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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流产未遂

只是,看似离去的潇洒,却终究还是迷失了心智,街道边,来来往往的人们,一面收起撑开的雨伞,一面急匆匆的忍不住回头看一眼,一个被雨水淋湿,头发散落的陌生女孩,人们大概是透过那双流着泪,空洞无神的眼睛想到点什么,眸光一闪而过,但也只是仅此而已,便匆匆转头离去,脚步不曾停留半分。突然,一阵悦耳的钟声响起,一连敲响了三下,将沉浸在忧伤世界的顾若琳轻轻的唤醒,她停下脚步,慢慢的抬起头,目光平静的望着前方一栋高楼——同仁医院,原来,不知不觉中她竟然来到了这里!一个念头在心里划过,顿时,她的眸光有了一点刚毅的光芒,继而重新迈开脚步,只是这一次,她的步子不再缓慢。

“为什么?我……别人都可以我却不行。”顾若琳捂着肚子,不明所以的看着医生,她不明白,怎么自己就不能选择流产手术?

医生看了看她,然后低头看着b超单,严肃的说道:

“你胎位怀的很下,这就是最根本原因,这种情况极少数的人也会遇到,但基本都不会有你这么严重,如果强行流产,随时就可能出现生命危险,你这一胎不但不能打,反而要尽量的保住,胎位下本身就是一个危险信号,一定要多注意休息,尽量的躺在床上。”

这真是天方夜谭,顾若琳哭笑不得的瞪着双眼看着眼前的医生,真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你肚子不舒服吗?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医生盯着顾若琳问道。

“……嗯……隐约有些不舒服。”前一句话她倒没在意,倒是是后面一句,令她黯然的低下头。

“去里面躺着,我帮你检查一下。”

顾若琳不明所以的看着医生,最后配合的点头,顺着手指的位置,走进去躺了下来,虽然检查

的时间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却感觉度过了一个世纪。

“可以了。”

这句话,令她了暂时的舒口气,她快速的整理好,尾随着这位年迈医生一前一后的走出来,并重新坐在了她的对面。

“打个电话给你丈夫,你现在需要住院。”刚坐下,便听到这翻叮嘱。

“啊……”她顿了顿,恍然有些明白为何问她是否不舒服之类的,“一定要住院吗?我……我……还没结婚。”她将头埋的极深,一双手不停的扭拎着衣角。

“那就让你男朋友来。”医生紧接着又说道。见顾若琳半天不吭声,年迈的医生的无奈摇摇头,叹气的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现在可好,将自己弄的骑虎难下……拿了单子去交钱,住院是一定要的,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话虽刻薄,却是一语道出了顾若琳此时的境地。她颤抖的伸出右手接过医生开出的单子,在转身的一刹那,不争气的泪水再次溢出了眼眶。

她的视线模糊了……前方的路该如何走,怎么走,茫然不知,那个憧憬了无数次的未来因为变数也变的遥不可及……

渐渐的,她眼前一片漆黑……

………………………………………………………………………………………………………………………………………………………………………………………………………………………………

摊牌

在往后的数年里,顾若琳常常会想,假如曾经真的有人关心自己,那么她住院的那几天就不会没有人知道,甚至

被人问起的机会都没有。

待顾若琳再次回到自己公寓时,已经时隔三天。

“这么晚了,去了哪里?”

熟悉的声音穿梭在黑暗的客厅里,顾若琳浑身一颤,对着刚关闭的门,将头扬高,尽量的不让眼泪落下,趁着黑,她快速的将手背上胶布撕下,小心的放在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假作镇定的背对着说道。

“怎么不开灯?”

说话间,漆黑的客厅一片通亮,

“过来这边坐。”身后,传来了安逸辰磁性的声音。

顾若琳冷冷苦笑,她转过身,一边朝着安逸辰的方向走,一边强逼着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也不再像往常一样坐在他的身旁,,“我今天很累,想早点休息。”她坐在了沙发的角落里,若无其事的说

安逸辰侧过头,诧异的看着她的侧脸:“你知道了。”

仅仅只是这句开头,就仿佛让顾若琳有些受不了了,她强忍着泪水,只想快点结束,说:“动静那么大,能不知道吗?你既然说开了,那就打开天窗说话。”

“……你想要说什么、”他的一双手微微的动了动,,目光深锁的看着顾若琳苍白的侧脸。

不知怎么的,顾若琳竟在这时挤出了一丝笑容,一口作气的说道:“从十八岁到现在,我跟你交往四年有余,如今你既然要结婚,我们就好聚好散,两百万买下我的青春,对你而言应该还算值得吧。”

“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话?”安逸辰突然冷笑,良久,将视线挪向窗外,说道“也好,原本想着要如何安置你,既然开了口,就按你说的办,两百万太少了,就一千万吧,也不枉你跟我一场。”

这席话,犹如一记耳光打在顾若琳的脸上,她扭着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安逸辰的双眼,声音颤抖的说道:“好啊,一千万,足够我下辈子丰衣足食。”

“那就这样吧,既然累了,就早点休息。”安逸辰不留余地的起身就要走出那扇门。

顾若林到底是不死心,猛的起身,张口问道“……你爱过我吗?”

