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余颖坐在床上低着头思虑,陆玉兰已回房睡觉了,她的话却烙印在了余颖的心里。
良久,余颖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看向书桌上的余元的照片,眼睛里尽是坚定。
秦海出了余颖所在的小区大门,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在路边等了十多分钟才等到一辆出租车,之后到了青田一中学校的附近,找了一个旅馆住了下来。
这一天,秦海感觉是自和余颖分别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就像是做梦一样,曾经魂牵梦萦的场景终于回到了现实,秦海躺在床上兴奋得翻来覆去很久,最后还是因为太累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两天,余颖和秦海相处的时间很少,只有中午吃饭的休息时间,和晚上放学后不到两个小时,其余时间秦海去L市对外开放的图书馆翻阅了一些地理书籍,他有一种直觉,熟悉世界各地的地形概要是必然会用上的,况且多学一些也没有坏处。
又是一个中午时分,余颖请了假,秦海和她坐在一间幽雅浪漫的西式咖啡厅里,位置是靠窗,两人相对而坐,面前摆放着一盘糕点。秦海和余颖说话时的眼神偶尔看向外面,若幽和翎执行任务去了整整三天,期间和秦海没有联系,这让他不禁担心。
秦海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三次,掏出了来一看,是若幽发过来的消息:看外面。
秦海望去,路边不知何时停了一辆熟悉的黑色卡宴车,车窗已打开,若幽拿着手机对他挥了挥,她口中嘴唇微动,虽然无声却能看到嘴型在说什么。
秦海点点头,若幽是在催促自己该走了,他站起了身,终究是要离别了,这一走,不知道需要多久,不过他会尽力让自己活着出来。
这一天,余颖没有身穿校服,而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扎着和往常一样的马尾,似乎是有所预料,她刻意在眼睛边化了一点淡妆,看起来比平常更美。
“余颖……”秦海走到了余颖的旁边,伸出手摸向她的脸,轻声道。
“呵呵,没事,秦海你也不用伤感,记得啊,出来后一定要来看我。”余颖抓着秦海宽大粗糙的手,脸上依旧能感觉到他手掌的温柔。
“嗯,你放心,我出来了马上就去看你,不会再让你等这么久了。”
“好。”余颖应了一声,突然站起来身形,双手抱住了秦海。
余颖身上很好闻的清香不断飘入了秦海的鼻子里,发丝紧挨着秦海的脸颊,他犹豫了一会儿,把手放在了余颖的背上。
余颖的身体很柔软,也令秦海不自觉的心猿意马起来。
随后余颖抓起桌上的一把小刀,另一手挽起了一缕青丝,小刀狭长而锋利,她没有犹豫,将那一缕长发割断了。
“你这是……”秦海不明其意,刚才看余颖拿起小刀,还来不及阻止,她的头发已经断了。
“送你,放在身边好好保管,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不离不弃。”余颖轻咬了嘴唇,眼角模糊,把发丝放在了秦海的手心,随后推开秦海,跑了出去。
秦海看着手指间的长发,心里叹了口气,明白了余颖的意思,把钱放在了桌上,转身追了出去,可是到了门口,却不见余颖的人影了,咖啡厅周围有很多店铺,真要一个个找,也不一定找得到了,秦海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余颖肯定没有跑远,她突然躲着自己,其实是不想彼此离别时多添伤感烦乱,秦海想到这里,目光盯着手里这一缕隐隐散发着清香气的发丝。
古代男子出征远行时,女子会送予心爱的男人最重要的东西,而头发是一个人最重要的,不亚于自己的生命,其意不言而喻。
“这样也好……”
“谢谢!余颖!等我!!”秦海清了清喉咙,大嗓子叫了一句,不管余颖有没有听见,朝若幽所在的车走了过去。
“神经病……”
“你大爷的,吓我一跳!”
秦海周围的几个人忍不住抱怨道,对着秦海指指点点,议论这个人莫名其妙,就是个奇葩。
秦海坐进了卡宴车内,没过多久,余颖还是没有出来见他,知道她不会再出现,便离开了。
咖啡厅旁边的一个服装店里,余颖眼睛红红的,正躲在一件衣服后面,听了秦海的那一声大叫,忍不住笑了,笑骂了一句傻瓜。
余颖笑着笑着,压不住心里的不舍与伤感,泪水溢出了她的双眼。
“美女,买衣服吗?”这时店里走来一个年轻的女子,笑问道。
“唔,姐姐,不好意思,打扰了。”余颖忙抱歉道,摆弄了一下架子上的衣服,脚步很急,红着脸快速离开了。
余颖离开店子后一个人坐车回到了家,她打开门跑到自己的房间,趴在了自己的床上,整张脸都被枕头捂着,不一会儿,枕头都被泪水浸湿,这么久没见的思念,却只是化成不到五天的幸福,短暂的相逢又造就了他们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分离。
车内,秦海找到了一个小布袋,把余颖的青丝装进了里面,好好放在身边。
“嘿,秦海,你的小女朋友还挺深情的嘛,你可得好好活着,不要辜负了她哦。”若幽坐在秦海的旁边,打趣道。
“别人的辜负是三心二意,为什么我就是不要死了,幽姐你这么说太不厚道了。”
“姐姐我看人很准,你小子也不像是那种三心二意的,是吧?翎。”
翎回过头笑了笑,目光又盯着前方,不过脸上多出了一些忧意:“是,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
秦海双手枕着后脑勺靠在皮座上,道:“那,谢谢你俩的夸奖了。”
“呵呵……”若幽笑了,道:“我们先回本部,之后再给你安排。”
“嗯,好,我一切听幽姐的。”秦海应道,他是初次入这一行,很多东西都不懂,若幽和翎就是他需要的领路人。
汽车一直往南行驶,到了广东的一个城市,在城市里绕了很多弯,最后汽车开进了一栋大楼下面的停车场。
一下车,秦海伸了个懒腰,跟着若幽的脚步,道:“这就是本部了?这一栋大楼不会都是你们的吧?”
