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姐溺爱地微笑,倒是推秋千的姐姐辩白道:“娇娇儿当年便是风情万种,而这位新来的妹妹却是更有灵气。两人分明做了红芍药蓝木绣,你倒胡乱捏一块儿去了。”
我听得叹为观止,下一回喝苦茶何需搭配蜜饯?由姐姐们说上一句,它自然就是甜的了。
院中姑娘皆笑了起来,一面打趣先前的姐姐、邀她夜里往房里默写唐诗去,一面又围过来问我用过午膳没有。
我摇摇头,早晨吃的小笼包此时也消化七八分了。
娇娇姐向姑娘们说明我的来意,便与我说:“厨子快上菜了,我先领你过去。进了咱们庭花苑的都是姐妹,没有客人便都围一桌吃饭。”
这话引得姑娘们更热切起来,纷纷点头应道:“是了是了,吃穿用度不顺心的皆与我们说便好,有人欺负你也别委屈,咱们可不是草包饭袋!”
“等你用完了午膳,我再带你挑个房间!稍作休息再去瞧病便是。”
“我身边的丫头心细,稍后就匀一个给你。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她~”
我听着感动,重重点头表示绝不拂了各位好意。
就是这待遇,我怎么突然有点心虚……
那位正牌的医师大夫啊,俺现在真不是故意顶替你,俺只想保命!
午膳是蒸羊羔烧花鸭什锦苏盘黄心管,烩三鲜炒银鱼芙蓉燕菜大盘鸡……别的不说,荤素搭配红绿交加,光看模样就是好的。
我有点想要厨子的联系方式!
一切都打点妥当。青梧被指来照顾我,老实说被人盯着我总觉得背后发毛,生怕哪里不对露馅儿。
过了午时,有位姑娘传唤,总算到了去见病人的时候。我壮胆儿似的给自己灌了杯冷茶:
加油鸭秋子砚,你超棒的哇!
娇娇姐见我到了,唤我‘小砚儿’时我忍不住抖了抖。
庭花苑的房间皆不相同,有的幽雅有的鲜亮,颇有特点。这屋里陈设却只如寻常闺阁,除开桌椅柜榻台架镜,没多余的劳什子。
我装作随意地飞顾一圈,倒在窗边找到一小盆矮子松。窗子撬开一条细缝,冷风便挤了进来,往松枝上抔了半层水汽。
床榻藏在层层叠叠的罗幕之后,森青薄纱不知叠了几层,榻上人的身影彻底看不清了。我正要撩开罗幕走近,娇娇姐玉手一抬,拦了我的去路。
我这才发现屋里的姐姐们皆盯着我瞧。
我赶紧一拍脑袋,说道:“麻烦娇娇姐将悬丝为病人系好。”
她这才缓下神色。一边自我手里接了半卷、往罗幕里去,一边与我说道:“小砚儿莫要紧张,这是我幼时姐妹,我顾着她的颜面,自是要少些人见识才好。”
我点点头,险些脱口而出、问问管四小姐是否也未见过。
话到了牙关,赶紧一口咬碎。
接好了线,屋里人都静了下来,只怕连呼吸都快停滞。我细品脉象,又问了脸色……
得了,还是花柳病。
除此之外,还有滑胎之后的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