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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对与错

石川大雄,这个百姓眼中高高在上的”镇守“大人,无数青年羡慕的强者,中级武士巅峰......

这样的一个人,不声不响地死在了自己的卧榻上。

当府上的卫士火急火燎地闯进房来通报时,只发现了冰冷的尸体。

昔日威严的镇守大人,此刻面色苍白无比,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张大着嘴,脸上的表情是那般惊恐。

名为大雄的荣耀裹上了阴霾,属于武士的热血尽皆流尽。

卫士的心中,一根顶天立地的柱石,崩塌了。大熊的死带来的恐慌,如同决堤的奔腾河水,击碎了卫士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

片刻,他惊恐无比地大喊道:“镇守死了!镇守死了!”他六神无主地跑出房间。

望着外面烽火四起,伏尸遍地的惨烈场景,脆弱的神经线让此时的他除了“镇守死了”这四个字,喉咙里再也发不出任何一个其他音节。

大门后的庭院内。

长枪队卫士,其他的下人,杂役,甚至还有不少逃难而来的普通平民,都因为刚才的女妖和活死人袭击死伤惨重。

还活着的人,一个个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拼命抵挡着。而更多的人,却早已趁着别人搏斗时,悄悄放下手中武器,自顾自地往庭院的更深处跑去。

那个失了魂的卫士,没有意识到“镇守死了”这四个字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无法忘记,当那些拼命的人们听到自己的喊声后,彷佛一瞬间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许多紧握着刀的手松开了,靠长枪支撑着不倒的双腿瘫软了下去。

他们的结局已可想而知,疼痛,惊恐之下发出的尖叫与嘶吼,并不能成为交换他们活下去的筹码。

卫士知道,自己兴许做了一件今生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事。

此刻,若有善识文断字者看到这一幕,怕是只能用“人间炼狱”来形容才配得上这场饕餮盛宴。

平川镇,西街。

一个削瘦的身影,身穿着黑色的武士袍,蒙着脸在街上疾走。

街道上的乱象并未有对他造成多大影响,因为偶有骚扰自己的妖物,都倒在了那双精钢般的拳头下。

斗笠盖不住白发,面罩也遮不了眼角的皱纹。老人浑浊的眼珠中此时此刻充满了执念,偶有附近的呼救声传来,却已顾不上理会。因为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没有东西能真正阻挡他的脚步。

方才那两个不知所谓的小“姑娘”张牙舞爪从背后扑上来的时候,老人看似孱弱的拳头带起两股螺旋劲,毫无顾虑。

当两张美丽的脸蛋被绞成了碎肉的那刻,老人的心中其实并未掀起太大的波澜。

相反,他心急如焚是因为,他必须尽快朝火光最旺的地方——镇守府赶去。

他不知道与此同时另一条街,一个女人也脚下生风,往西街的方向赶来。

终于,两个人在一条小巷内相遇。

女人浓妆艳抹,雍容华贵,一双玉手慵懒地环抱在胸前,玩味地看着对面的老人。而老人的双眼露出无比激动的神色,紧握着拳的双手忍不住颤抖。

半晌,老人嘶哑的声音传来:“你过分了。”

妇人却俏皮地眨了眨眼,嫣然一笑道:“不知先生所言何事?妾身可是不明白了。”

“哼!”老人愠怒的声音传来,“别人只当你是高高在上的镇守夫人,我可是知道你那副皮囊下的丑陋面孔,一只披着人皮的吸血鬼罢了......咳咳......”老人似乎是因为话说的太急,剧烈咳嗽了起来。

美妇人往前走了两步,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老人冷笑到:“呵呵,石川三郎在枯井发现的那具没了皮的尸体是女性,那才是真正的“彩蝶”吧?而你那所谓的“父母”,我派人查过,他们本人早在数月前回老家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被剥了皮的尸体呢......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妇人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慢慢地扭曲成了愤怒。

“你答应过不会管我们的事!我会给您想要的!”妇人埋怨到,“这些年来,我一直用鲜血滋养着您那老情人的肉身,而您呢?却一次又一次违背了我们当初的约定!”