若幽摇了摇头,看向走过来的一个戴着墨镜的黑衣男子,道:“这是我们组织的一家幌子公司,方便我们大家执行任务的地方。”
“哦。”秦海应了一声,环视着周围,这时一个黑衣男子走了过来。
“或许可以这么说,这是以前的本部,我们并不在这里。”若幽解释道。
黑衣男子上前一步,正要继续动作时,若幽摆了摆手。
“我来就行。”
“秦海,只能委屈一下你了,没办法,这是规矩。”若幽在秦海耳边轻声道。
秦海不明白若幽搞什么鬼,正想问,若幽一个手刀打在了秦海的后颈上,他翻了一个白眼晕了过去。
黑衣男子拿出一个瓶子,倒了几颗药出来,给秦海吃了下去。
“走吧,去本部。”若幽说了一句,抱着秦海往前面走。
若幽和翎带着秦海跟一个黑衣男子走到了电梯里面,彼此无话,四个人来到了顶层。
大楼的顶层很宽阔,这里停了四架直升飞机,秦海如果这一刻是清醒的话,一定会为了若幽所在的部而感到财大气粗。
坐进了其中一架飞机里,黑衣男子摘掉了墨镜,坐在驾驶舱里驾驭飞机,他熟练的操纵着机舱里的设备,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直升机向着一个方向飞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整天,若幽和翎一直望着下面辽阔的景色,从繁华的城市到萧条的荒野,穿过森林和河流,来到了一个小岛上空。
在空中逗留了一段时间,黑衣男子和下面的人交流过后,将直升机停在了小岛上一栋大楼顶层。
小岛面积不是很大,不过绿化很多,庄稼田地也有不少,由此可以看出,这里生活的人还是很多的。
说是大楼,不过也是相对岛上的平常居民而言,大楼只有四层,装饰上并不是很精致,占地却很宽广。
若木此时站在大楼顶层,含笑看着直从升机里面缓缓走下来的若幽,见她怀里还有一个年纪人,他知道那是谁,快步走上前去。
“哥!我回来了!”若幽把秦海递给了翎,让他先管着,若幽冲到了若木面前,抱着他大声道,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若木“哈哈”笑了两声,用自己脸上的胡子在若幽漂亮的脸上蹭了蹭,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招呼方式,翎是感觉见怪不怪了。
“讨厌!哥,你的胡子是多久没剃了,刺的我脸都要花了……”
“这样不是更好吗,变个大花猫更让人觉得漂亮。”
“不理你了,哥就只会乱说!”若幽松开了手,不再抱着若木,边走边说道:“走啊,我们不会一直在这里聊天吧?”
若幽只有在遇见自己最亲近的人时,才会抛却哪些冷面伪装,变成最原来的自我。
翎在一旁笑看着他们,道:“部长!”
“嗯。”若木点点头,道:“让你们久等了,休息一下,为你们准备晚饭。”
“记得吩咐人多做些我喜欢吃的菜!”前面,若幽的声音传了过来。
“呵呵,出去了这么多天,还是没改掉那个爱吃的毛病。”若木笑道,拍了拍翎的肩膀,一起向楼下走去。
“麻烦你帮我照顾她这么久了,谢谢你,翎。”
“不客气,部长,我们之间何需计较那么多。我的命,早已经是你的。”翎回答道,要不是因为若木,他这条命已经不存在了。
“嗯。”
若木派人把若幽、翎和秦海安顿好了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重新拿起不久前的那张名单,上面的名字全部画了个红叉,低声自语道:“自立为王,我们大家所付出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这几个字吗?”
名单上的所有人全部被若木安排人给做掉了,这些都是组织里曾经泄露过他们秘密的人,前段时间本部杀手所执行的任务接二连三失败,甚至无一逃脱幸免,让若木心里提高了很大的警惕性,这不是意外,组织和部已经产生了间隙,他们很快就要有所抉择和了断了。
一想起这些,若木揉了揉疼得发胀的头,他也没有什么信心去做到,组织和部的实力相差太大了。
不知道昏了多久,秦海躺在一张软软的大床上,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脑袋昏沉沉的,好像是睡了很久,意识好一会儿才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