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祁无奈一笑,走过去为此时依旧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凉月合上了窗。
他是红院里的熟客,怎么会不认得王玉灵,大概是见到了小丫头所以跟了上来吧。
被王玉灵拉出来的何不合挣脱开了她的手。
头回也不回的从她面前绕过,再是离去。
王玉灵见他的态度,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样...或许才会不错。
他刚出生之时,自己是人前少女,他是毛头小儿之时,自己已经是豆蔻年华。
他与她相识最为长久,可那个人却在最应该出现的时刻出现在她身边...却又在最不应该离开的时候彻底离开。
永安这个名字,已经带着她所有美好的回忆烟消云散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何不合会喜欢上她,可是这六年下来,她虽然不曾言语却能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的情意。
他能让自己开心,让自己不再烦恼却始终没法让自己感动。
她跟何不合之间那些无法抹去的时间,终究是令他们错过了。
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已经这样高大了。
这样优秀的他,将来身边一定会有一个更适合他的姑娘。
接连几场的比赛已经过掉,四大家族中所剩的主力齐染染齐泽和秦瑶秦枫自然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了。
刚引起众人一阵惊呼的齐染染下了台,目光隐隐向远处望去,瞳孔微动。
此时那一对璧人正相互拥抱。
男子刚毅的下颚抵在女子娇弱的肩膀上,有着颤抖。
女子也同样怀抱在他怀中。
齐染染收回了目光,走回了齐目身旁。
身为哥哥的齐泽时刻都注意着自己妹妹的举动,当然也没放过她片刻的停顿。
用余光微微向同方向扫去,心有已然有数。
此时高台之上并无他人,只剩这相互拥抱的两人。
余邺从未像现在这般能紧紧的抱着她,只是这一松手该是永远了吧。
“...你可以留...”后面那半句话像是卡在他喉咙里了怎么也说不出来。
无论他有多么眷恋,可...他不能留下她。
“余邺,松开吧我要走了”沅谧道,随即她露出了少见的笑容。
她本是在这场玄灵赛后才走,不过她留下也只是为了看完余祁的比赛吧。
“未来的路很长的”沅谧道。
长到,她已经坚持不下去了,过去的,终究过去了。
从第一眼见时,她与现在没什么变化,唯一有的,就是眼底的目光更平静了。
她经历过的他无从得知,令她那般灿烂笑容消失的人他也无从得知。
他缓缓松开了她,只是这个过程很慢。
他压抑了会,又道:“不去再见他一眼了吗”
沅谧笑笑“没什么好见的了,都过去了,而且他那么讨厌我,怕是也不想再见到我吧”
他沉默地看着这个伪笑的女子,她此刻的心情应与他一样吧。
“将军”一声惊呼打断了这两人,一道异常高挑的身影窜了出来。
他情形不对,知道来错时间了,将军身边的那名女子就是将军私底下娶的媳妇吧。
“什么事”余邺黑脸了,语气冷飕。
那人这才反应过来了,他要禀告的事事关重大啊。
“将军,刚刚传来消息...柳成情况...有异样”看他说的模样,感觉还有些难以启齿。
“怎么回事,他怎么了?”事是关于柳成的,余邺不再平静。
君上留下的期限是玄灵赛,应该不会现在私下动手,他好好的在皇都之内,又怎么会出事。
“额...”那天皱起了眉头,实在难以回复,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遇到这么怪的事。
“还请将军亲自去查看”
余邺听完他说的后刚跨出几步,又突然回头看向沅谧。
只见她依旧笑着对他挥了挥手,道:“你去吧”
一旁的士兵见此,不自觉地开始羡慕将军,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还这么通情达理。
哎...
余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转身离开了。
“再见了,希望你...再也不要回来了”
——
皇都之内。
一个身穿囚服,发丝搭拉,只露出了一张消瘦惨白的清秀脸庞。
他就像是风中残零的一跟枯枝,安静地躺在地上。
此时专门为犯人治疗的人正在为他把脉,只是一张标准的国字脸上,眉间几乎都要隆起两道高耸的山峰。
“你行不行啊”周围人见他都把了半天脉了,除了让人把将军叫来,半天不突出一个字。
他面色比这里的谁都要难看。
这怎么会呢?他实在是想不透。
“将军来了”
一声呼喊,来凑热闹的人纷纷让开了一条道,余祁在众人的视线中出现。
他跨步地来到柳成身边,看着虚荣的他目光严峻。
道:“出什么事了”
见到了余邺,这名把脉之人才赶紧爬起来,凑到他耳边说了些令旁人听不到的东西。
听完的余邺脸色大变,他压制着自己的情绪,突然对着周围人吼道:“都给我散了”
“是”见余邺的异常,他们也不好继续待在这了。
刚刚还聚集散乱的人群现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里也就只剩下去唤余邺的那名士兵与他。
余邺复杂地看着这单薄的身躯,突然揪起一旁医官的衣领。
那气势简直就像是要吃了他一样。
此人被吓得全身哆嗦话都说不清了。
“千...真...万确”
他道:“将军...只需...亲自验明...”
余邺将他甩倒地上,跨步来到柳成面前。
利落地蹲下身子,抚开他毛躁的发丝,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双眼微微凹陷,嘴唇更是布满了枯皮。
这样憔悴的他...都是因为他。
柳成,对不起了。
“刚刚的事,还有谁知道”他问道。
“没...没了,我可是第一时间就让人去找将军来了,这些我也没对别人透露过半个字”他急忙回答,生怕惹这位将军不痛快。
这件事可大可小,他可不敢自作主张。
“这件事没有人知道”
“额...阿,是是是这件事没有人知道”他反应过来后,立刻同着那名士兵一齐应下。
将军的这便是让他们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不然...只怕到时候是真的除了将军外,就真的没人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