一楼大厅办理。
“妞啊，你忙，老娘要回家一趟给珍珠换口粮，一夜没回，可别把我的狗宝宝饿屎了。”
苏漾看着乔云歌忙忙碌碌不得闲，知道她接下来会很忙，连忙识趣地开溜走人。
*
苏漾走后，乔云歌又接着诊治了几个小孩子，得空后，想起那个叫佳佳的小女婴，那张与糖豆有两分相似的小脸蛋，惊觉自己居然很想念糖豆布丁，不由得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两个小家伙确实可爱到爆，人见人爱，性格都不怎么像萧寒，大概随了他们的亲生妈咪吧。
但再怎么可爱，也是萧寒的儿女……又关她什么事呢？
乔云歌轻叹了口气，捡起桌上的病历，是佳佳的，想起第一次接诊患了这么严重肺炎的小女婴，心里面莫名有些忐忑不安。
为了确保诊断万无一失，她决定厚着脸皮去找下叶墨然。
*
顶层办公室。
乔云歌推开厚重的房门，看着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温润男人，点了点头走过去，神色微微羞赧，“叶院长，我刚接诊了一个十个月的小婴儿，确诊她患上重度肺炎，但具体的药物和剂量，我暂时还拿不太准，性命攸关的事，我不敢大意，所以，能不能请您帮忙在院内找位顶尖的儿童专家给过过目，非常感激。”
“可以的，没问题。”
叶墨然放下手中的研究报告，见乔云歌的脸色略微紧张，抬眸温雅一笑，说道，“乔医生，你能对每一个患儿珍而重视，我很欣赏，作为医生，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的本职！等会儿我就让李教授过去一趟，他现在在急诊室协助刚刚升任的年轻主刀医生完成手术，大概还需要二十分钟结束。”
“好，谢谢叶院长，那我先回办公室等待李教授。”
自己的工作得到叶墨然的支持，乔云歌很开心，真诚地朝他道了谢，转过身走了出去，并贴心地关拢了房门。
等她走后，叶墨然摘了眼镜，淡然瞥了眼刚被他搁放在办公桌上新鲜出炉的报告，拿起手边的手机，给萧寒打电话，嘴畔隐约的笑意，“老三，上次你提供的研究方向，确实对路，经过我这些天不眠不休的实验，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禁药的副作用，确定能引起间断性的失忆，尤其某部分特别快乐或者特别伤痛的记忆，失忆的更快。”
电话那端，传来男人喜怒莫辩的冷沉嗓音，“所以，你的意思，我和乔云歌当年必定有过某种亲密的关系，却因为禁药的作用，她失忆，我也失忆？”
“亲密的关系，我不能百分百确定！但她的血液里被注入禁药，又失忆，说明她大有可能也去了地狱之区。不然，她一普通的医生，不可能有谁丧心病狂朝她下毒手，毕竟，禁药的价值，远远大于用在她身体里的价值，赔本的买卖，没人去做！”
“有什么最快的办法能让我和她恢复失却的那部分记忆？”
“有！最直接的，就是你带她去趟地狱之区，寻找触发的点！这就好比灯光开关，触动到那个点，就闪亮。”
“行，我明白该怎么做。”
萧寒挂点通话，点了根的香烟在指间，悠然放进薄唇里吸上，遥望着落地窗外的蓝天白云，狭长的眼尾笑纹隐现。
墨然费心费力实验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她身上的突破口，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