她见安逸辰骤然停了下来,心里突然有些激动,眼泪再也忍不住下掉,然而,那个背影却始终没有转过身,他还是走了。

…………

待安逸辰从顾若琳的公寓出来,回到车内,季远风却忍不住的开了口。

“先生?”

“有话要说?”安逸辰闭着眼睛反问道

“是的,您真的会跟秦小姐订婚吗?”

“嗯。怎么了?”

“那顾小姐怎么办?”

安逸辰井然睁开双眼,良久,侧头,透过车窗向顾若琳住的楼层看去,刚才还通亮的客厅这会已经漆黑一片,幽深的双眸划过一丝寒冷,末了,他冷冷的说道:

“只是一个女人而已,用钱打发就是了。开车吧,一会我还有个远程会议。”

季叔凝视的看着安逸辰,他嘴角微动,似要说什么,却见安逸辰又闭上了眼睛,最终,他回了句“是”。便发动车子。离开了顾若琳所住的小区。

…………

房间内,顾若琳一直站在原地,望着那道寂静的门,但始终都没有如期望中的推开,时间一点一点的划过了她的肌肤,吞噬着她的痛苦,她双腿一软,顺着沙发整个身体坐在了地板上,就这样月落日升……日出月落,如此周而复始,不知过了几个日夜,她终于想起有些事可以做,是的,她想起了自己还是个学生,不管怎样,她都该去上学的,于是,她俯身站起,却又险些跌倒在地,幸亏及时扶住了沙发。她坐的实在是太久了,双腿早已麻木,加上这几天又一直未进食,健康指数也随之下降,只是,令顾若琳始终没有想到的是,还未进校园门,同学们便明着暗着的对自己指指点点,讥讽。好不容易见到贝贝来了,心里有了一丝安慰,却不曾想,自己还未上前,贝贝已经果断的往后退了一步,

“贝贝。”她轻轻张了张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听说啊,她被那个富二代给甩了,”

“我早说过,灰姑娘的故事那是在童话书里才有的,

“那她这靠山没了,岂不是没了经济来源,那往后岂不是念书都成问题了……”

“瞧你说的,人家到底是富二代,就算是分手也一定有数额不少的分手费……”

同学们行里话里之间鄙夷,讥讽不再屈服于细声细语,渐渐变得明目张胆。也正在无形的摧毁顾若琳已经脆弱的内心,她心里一直清楚,自从大家知道自己交往的对象是安逸辰,同学们对就有了排斥,在普遍人的眼中,安逸辰代表了上流人士,与她这个下层人士极为不配,可尽管如此,这些话只是存放在心里,碍于安逸辰的身份,谁不也不敢怠慢了她。可如今……

她哀求的再次看向贝贝,请求她能够仗义的站出来解围,可贝贝却仿佛没看见她投去信息,不声不响的转身离去。渐渐消失在顾若琳疑惑,暗讽的视线里……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母亲在世时常说的人情冷暖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在你风光的时候,人人都会锦上添花,落难时,就会变成恶魔,字字都是利刀。人性的丑恶不知不觉再次将她压入谷底。

突然,她大笑了起来,一帮同学顿时有些傻眼,竟在同时间统统闭上了嘴,停止了议论,纷纷瞪大着眼睛看着她。大家都以为她是不是要疯了,或者她要说点什么,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大笑了一声,便转身离去了。身后的这群人,不知是谁突然唤醒了一点良知,询问的说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

倘若这群人知道,正是今天的所为,间接催促着顾若琳走向死亡的边缘。以至于她在往后的几十余年都要忍受伤痛带去的后遗症,不知今天的这群少年,少女是否依然还会选择口无遮拦。

一场命运的转变,原由安逸辰订婚消息开始,跟着友情的背叛,同学们言语的伤害,彻底的将顾若琳推上了一条几乎死亡的边缘,可怜的顾若琳,除了庆幸自己向安逸辰开口了一笔钱,其余一无所知。

是的,她终于踏上了人生的旅程,坐上了通向另一个城市的火车,往后人生惊天动地的变化也即是从踏上远方的那一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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