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是他与他那体弱多病的皇后宁欣的孩子,他将他奉为人上人,将他作为他的继承人。
让他领兵打仗也是为了将他的才能令天下人都看见,他也从未令自己失望过。
可他那指日可待的明天,却毁在一个女刺客手里。
他只知道,那个女人是他抓回来的俘虏里面的,后来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令桦川在这千万俘虏之中看重于她。
这如何能令他放心,因此他暗地里追查那个女人的底细,果不其然,那个女人与西城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不允许他的皇子,他未来的继承人毁在这个女人手上,他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所以,他杀了那个女人,本以为他就是一时意气用事,终究会回来继承大统,没想到他这一走就是五年,这五年里他已经明白,这个孩子怕是恨极了朕。
直到桦川离开,他也久久坐在那,一人陷入了沉思。
桦川走出了这座压抑的宫殿,一路上宫女们虽同他请安,却没有一个唤地出他名字的。
他环顾了这一圈密不透风的皇城,这么个金丝笼里,自己竟然生活了二十多年,而那个男人却被困在这里一辈子了。
是清宇在他沾沾自喜自己拥有这天皇之命时让他知道这外面的世界又多辽阔。
他的确是恨极了他,不过,他这次回来,是最后一次。
望着远处的莲池,他记得那还是小时候唯一能令他感到放松的地方。
恍惚只间,他看到了一个小小的人头穿梭在比他身子还高的荷叶后,接着孩童的欢闹声令他清醒,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涌入他的视线。
在这一刹那,他仿佛看到了从前在这里放肆的自己。
等那个孩子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他面前,却是朝着他的飞奔而来。
桦川立在原地,看着这个孩子兴奋地叫唤着,直到他从他身旁跑过他才听清楚他叫得是“娘亲”
他回头看了眼,虽看不清样貌却见到一名衣着靓丽的年轻女子。
他想大概是那个人的女人吧
不再多做停留,起步离开了。
“娘亲,娘亲”小男孩奶声奶气地叫唤着面前十分年轻的漂亮女子,伸出脏脏的小手讨要抱抱。
而这名女子并不在意自己脏了的衣裙,带着十分的溺宠蹲下身子,只是等她起身之际,望着远处的那抹身影晃了晃神。
“那是...桦川殿下吗”水眸里映出一片吃惊,等她刚跨出一步时,摇了摇头,漂亮的脸上一阵失落的表情。
那位殿下已经几年没回来了,现在好端端的又怎么会出现在这。
“娘亲,你怎么了”小男孩见她望着远处一动不动,肉嘟嘟的脸上嘟起一张小嘴。
年轻女子回过神来,“没,我们走吧”
“好”
“娘亲,我们去看看姑姑吧,听说她生病了”
“好”
————
再过一日,玄灵赛才颁布下来,明日继续进行。
人们虽不不知,为这何玄灵赛好端端地停了两天,不过只要还有的看,对他们而言便是好的。
晚上,这几日,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雨七公主,倒是令旁人刮目相看,去梓二的房内去的比自己房间还勤,对梓二的什么事都抢着做。
这日,天色已经渐暗,雨七一看到莫浑拿着衣物要进梓二的房间,她即刻冲了上去夺过他手里的东西道:“我来,你下去”
莫浑愣了愣,看着手里空荡荡地,对抱着衣物的雨七道:“公主,你若是要帮他亲自更衣,我也省了这个麻烦,不过...这怕是不太好吧”
说完,身后不知何时来的白妤突然笑了,她大抵是听到了全过程。
余雨面上一红,赶紧把东西塞进他怀里。
等到他进去了。
白妤好笑地看着她,感叹道:“我怎么不知道怎么雨七公主还会帮男子更衣啊!”
“哈哈哈...”说完便又笑了起来。
只是没持续多久,那毫不留情地嘲笑声就戛然而止,只见她嘴里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个馒头,让她差点喘不过起来。
“这女人笑得太难听了,我都听不下去了”何不合突然走了出来,颠着手里的另一个大白馒头。
雨七竟然是他,这几日脸上总算是出现了一丝光彩。
白妤拿下嘴里的半个馒头,咳了两声,脸被憋地通红。
她指着何不合道:“你什么人,竟然敢这么对我...”
“诶呀...诶呀...我的大白馒头啊!只剩一个了,怎么办,我晚饭可还没吃饱啊!”何不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明显是做给某人看的。
雨七无奈一笑,拉过他的手臂就跳过了扶手,直接往楼下跃去。
“诶诶诶”何不合一脸惊慌失措。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出了客栈,后面只剩怒气未消的白妤在声嘶力竭地咆哮。
她涨红着脸,看着手里的馒头,一把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丢去。
“诶?公主呢?”刚帮梓二换好了衣裳的莫浑一出来就看见这副他难以理解的场面。
“跟野男人跑了”她留下一句后就气呼呼地走了。
莫浑则表示无奈,怎么好事都轮不到他。
何不合被雨七拉到一间酒坊才停下。
看到这里,何不合做出一副心有余悸地样子道:“怎么?忘了上次的事了?”
“哪来那么多盗魂者!走!”
她一进去,就跟哪来的山中土匪似的,高声呼道:“老板,来两壶酒”
他们寻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他看着身旁大幅度饮酒的女人,总觉得这场景很是熟悉啊。
记得他上次迷迷糊糊睁眼之间,的确见到过这么粗鲁地景象。
看着她被酒辣到却还是硬往嘴角灌的样子,他忍不住道:“你一个公主,一没有人敢惹你,二没有喜欢的人,你来这喝什么酒啊!”
雨七将碗端离自己的唇边,也才发觉酒早已经沾湿了自己胸前的衣裳。
她红润润的小嘴传出一丝轻笑,她道:“谁说我没有喜欢的人”说着打了个饱嗝。
一碗接一碗,她已经和了很多碗,此时醉意也已经上头了。
“哦?”何不合来了兴致,凑近她不怀好意道:“谁啊?是那个叫梓二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