老人闻言,眼中泛起些许落寞,缓缓开口道:“是我造的孽......当年耗尽毕生修来的斗武境真气也没能救活她。我以为,与你们交易,牺牲一些人的性命就可以保住她年轻的身体,永远不让她离开我,我以为,这是我对她爱的延续......”

妇人开口道:“这样不好吗?先生为了爱情,与我本是一类人……您不该插手!”

老人却是摇了摇头:“我本以为哪怕是自己满手罪恶人命无数,只要能留住她那美丽的容颜,牺牲任何东西也在所不惜。直到后来那一张又一张鲜活的面孔消失在我眼前时,我才明白到,我错的有多离谱。”

美妇人冷哼一声,道:“你现在这么做,就不怕我毁了她的肉身吗!”

老人自嘲地笑笑:“她是那么的美丽、温柔、善良......想必她若真的泉下有知的话,也不会原谅我的吧......呵呵,一直以来我只是自欺欺人,执迷不悟。”

妇人没有说话。

“现在我可算是晓得,妖终究是妖,纵使我再抓更多的人供你们吸食,也永远无法填满你们的欲望。,一开始只是个别的普通人,村民,到后来的落单的佣兵,武士,整条村的百姓……噢,镇守府能燃烧这么大的火,想必大雄那小子也已经成了你的裙下之鬼……你却仍不满足,甚至整个镇的人都要惨遭你毒手!你们已经疯了!”

说完,老人扯下面罩和头巾,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指向美妇人:“汝等立刻停止一切在平川镇的不法行为!如若不然,吾哈克·迪尔姆德,真武大帝所属第一任皇家执法者,必将斩汝等妖孽于剑下!”

“哟哟哟,真没的商量了吗?”女人那妖娆的身姿飘到了老人的耳边,吐气如兰。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迅猛如惊雷的一记快剑,要不是她早有准备,怕是躲不开的。

“我再说一遍,立刻停手,滚回你的伽罗山去!”

老人的声音孔武有力,长长的白发随吹来的微风轻轻摆动着,眼神无比坚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女人闻言,却发疯似地笑了起来。

“你真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灵武境强者么?”女人悠悠开口到,“你以为,你有能力阻止的了我么?”

“既执迷不悟,那就下去和你的老情人作伴吧!”女人已经彻底换上一幅凶神恶煞的表情,手中长出了锋利的指甲。

老人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今天的他,手持赎罪之剑,勇往直前。

该做个了断了!

……

……

血色湖泊附近。

“石川君,坚持住!我们必能找到突破口的!”

唐平歌正搀扶着半死不活的石川三郎,焦急地寻找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方法。

“咳咳……没用的,这雾气有毒素,人待久了,哪怕是武士也会饮恨于此……莫说还有那些诡异的血骷髅……放下我吧,本公子已是油尽灯枯,不必再管我了。”石川三郎咳出了几口血,虚弱地说到。

唐平歌见石川三郎如此,内心也是绝望无比。虽然刚刚不知为何,拿着这把刀大发神威,但此刻,他估计自己恐怕也无力再发动什么攻击了。

这是宝刀,但也是一柄嗜血的利刃!召唤它的力量,是以牺牲自己鲜血为代价的!

“刚才那股力量……咒语……和红莲鬼将有关么?可红莲鬼将又是谁……”唐平歌一头雾水。

借来的力量已经退去,血色荆棘化为血雾消失了,不过刀上那个血色的凹槽还在,但唐平歌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虚弱无比,显然是气血亏损的症状,再用红莲鬼将的力量,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哧哧哧……”又有血色雾气从湖泊中冒出来,虽然被砍了头颅的骷髅似乎无法再修复,但这些雾气似乎在生成新的敌人!

必须阻止它!唐平歌的头脑飞快地转着,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角落。

物极必反,人在面临绝境的时候,总能爆发出超越自己的潜力,力量往往就是如此,智慧也一样。

突然,唐平歌眉头一挑,似乎有了发现。

“仔细看的话,这些血色雾气每次出现时,湖水都会冒出些许气泡,而以湖中央的位置居多,极有可能,这些雾气是由湖底升上来的……”唐平歌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也就是说,这湖底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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