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多，不咬手，收得的人自然收得欢喜。
如果银子咬手了，事儿烫手了，那些官场上的人物最是会看风色的。这会儿，有青翠的肯定答话，林玉蓉的心头还是清松一点。在林玉蓉看来，只要儿子周定成平安了，那些花出去的银子，就是值了。
千金万金，哪比得人平平安安？
贞元十六年，六月中旬，京城的消息，是传到了远在圣驾边的恂郡王跟前。看着家书，看了王妃赵氏的来信，又是跟亲信寻问了结果，恂郡王周弘文脸色不甚好。
膝下唯二子，这小儿子还是染上了天花。这等危险的病症，如何不让恂郡王周弘文这个当爹的心头发忧。
恂郡王周弘文能得了京城的消息，那么，同行出京避暑一行的侧妃柳氏、侧妃孙谨宁自然也是得到了这个消息的。
侧妃柳氏主动找了侧妃孙谨宁逛逛，二位侧妃在避暑庄子上的小湖边散边。湖边有树荫，有荷包盛开得清香于空气里索绕。可谓是风景这边好，微风拂面啊。
“孙妹妹，可听说了，王府出大事了。”
侧妃柳氏一讲，孙谨宁便是点头，慢慢的向前行，缓缓的回了话，道：“有些耳闻，似乎是林妹妹膝下的成哥儿染了病。”染什么病？孙谨宁岂能不知道，那未免消息太落后了。
可孙谨宁就是含糊着，没讲个清楚。
“孙妹妹，就是性子稳妥啊。这不徐不慢的态度，真让姐姐佩服。”侧妃柳氏这么一说后，就捂嘴笑了笑，道：“咱们也是运气好，没在王府内。要不然，可不得像王妃一样，沾染上了一身的腥气。”
“听说，林妹妹膝下的成哥儿，可是染上了最难治的天花。也不晓得，成哥儿一个半来岁的孩童，如何经得住？”说着，侧妃柳氏似乎感同身受一样，那是跟着皱了些许的眉头，又道：“天可怜见，林妹妹也真是多磨啊，想是都着急的哭成了泪人儿。”
侧妃柳氏这么猫哭耗子假慈悲，孙谨宁点点头，却是瞅了眼底，又没有反驳，道：“是啊，人这一辈子，总得看福气。有那个合，享那个运吧。”
顺着话，侧妃柳氏和侧妃孙谨宁，似乎就是谈得挺亲近了。
于是，侧妃柳氏就道：“也不晓得，成哥儿这孩子是不是范了什么忌讳，怎么好端端的就是染上了天花？”
“王府按说，在王妃严厉的治理下，应该干干净净才是？”
侧妃柳氏似乎说得挺给王妃赵氏面子，实际上，就差是往王妃赵氏的面上抹了满面的黑。侧妃孙谨宁没掺合的意思，她道：“王爷晓得这事儿，王妃那里，总会给王爷一个交待。咱们远离了京城，怕是难知道具体的情况。”
“如果柳姐姐太关心了林妹妹和成哥儿，不妨与王爷出出主意？”这话从孙谨宁的嘴里一出来，侧妃柳氏的是哑了言。真像侧妃孙谨宁说的那样指手划脚，侧妃柳氏可清楚，恂郡王周弘文必是恼了她。
不过，被人堵了话，侧妃柳氏也不是好性儿的人，她就笑道：“妹妹说笑了。好叫妹妹知道，我这个人，就是天生慈悲心肠。哎，不管成哥儿是好是歹，林妹妹总归给王爷生过子嗣，那情份不一样。”
这话，让侧妃柳氏说出来，自然就是指着了，侧妃孙谨宁嫁进恂郡王府，是没有生过孩子。那总是腰杆挺得不太值嘛。
“嗯，是啊，林妹妹有福气，除了王妃外，就林妹妹给王爷添个儿子。”
侧妃孙谨宁这么一说，自然就是反驳了侧妃柳氏的话。话中之意，就是侧妃柳氏有一个女儿周慧珠，可偏偏就是缺那么一个儿子。
两个侧妃斗了话，最后，自然是不欢而散了。
待回了自己暂住的小院，侧妃柳氏的神色地是平静的，似乎湖边发生的事，完全没放了心上。倒是柳氏身边的柳嬷嬷劝道：“主子，也别跟孙侧妃生气。那位好歹身份不一样，总归能跟正明轩打打擂台。”
侧妃柳氏摇摇头，道：“这些日子，我也算是摸清楚了孙氏的几分底气。说起来，这个人，瞧着似乎手腕没什么不了起。可暗里，怕不简单。瞧她解决自己亲妹子时的干脆利落，就晓得手段了得。”
侧妃柳氏这么一说后，柳嬷嬷同样一惊，忙回道：“主子说得对，孙侧妃不简单啊。”
“那主子还准备跟孙侧妃联手吗？”柳嬷嬷对之前侧刀柳氏的打算，是问明了意思。侧妃柳氏一听后，摇头，又是点头，颔首道：“不急，孙氏都没动手，咱们且瞧瞧。我看王妃和孙氏之间，必有一场恶斗。”
“从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吹垮东风。怎么可能不分出个胜负呢？”侧妃柳氏琢磨片刻后，这般回了话，又道：“再说，孙氏没儿子尚好，等孙氏有了儿子，看世子之争起不起波澜。若不起波澜，我柳氏的名字，倒过来念。”
对于利益那回事，侧妃柳氏是完全信任的。所以，她相信立场相对的王妃赵氏和侧妃孙谨宁，注定是走不到一块儿的。就算王妃赵氏想息事宁人，还得看孙侧妃，还有孙侧妃背后的人，乐意不乐意？
“主子是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柳嬷嬷又问道。
侧妃柳氏笑了起来，道：“没错，咱们做一回黄雀。”
“嬷嬷，说是这么说，咱们也不能干看着。总得给这些事，添点火，加些油。”侧妃柳氏拿了主意，又吩咐道：“京城出事，嬷嬷想想，如果王妃查出些线索，这些线索是孙侧妃那边的关系呢？”
“迁连上了王爷的庶子，又是王爷的表妹，王妃会如何想？”侧妃柳氏这么一说后，就笑道：“给点线索就成，咱们别出头。等着看好戏。”
侧妃柳氏这么一吩咐，柳嬷嬷自然是应诺，说是去安排了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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