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烨走下竹楼，来到三人面前。
“别跪着了，都起来吧。”他喊道。
穆羊人和张卧皆是一愣。
“您答应了？”张卧懦懦地问。
“你们都跪了一夜了，我能不答应吗？从现在开始，你们三个便是我韩烨的学生。”韩烨严肃地说道。“都给我起来。
韩烨的话极具威压，三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
“从今以后不必对我行师礼，若是敬重我，就给我玩命修行，想要报仇就必须要先让自己强大起来。”
“是，老师。”张卧欣喜地喊道。
“你小子喊得倒是勤快。”韩烨冲张卧微微一笑，然后望着穆羊人。“希望你能牢牢记住方才自己说的那番话。”
“我定当铭记于心。”穆羊人作揖说道。
“你埋怨我，我能理解，至于你的疑惑，日后我会给你解释。”韩烨来到穆羊人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学生了。”
穆羊人一愣，片刻后他再次下跪，郑重地给韩烨磕了一个头。
韩烨没有阻拦，欣然地受了这一拜。
“起来”他把穆羊人扶了起来。“既然行了师礼，那便可喊我一声老师。”
“老师。”穆羊人敬重地喊道。
“老师。”张卧也跟着喊了一声。
块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冲着韩烨傻笑。
“老师，块头他无法言语。”穆羊人替块头解释道。
“无妨。”韩烨挥挥手，转身向竹楼走去。
“竹楼一侧有一间小屋，你们三个去那处休息吧，晚上我会给你们准备一些草药，先养好伤，养好身体，三日之后，我便开始教你们修行，你们最好是做好吃苦头的准备。”
“是。”
穆羊人和张卧一同答道。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这期间，韩烨给张卧在溪谷采了些草药，这些草药药性极佳，经过这三日的治疗休养，张卧身上的伤也有了很大的改善，穆羊人受伤不重，主要是身体太过疲惫，三日时间，已让他基本恢复了过来。
三日来，他们一直未曾进入过竹楼，也一直没有见到衣衣。
不过已经成为他们三人老师的韩烨明确告诉过三人，不用为衣衣担心，她会没事。
这几天，穆羊人也在溪谷转了转，溪谷溪谷，一条小溪穿谷而过，溪边的奇花异草生机盎然，莺鸣雀啼，犹如世外桃源般美丽，只是现在的他没有欣赏这美景的心境。
入夜时分，三人来到竹楼前，等待着韩烨从竹楼出来，按照之前的约定，今天开始，韩烨将会教他们修行。
吱的一声，竹楼的门被打开，韩烨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抱着一个小女孩。
“衣衣。”张卧激动地喊道。
“哥哥。”衣衣小声地喊了几句，她看到张卧和穆羊人，以及块头，很是激动，欲要从韩烨身上下来，奔向他们。
三人急忙迎了过去，一齐怔怔地望着衣衣，在看到衣衣的那一刻，三人就已经热泪盈眶。
张卧自然不用说，衣衣是他的妹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疼爱的人，为了衣衣，他可以不顾一切。
自从衣衣用她那双小手，一次一次地给自己捏腿，让自己重新站了起来，而且她一开口就喊了自己一声哥哥，穆羊人也早已经把她视作自己的妹妹，保护她，守护她，是他的责任。
在来到山寨的那天起，块头就神奇地跟衣衣亲近了起来，而且块头对衣衣的话唯命是从，甚至甚过于听穆羊人的话，不管是老爹，还是张卧以及穆羊人，都看得出来，块头对衣衣极是在乎，在山寨那段时间，块头几乎对衣衣寸步不离，他就像个大哥哥时时刻刻守护在衣衣身旁。
“衣衣。”穆羊人轻轻唤道。
“哥哥。”衣衣小声地喊了一句，双眼噙满了泪水，她扭动身体，伸开双手，往穆羊人身上靠去。
穆羊人走近一步，伸手把衣衣从韩烨的身上抱在自己身上。
“还疼吗？”他柔声问。
衣衣摇了摇头，然后紧紧靠在穆羊人的肩头。
就这一靠，就在这一瞬间，穆羊人知道，衣衣已经成为了自己的至亲，他愿意不顾一切地保护她，哪怕是付出性命。
“老爹呢？”衣衣靠在穆羊人的肩头，突然问道。
衣衣的提问，让穆羊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衣衣。”张卧靠过来，用手轻轻地拨着她的头发。“老爹，不在了，还有山寨的叔叔伯伯们，他们都不在了，他们都被坏人害了。”
