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爸做的那些，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萧梦黎那里，你也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孩子顺利出生，有资格给我生孩子的，只有你！”
陆梓泽双手一按，一收，把乔云歌固定在身侧，盯着她那张纤柔破碎的脸，觉得自己竟有些异样的勃动。
“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非要偏执逼死我？”
乔云歌猛然嘶哑吼起来，抬手甩开遮挡在头顶上的黑色雨伞，抬起湿淋淋的眸子，脸色惨白，只是发笑，“那么多耻辱，那么多伤痛，我再也没办法面对你，面对你爸！只要想到我和你们两父子一户口本，我的心，就溃烂不堪，血肉模糊！对你已经无心无情，心不在，徒留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有什么意思？
你一直介意我背着你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却又这么多年没找到半点证据，一盆盆脏水朝我头上泼溅，借着这个理由在外面夜夜笙歌女人无数，那些女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用莫须有的罪名诬陷我，觉得你戴了绿帽子特别受委屈特别痛，可我呢？
我也是人，也会痛！痛了再痛，痛到麻木，心死如灰，选择离婚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但你却不签字离婚，宁愿彼此像两条狗互相撕咬！这样绝望无期的日子，有意思吗？我就问你，有意思吗？”
她死死盯着他，目眦欲裂，眼角丝丝缕缕的血红，恨得几欲滴血。
“云歌，别这样，你别这样！”
陆梓泽上去想要拥抱她，温暖她，告诉她他从来没有想要真正伤害刺痛她的想法，从来没有过。
夜夜笙歌换不同的女人，看似左拥右抱流连花丛，但内心的孤寂腐烂，只有自己清楚。
有时候觉得过的不是花天酒地，而是煎熬他的精力他的命。
之所以变得玩世不恭，他就是嫉恨，不甘啊！
本该所有美好属于他的珍爱宝贝，为什么去法国留学一年，回来后，就变成了血泊中那个凄惨瘦弱得快要死掉的女人？
甚至，刚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就失去了利用价值，神志昏迷时被凄凉地直接送到医院太平间等死——
如果不是他接到个电话，与苏漾及时赶到，她的这条命，早就在六年前报废掉。
救治她的手术，足足捱了一天一夜二十四个小时。
全身大换血，血库的O型血告罄，最后，硬生生从他体内抽走了大半的血液，才从鬼门关挽回了她的命。
她的人，她的命，本就该与他连在一起，离什么婚呢？
坚决不离婚，或许还有他咀嚼在心底，时不时翻滚的一份不甘。
想起那些恍惚的过去，陆梓泽俊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鸷，却在看见乔云歌血红眼眸的刹那，化为怜爱，“云歌，雨越下越大，容易感冒伤身体，先别跟我闹脾气，送你上去我们再详细谈一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除了离婚！”
乔云歌机械般地转过身，仿佛看不见漫天的风雨，猛然一头扎进沉沉雨幕中，像只受伤的幼兽，发力狂奔而去。
*
乔云歌淋了一头一身的冷雨回到租住的房子，正要冲进浴室洗个热水澡，忽而整个人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地倒在空荡荡的大厅。
重重砸下去的那一瞬，恰巧撞击到后脑勺。
“嘶！”
乔云歌疼的浑身颤抖，等那股子晕荡的难受感觉过去，双手撑在冰凉的瓷板上，挣扎着要起身，却浑身虚软得爬都爬不起来。
她四肢不雅观地仰面瘫躺在地板上，深吸了口气，伸手慢慢探进掉落在身旁不远处的皮包内，摸出手机，眯着刺痛的眸子，颤抖着手指一下一下往下划动，好像是找到了苏漾的电话，立即拨通过去——
那边，像苏漾的声音，又像是男人关切温柔的嗓音，一声接一声地问道，“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有进步！在哪里？”
“漾漾吗？咳咳，救命，我在租房这里，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乔云歌浑身热烫滚滚，淋了雨后好似重感冒发烧了，又加上刚才那一砸，好像有些轻微脑震荡，耳膜中嗡嗡嗡嗡的嘈杂声响，让她几乎分辨不出电话那端到底是谁。
“别急，我马上过去。”
乔云歌刚刚恍惚劲头过去了，这一句，听得很真切。
听出是萧寒温柔的嗓子，因着里面蕴含的一丝关心，突然就眼眶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飞溅在地板上，一朵朵湿透的泪花。
她吸了吸鼻头，忍着那股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委屈，摇着头狠心拒绝，“不用，萧先生，我们之间，那么多的不堪传闻，你还是别来了！”
然而，男人早就利落挂断电话，留给她的，是一连串嘟嘟的忙音。
想起萧寒可能已经在冒雨驱车因为自己而来，乔云歌的心坎，酸涩中夹杂着痛，又混合着一丝丝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
*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阵紧迫的脚步声。
毫无疑问，定然是萧寒风驰电掣赶来了。
身虚体软的时候，没办法矫情。
乔云歌咬牙想着办法要把自己从地上撑起来去开门时，外面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响，然后，房门悄然被男人从外面推开。
沁人的清冽气息，挟裹微凉的水汽，一股脑袭入乔云歌的鼻尖，竟意外令她觉得安心。
“别动，我先抱你起来。”
萧寒低头，一眼瞧见她可怜兮兮趴着，不仅眼睛通红，连鼻尖都透出一抹红，可爱得像没有吃到胡萝卜的小兔子，不由得有些好笑。
她搞得这般狼狈，他还是第一次见。
男人身高腿长，乔云歌需要努力抬头才能看见他的脸，刚抬眸扫过去，就看见他唇边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一时不知怎么的，心坎又慌又乱，小性子爆裂，“不许笑。”
“没笑！我是在欣赏你不拘一格的美。”
萧寒长腿绕过地上的黑色皮包，俯身弯腰，有力双手从乔云歌绵软的腋下探过去，略微用力，就把她整个人抱入胸膛，两人脸贴脸的。
男人俊脸猛然凑近，薄唇距离她的红唇，不到一厘的距离，温柔问她，“发烧感冒，怎么弄成这样？有退烧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