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愿屋里有很多用红线悬挂的愿牌,密密麻麻的,数量少说也有几百吊。
刚一进屋安然就在里面打转,她想找三年前的愿牌,因为那对她来说很重要。
虽说愿牌这么多找到的希望不大,可大致的位置安然却还记得清清楚楚。
十几分钟过去了,安然很失望,她不知道看了多少张愿牌,可一直没有找到前男友给自己写的那张,就连她自己写的也没找到。
“你在找什么?”
这时一旁的老板呆站了十分钟问着屋里焦急的安然。
“额...就是他给我写的愿牌,我还以为在呢,可好像不见了。”
安然边说边继续翻看着吊牌,可那熟悉的字依旧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
“都三年了,应该不在了吧。”
老板看了看吊牌回答的很肯定。
“也...也对。”
安然看着悬挂的吊牌很尴尬,她本想让老板一起找,可别人都那么说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多说。
“老伯。”
见一旁的老人正躺在躺椅上睡觉,安然忍不住上前轻呼一声。
“嗯?啊!干嘛?不要杀我。”
突然,安然这一声轻呼惊醒了梦中的老人,老人睁开眼惊慌的看着安然。
老人的表情和尖叫倒是把安然吓了一跳,就连一旁的老板也莫名其妙。
“哦,不好意思小姑娘,做了个噩梦。”
此时老人愣了一会儿望了望四周才彻底清醒。
“老伯,这以前不是有很多人的吗,现在怎么都没人来写愿牌了?”
安然边问边疑惑的看着上山的那条小路,都十多分钟了,这上面还是没有多一个人。
“啊~一看你就是很久没来了,两年前这儿出过事,所以就没人来了。”
老人揉了揉微痛的双眼伸了个懒腰。
“出事?出...”
安然正准备接着问下去,只见一旁的那对陌生游客慌忙的向下山处走去。
“唉,见怪不怪了。来,你们坐,陪我聊聊天,正好这都好久没人来了。”
待那两个人走后老伯从里屋端了两把椅子出来,满脸热情的招待安然两人。
“谢...谢谢啊。”
一旁的老板也不客气,道谢一声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正好他也走累了。
“可不是嘛,前两年这里摔死了一个孩子,唉,那些人说这里不吉利,所以就不来了。”
老伯直开话题,叹着气指了指一旁孩子摔的地方。
“不吉利?有什么不吉利的?”
听到这老板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眼递给老伯。
“哟,中华,混的好啊小伙子。”
老伯接过烟一看,激动的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这一举让老板很尴尬,老伯的这两下拍的很重,可人家年纪大也不好说什么。
啪!!
“嘶...呼~,别急嘛,我还没说完呢。诺,你看,就他妈那口井,没过几天那里又淹死了一个孩子,唉,别说那些人了,就连老子都觉得晦气。”
此时老伯点燃烟深吸一口,指着屋旁不远处的那口井说话开始带了脏字。
“这么巧?要我说这还是怪你们自己,那些管理人就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要是弄好了也不至于会出这些事。”
老板看着一旁的井反倒忍不住开始责怪这老人。
“这你就错了,那帮人从不上来看看,你看,那边上他娘的连个护栏都没有,不死人就怪了,这一出事就怪在我头上。”
提到这儿老伯气就不打一出来,心里埋藏着许多说不完的哑巴亏。
“呼~后来护栏弄好了,井也封了,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一传十十传百,来的人自然就变得少了。”
老伯边说边摇头,面前的这位年轻人的话也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发生的那两件事他的确有自责过很久。
“老伯,我之前写的那个愿牌怎么不见了?”
安然不关心这些,她还是想找到自己三年前的回忆。
“这很正常啊,那些破牌子都是一年换一次。唉,每次一换就是几箩筐让老子往山下拉,我估计你的应该早就被烧了。”
不提还好,一提吊牌这老伯又开始怨天怨地。
“烧...烧了?不是说会一直挂着的吗?”
安然听完很失望,老伯的这段话把她的期望瞬间给扼杀了。
“听他们吹吧,那时候每天来这么多人,每个人都来写,挂都挂不完,不烧了还能怎么办。”
老伯说着踩灭了烟头有些气愤,心里恨不得立马辞职离开这个地方。
“你看,我跟你说了吧,这些都是迷信。”
这时一旁的老板也跟着灭了烟头,嘴里又重复了一遍上山前的一句话。
安然不忍白了一眼老板,现在她很失望,她没有怪这老人,他也只是个工作者,她只是恨那些人把这么多游客的寄托都焚烧了。
所有的人都是为了钱在博弈,安然依稀记得,那时候的愿牌还是10块钱一对,可想而知这游乐场的老板不知道坑得了多少利。
“姑娘别板着个脸了,来来来,我送你们小两口一对,再重新写一次就完了,我保证给你们一直挂着,绝对不给你们取下来。”
老伯见安然不开心便过去拿了一对愿牌笑盈盈的递给了他们。
“谢谢。”
这老伯的很热情,可误会了两人的关系,安然本想解释但又没说出口,两人还是尴尬的收下了愿牌。
安然拿起笔毫不犹豫的把三年前男友的名字又写了一遍,顺便还多加了个“A”字,这意味着是她独写的,没有任何人能代替她。
一旁的老板很犹豫,他一直都不怎么相信这些迷信,可一想起安然期望的眼神使他还是忍不住动了笔,写下了安然两个字。
“你不要看我的,写愿的看了就不灵了。”
两人站在一起挂愿牌的时候安然转过身捂住了愿牌提醒着他。
“好。”
老板听完转过脸摇摇头挂上了自己的愿牌。
在老板看来这或许只是一种迷信,可在很多女孩子的心中这却代表着许多的寄托与爱慕。
安然挂完后就从屋子里走了出去,可老板却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安然的愿牌,怕安然注意他只看到了一个字。
不看还好,这一看就让老板心里有些不舒服,因为愿牌上是个花姓开头。
嘴上说这是迷信,可老板多少还是希望安然会写自己的名字。但他知道,安然不会写他,或许写的时候连想都不会想他。
“老伯,那就拜托您了,希望您让它们挂的久一点。”
一出屋安然就忍不住嘱咐着老人。
“好,放心吧,刚才我都看好位置了,不会取它们的。”
说着老伯露着黄牙笑呵呵的指着屋下的吊牌。
“谢谢您。”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安然微微向老伯鞠了个躬,她也是怕老伯会忘记。
安然的话合情合理,她知道老伯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多一些嘱咐只是想让它们“存活”的时间更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