张卧刚说完，眼泪便从衣衣的眼眶里涌了出来，她紧紧闭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看到衣衣的样子，张卧无比难受，同时对南宫家的恨意又增了几分。
穆羊人轻轻拍着衣衣的后背，柔声道：“衣衣，别害怕，有哥哥们在。”
衣衣轻‘嗯’一声，这时她看到了块头，于是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块头一下子就急了，无比心疼地望着衣衣，啊啊啊地叫着，想要安慰衣衣。
这时，韩烨伸出两指在衣衣的后颈处一探，衣衣便马上靠在穆羊人的肩头，晕了过去。
“她伤势还重，现在不宜太过激动，需要静养。”韩烨淡淡地说道，然后从穆羊人手里接过衣衣，将她抱回了竹楼。
三人站在竹楼前等待着，不一会儿，韩烨又从竹楼里走了出来。
“想要保护好她，首先你们得有能力保护她才行。”韩烨沉声说道。“你们三个跟我来。”
穆羊人他们三人跟着韩烨来到竹楼一侧不远处的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这块岩石很平，似有被打磨过的痕迹，成了一个平坦的石台，石台的位置很是奇特，正好正对着高空中的明月，月照直射于此，毫无疑问，这是一处凝修月灵息的极佳之地。
韩烨盘坐于石台上，穆羊人他们三人并排盘坐在韩烨的对面。
“羊人，说说你对此处的看法？”
“极佳的凝修月灵息之地。”
“你觉得呢？”韩烨转向张卧。
“跟羊人一样。”张卧舔了舔嘴唇，接着又说道：“还有就是，用来睡觉也不错。”
听到这，穆羊人给张卧使了一个眼神，这家伙还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对于张卧的话，韩烨只是一笑置之。“你现在修为境界如何？”
“初入下灵。”张卧答道。
“修习了什么术？”韩烨又问。
“八肢体和甲盾。”
“老师，张卧只学了八肢体，在洛山院时，他虽获得了甲盾的修行法决，但是不曾修习过。”穆羊人补充道。
张卧冲韩烨点点头，确实如此，他其实只学了八肢体这一个术。
“在洛山院，你们只能选择修习两个术对吗？”韩烨望向张卧。
“是。”
“还是跟以前一样。”韩烨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个鄙薄的神情，然后继续问道：“你呢？”
“我现在无修为，被废了，在洛山院修习了两个术，银刃手和风步。”穆羊人看一眼韩烨，又低下头去。
“说说你们对灵者的认知。”韩烨望望张卧，又望望穆羊人。
块头始终在一边瞪大双眼，安静地听着，也不知道他听得懂，还是听不懂。
“灵者就是...。”
刚一张嘴，张卧就发现自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于是扭头望向穆羊人，直接甩锅道：“羊人，还是你来说吧。”
穆羊人恨不得想要白他一眼，没辙，他只能说说自己的看法。因为很明显，老师这是在考他们，所以得给出自己的答案才行。
“我的关于灵者的认知，都是在洛山院修习时了解的。”穆羊人缓缓开口。“夜凝息，昼练术，只有在晚上有月照的情况下，才能凝修月灵息，从月照中凝聚月灵息入体，融入到身体各处脉息中，最后汇聚于丹田的督脉印堂、任脉、上泥丸宫等处，待体内有了一定的月灵息后，方能开始学习术，月灵息是灵者力量的源泉，术灵者力量的体现，凝修月灵息是一个漫长而又艰辛的过程，还有就是一个人如果在十五岁之前未能成功凝息成象，成为一名灵者，那么他此生将与灵者无缘。”
说完，穆羊人不确定地望向韩烨，此时他心中想到，自己现在修为全无，也即将满十五岁，他很是悲观，想着也许自己此生也将与灵者无缘了。
“你同意他的说法吗？”韩烨望着张卧。
张卧自然是不住地点头表示同意，虽然穆羊人说的这些，他断断是说不上来，但是穆羊人说出来，那便跟自己说出来的没什么区别。
“你呢？”韩烨又向块头问道。
块头傻傻一笑，也是点了点头。
“你只说对了部分。”韩烨拉了拉自己的长衫，望着穆羊人。“谁说十五岁前没能成为灵者，就永远不能成为灵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