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成婚?”玉恒君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继续说道:“那女方年龄着实小了些,不过才五万岁,虽说那楚覃已经有了十一万岁,可还是不能早日成婚。更何况,依老夫看,这门亲事,未必能成。”
云峤听罢玉恒君这一番话,心下疑惑,旋即又反应过来,五万岁?白筠上神怎的都不像是五万岁的,莫非,这楚覃的婚事,并非是同白筠上神。
云峤不敢再想下去,直截了当地问道:“楚覃是同何人订婚?可是白筠上神?”
玉恒君瞪大了眼睛,看着云峤有些失控的表情,一瞬间仿佛什么都明白了,“怎会是白筠上神,虽说楚覃确实对白筠上神有些情意,可他们也是段然不可能的。同楚覃订婚的人,乃是当今天帝之女上虞公主。”
云峤听闻这个答案,登时有些苦笑不得,天知道方才他听闻二人在院中亲眤地谈婚论嫁,他的心就如同掉进了万丈深渊,仿佛什么都感觉不见了。所以他便来向玉恒君问个清楚。
玉恒君神秘兮兮地看着他,“云峤,你不会是……以为楚覃是跟白筠上神订婚了罢?”这醋坛子翻的很彻底。
云峤渐渐冷静了下来,听见玉恒君有些调侃的话,耳朵尖儿泛起了一抹红,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玉恒君笑得的脸都涨的通红,“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有今日。”
云峤别开了眼,自动关了听识,不想去理会眼前这个疯子。
可玉恒君显然不打算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他直接传音给云峤,继续说道:“你啊,到底是道行低了些,同老夫说说,你都听见了什么,能叫你嫉妒成这样。”
云峤无奈,刚想打定主意什么死都不说,可还未开口,便听见玉恒君继续说道:“且慢,让老夫来猜猜,莫不是楚覃询问白筠上神觉得这么婚事如何云云的?”
云峤眉毛一挑,玉恒君一瞧,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果然,在恋爱中的神仙也逃不过会变傻的命运。”
云峤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只见玉恒君非但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反而伸出手,捏着自己的小胡子,哀怨地说道:“你说说,自从你知道了那白筠上神乃是你上上上世的救命恩人,你就抛弃了老夫我,让老夫每日里左等右等,等你等的好苦啊。”玉恒君作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边说着云峤的不是,边向云峤靠拢,就要挂在云峤身上。
云峤转身就走,这戏,他可不陪玉恒君演下去。
“诶诶诶诶你别走啊,你好歹也把药拿了再走。”玉恒君收起玩闹,在伸手时,原本空空如也的手里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瓷瓶,小瓷瓶身上裹满了寒气,也不知里面又装着什么宝贝,云峤伸手,那黑色的小瓷瓶便飞离了玉恒君的手,转眼间就出现在云峤的手掌心里。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这药我收下了。”
“按时吃!千万不要可惜了!老夫这还有许多!”
云峤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自从这日之后,云峤缠上了一个大麻烦,天帝下旨,明确点名要他去陪上虞公主一同读书玩耍,说的直白些,那便是人间所谓的书童,云峤自然是不敢违抗天帝之命,只好硬着头皮每日里去上虞公主的寝宫,陪着这位小祖宗日常胡闹。
日子处的久了,云峤也便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到了,若是有些时候不在那么调皮,那便更好了。
这日里上虞公主正在写字,云峤便跪坐在一旁,低头认真地磨墨,待上虞公主写完老师布置的作业之后,便放下了笔,视线落在云峤身上,直打转。
“昨日里你讲到何处了?今日里接着讲。”
云峤放下墨石,弹了弹袖子上的灰,开口说道:“那贾允的媳妇因不待见月香和养娘,便趁着自己丈夫外出经商之时,寻了个牙婆子,为这二位寻了个好人间,卖出去了。那月香去了现任知县家里,有一日拿了扫帚站在院中,对着一个洞口哭泣,那县令见了着实奇怪,便唤她去了厅堂,仔细询问她。那月香实在是伤心的厉害,便将自己的身世说了出来。县令听闻大惊,原来此人正是前任石县令之女,那石县令是个不可多得的清官,因天降大火,烧了粮仓,朝廷看其清廉,不忍杀了他,便要他将粮仓损失的银两补回来,可石县令怎会有那么多银两,最后此事抑郁在心,得病去世了。”
