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夏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苏夏醒来看到床顶愣了一下紧接着就要翻身起来,我在旁边看着赶忙上前阻止,苏夏看到是我在身边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抓着我的手才开始环顾四周。
“我们到家了,你最喜欢的拔步床,你忘啦。”我轻柔他因为吊水而有些冰凉的手,苏夏看着我的动作有些生气。
“你骗我,”声音沙哑有些委屈,我歪头想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飞机上喝安眠药水的事,赶紧说道:“我错了,”一定要端正认错态度。“但是答应你醒来第一个会看到我的事,我可是做到了。”我翻身上床躺在苏夏身边附身亲吻他的额头,“饿么?喝点粥好不好?”
苏夏病恹恹地摇摇头往我怀里拱了拱:“不想吃,想睡。”我知道是药效的缘故,也不强迫他,将他揽进怀里,轻轻拍:“睡吧,我就在这看着你。”
后半夜,我去楼下喝水,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屋里“咚咚”响声,我赶忙跑回去打开灯就看见苏夏抱着脑袋往墙上撞。墙上已有血迹,我记得医生临走时说过,苏夏今晚可能会神经疼痛或者有幻视幻听,赶紧上前挡在他和墙中间,苏夏双眼紧闭着,狠狠撞在我锁骨上,我赶紧紧抱住苏夏的头轻轻按揉,心疼地哽咽道:“乖宝贝,是太疼了对不对,我知道一定是疼得厉害你才会这样,但是我们忍一忍好吗?就忍一小会,待在我的怀里想想我们一起生活的开心的事,好不好?”我不停地抚摸亲吻他。
“阿,乔……”苏夏窝在我怀里紧闭双眼沙哑的低喃。
“我在,宝宝,我在。”
苏夏像是没听到我的话,豆大的泪珠从眼角落下,“别走,不准,走,阿乔都是,血,阿乔,好多血……”苏夏开始痛苦地挣扎,我使出全身力气将他搂得更紧
“我没事,阿乔没有事,没有血,阿乔在抱着苏夏,苏夏在阿乔怀里。”虽然我知道是因为药效治疗的缘故,但这样的折磨可能会跟随苏夏一生,我就怨恨为什么没有让我在更早的时间遇见苏夏,免于他被虐待。时光不会倒流,强大的苏夏无论弄死苏家多少人,把姜氏集团玩弄鼓掌多少遍,幼小的苏夏仍躲在角落哭泣忍受痛苦,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抚这破碎的灵魂我只能将他轻轻柔柔捧在手心珍珍绵绵亲吻。“宝贝,别怕,我会永远伴在你身边,生生世世守护你。”
索性天气不冷又有着厚厚的地毯,我就这样靠在墙边抱着苏夏待了一夜,医生早晨过来刚站到门口苏夏就醒了,看到医生就像小孩子怕打针一样将脸埋进我怀里。我好笑地跟医生打了招呼,抚上苏夏的额头
“还是有些低烧。”娇气的苏夏对很多药物过敏,降温只能用物理方式。我与医生合力将苏夏楼抱到床上将昨晚的事说了一下。
“唔,”医生看了苏夏一眼,没说话,只是上前处理了他额头上的伤,血已经凝固周围一片乌青,楚楚可怜的。
“你们有事瞒着我?”我敏锐地察觉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思考了一下惊呼:“这药不会是苏夏研制的吧?”
除了他自己谁敢对他这样折腾,以往的药物都是温和以辅助为主,排斥反应也只是梦魇盗汗。像昨晚这样直接自残的行为明显像平时发病时的样子了,我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察觉,又生气苏夏竟然对自己也是如此狠的下手,怒视眼前两位。
医生投降举起双手却是对着苏夏说:“我就说瞒不住小乔的。”听了医生的话我一时心疼又气愤,不知道要怎样面对苏夏,转身就要走,苏夏急忙拉住我的衣角,因为虚弱而有些气喘,说不出话。
医生见状起身离开,走之前拍拍我的肩膀说了句,烧着呢。望着苏夏因为低烧氤氲的发亮的眼睛,我寻思着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本就不容易治愈的疾病怎能如此胡来,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
见我低头不语,苏夏惊慌了,脸色瞬间苍白双手紧紧钳住我的手腕:“你想离开我,要偷偷跑掉?”
手腕被用力抓紧,又因为虚弱而颤抖,我尝试挣扎了一下,收紧,使出全力,挣脱开了,我迅速起身逃离苏夏再次抓捕我的范围,毫不犹豫转身离开,身后苏夏恐惧到有些尖锐的声音:“姜乔,我会打断你的腿!……”
走到楼梯口还能听到:……我要杀掉你的朋友……。我低头笑了一下,不让他害怕一下简直要逆天了,我下楼来到厨房,给自己到了杯水,渴了一夜了。我刚把杯子放回去接水,就看到小罗出现在厨房门口,眉心处闪着红光,看来是苏夏对他下达了抓我的指令。
三秒钟后,我看着角落休眠状态的小罗,心情愉悦,抓我又不能伤害我,可不就给我创造了机会,不过,我看着楼上,这会儿应该更惹怒苏夏了吧。
我端着水杯往回走,刚上一级台阶就看到苏夏踉踉跄跄出现在走廊,雪白的衣衫又沾染了不知何处的血。我快步上前搂住差点要摔下楼的苏夏,抚着他靠在栏杆边坐下,将手中的水杯递到他因为发烧而干裂的唇边。苏夏第一时间抓紧了我,拒绝了我端过来的水。手腕上又多了两道伤,我忍着心疼说道:“水里没有药,以你现在的状态,我要离开你追都追不上。”
苏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不听我的话,我又有些后悔,不该在他还生病的时候急着教训他,听着苏夏越来越急促的喘息,我放下手中水杯,一狠心敲晕了他,将水喂给他后,我又重启了小罗的程序,想着苏夏醒来如果没看到我估计会发疯,便让小罗帮忙将他抱到客厅大沙发上躺着,注射了安定成分的药物,包扎好手腕的新伤,便坐到他身边地毯上,等他醒来。
苏夏睡得并不安稳,似乎在强迫自己醒来般在挣扎中不断抓伤自己。医生曾说过苏夏的特殊体质对药效的适应力很强,加大剂量又会对他造成损伤。半个小时后陷入梦魇开始剧烈挣扎并哭泣,我不能强行唤醒他,只好将他搂紧,不断在他耳边说话。
苏夏的恐惧源于幼年的阴影和对我离开他的幻想,就算我再三保证和承诺永不会离开他,他的潜意识仍旧不愿意相信。
可是为什么呢?自从多年前的那一次逃离后,我就一直安分守己从未真正脱离过苏夏的掌控,为什么还安抚不了他惶惶不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