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羊树？我见过很多树，可是白羊树又是什么？难道它的叶子是白色的，整体看上去，像小白羊？是不是像马路边上的那种万年青一样的小树？”
奶奶一脸好奇地问道。
爷爷却咯咯地笑了。
“不是那个绵羊的羊，是杨树的杨，木字旁的那个。这是北方很常见的一种树，说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等你见到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奶奶便又对着爷爷点了点头，心里对北大荒的向往更加强烈了。
中午吃过饭，奶奶就和爷爷一道回了外曾祖父家里，一听说两个人以后要去北大荒生活。
“不行！春华从前为了我们这个家，吃了多少苦？如今我以为她嫁了你，就能享清福了，结果你竟然要带她到那种蛮荒之地去过日子？你——你结婚之前为什么不说？你这分明是骗婚！我要到组织上去打报告告你！”
外曾祖父像是气坏了，把肚子里的话一股脑地都吐了出来。
可小舅爷爷却在旁边偷偷问奶奶道：“二姐，北大荒是什么地方？有趣吗？”
奶奶冲着小舅爷爷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听你姐夫说，是个很有趣的地方，那里有咱们从来都没见过的黑色的土，还有咱们都没见过的白杨树。”
小舅爷爷便也对奶奶笑笑道：“那你去吧，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
外曾祖父虽然说了很多气话，可他心里也清楚的很，在当时那个年代，任何贪图享乐的想法都是不应该有的，只有爷爷和奶奶选的路才是正途。
所以还不等奶奶劝上几句话，他就转过身去叹着气说道：“反正你是嫁出去的女儿了，我也管不了你了。只要你自己别后悔了，回来找我哭就行了。”
出发的日期定在了三天后，临出发头一天，奶奶犹豫着和爷爷说道：“锦玉哥，临走前，我想去个地方，和一个老朋友道个别。”
爷爷瞧着奶奶忐忑的模样，便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应该的，那你去吧。”
奶奶有些诧异。
“你都不问问我，是要去看谁吗？”
爷爷却一边读着报纸，一边笑着说道：“你如果想要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的。你若不想告诉我，而我又偏要问你，不是叫你难堪吗？”
奶奶听了爷爷的话，心里有些感动，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其实，我是想去我从前做童养媳的那家看看，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如今这一别，可能以后就再没机会见面了。”
爷爷翻报纸的手停顿了一下，依旧冲着奶奶笑了笑说道：“哦，那你就去吧，你不是说他们家待你很好吗？是该去一下的。”
奶奶又瞧了一眼爷爷，见他脸上的表情变都没变一下，依旧云淡风轻地翻着报纸，便稍稍有点失望地“哦”了一声，就转身出门了。
奶奶出门一段时间之后，小舅爷爷忽然来找奶奶，那时候爷爷仍旧在看报纸，只是当前在看的内容还和奶奶走的时候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他根本就没往下读，还是觉得内容有趣，又读了一遍。
“姐夫，我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