上虞公主听得津津有味,见云峤不讲了,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后来那石县令的女儿月香和养娘便经牙婆之手,卖了。当人县令听了此事,因其同为一官,便把月香一同当做自己的女儿。那县令的女儿同高府有婚约,奈何因了这事,需得先为月香寻个好人家,方可安排自家女儿。那县令给高府写信,说明了此事,可谁知,按高家正巧有两个儿子,长子同县令的女儿有了婚约,而次子高升,年方十七,尚未婚配,月香年方十五,到正是相配的年纪。于是那高家便提议道:“将二人一同嫁入便可。”此事便这么定了下来。那县令的女儿和前任石县令的女儿月香便一通嫁去了高府。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倒是个好故事,凡人当真是重情重义。”上虞公主感叹道。
“嗯,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凡人虽无长生不老的本事,但在一些方面,确实令人刮目相看。”
上虞公主点了点头,“有些时候,那些渺小的凡人,却是能给我们足够大的震撼。”
云峤垂眸看着上虞公主,不得不说,上虞公主长的很漂亮,虽说她现在不过才五万岁,待再大一些,定然是个能颠覆天界的美人。
也不得不说,上虞公主是真的很聪明,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云峤还是会被她诶聪慧惊讶到,她似乎很会看人面色,在他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模样,令他心中并不不适,甚至让他觉得很舒心。
就好像……就好像她便是他喜欢的那种模样。这种感觉真的太可怕了。
上虞公主撑着脑袋,看着云峤,心下想着,若是自己同这人成婚,也不是不可,就是不知爹爹那边会如何。若是能将与楚覃的婚约取消,那自己就可以嫁给云峤了。
云峤只觉得上虞公主对他似乎有过过于上心,有的时候,上虞公主看他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云峤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可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着实有些不妥。
上虞公主从小便是个任性的主,若是想要什么,那便能要什么。可她却独独算漏了一个东西,那便是情。
——
白筠上神这日里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在树上,睁着眼睛看着天空,没来由得心头有些发慌,可还未等那阵心慌散下去,一颗小石子便直直地朝着她打了过来,白筠上神左手向下,狠狠地一拍,身子便直直地飞了起来,在半空中旋转了一圈,用脚尖将那颗小石子夹住,轻轻一用力,那石子便又飞了回去。
草丛中传来一声闷哼,白筠上神挑了挑眉头,看着草丛里的一抹白,心下起疑,那布料倒是有些眼熟,可还未等她出声,草丛里的人便站了起来。
那人眉眼弯弯,笑盈盈地看着白筠上神,一点也不害怕,那被石子砸到的额角微微有些泛红,他往前走了几步。
乍一看见他,白筠上神只觉得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云溪参见仙女姐姐。”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声音之中还夹杂着几丝兴奋。
白筠上神挑了挑眉,“你是谁?”
云溪饶了绕自己的脑袋,笑道:“我的哥哥叫云峤。”
原来是云峤的弟弟,怪不得会有一丝熟悉。可她心下却有些不快,怎的她这翎坤宫是可以随意出入的吗?
白筠上神面无表情地看着云溪,轻抿着唇,一副有些生气的模样。
云溪也瞧出来了,吐了吐舌头,余光瞥见了自家哥哥,大喊道:“哥哥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说着还将手臂摇了摇。
正在寻找云溪的云峤听见了这声音,赶忙走了过来,待走的近了,才看见白筠上神,白筠上神今日里身着一袭青衣,一脸不愉之色。
云峤一愣,怎的也没想到白筠上神会在此。因了那颗大树的缘故,将白筠上神的身影挡了个死死的。
云峤先是严厉地看了云溪一眼,云溪低下了脑袋,腮帮子鼓鼓的,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随后转过身对白筠上神道歉,“家弟顽皮,还望上神莫要责怪。”
云溪听见上神二字,愣愣地抬起头,不假思索地说道:“仙女姐姐这般美,怎么会是白筠上神那个老妖婆呢。”
白筠上神挑了挑眉,听见一个稀奇的词语,登时来了兴趣。
云峤伸出手来狠狠敲了敲云溪的脑袋,呵斥道:“闭嘴。”
云溪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委屈地大喊道:“哥,你打我。”
云峤对他这个弟弟真的是又爱又恨,比如说现在,他就恨不得直接亲手了结了他。
白筠上神倒是觉得有意思,她懒懒地靠在树上,问道:“是什么样的老妖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