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捧着茶,一言不发。他虽然刻意坐得离我们远了一些,但听得却是相当认真,也许这是因为工作的原因,他需要掌握一些事情。
如果换成是小华的话,大概现在早已是哈欠连天了。
“我也不过是见他有些过于凄凉,所以才让我儿子把他接回来操办下,毕竟他也曾是那丫头的亲人,不可能眼睁睁地放着不管。”
“没想到俞姐你是这么热心的人。。。”
“这本也是应该的,人还是入土为安比较好,虽然这些不过都是活着人的想法。”俞姐看着我:“我们把他安置在XXX墓园,就是东市郊那座。如果你平时有空的话,就去看看他吧,就当是做件好事。”
我轻点头。
俞华叹了口气:“也正因为着这些事,所以我最近常看新闻,尤其会特别留意案件、意外、死亡这类的的新闻,生怕厂里又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或是有人白白送了命。
当我昨天看到有关于张少传的新闻时,就觉得那照片上的人相当熟悉,虽然内容里只提到他姓张,没说名字,而那双眼睛还打着马赛克,但最后我还是把他给认出来了。
即使我和他并不算熟识,也已多年未见。但人死为大,当时心中就打算着去看看情况,反正我也有的是时间。不过之所以这么急切。。。那倒是有些原因的。”
“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我很想知道这点。
这时俞华的眼皮直跳,表情有些扭曲,像是触动了多年的愁绪一般:“我上次不是和你说过,当年我家的双胞胎被人拐走了吗?”
“你说过。”这时我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张家姐妹的画面,难道是?
“我也说过,一开始我怀疑是被人贩子给拐走了。可是后来我又发现周九的态度不太对劲,所以后来我又怀疑周九是知道这件事的真相的。”
“嗯。你也说过!”
“如果我的猜想是对的话,那么带走我女儿的这个人,八成就是他熟悉的人,至少也不会是完全陌生的人,否则他此后的表现不会如此气定,那毕竟也是他的女儿!”
我默默地点头。
“既然我心中有了这种猜想,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我曾私下偷偷调查过他周围的那些朋友,包括一些生意伙伴,可我的能力实在有限,并没查出任何东西。
但是我不会就这么放弃,所以就去委托了一家调查所替我去调查。不过因为我当时脑袋太乱了,锁定的调查对象太多,线索杂而乱,结果也没什么大的收获。
当时的那个负责人见我十分失落,就给了我一个小小的建议。
他说,一般这种孩子的失踪案,如果不是人贩子所为,那十有八九必定是熟悉的人干的,所以他个人还是相当肯定我的想法,只是现实上却很难办。
因为如果真是熟人作案,那么这个人应该是相当小心,也很会遮掩隐藏。对于我们很了解,这对处在明处的我们十分不利,且这类人往往是比别的罪犯更难以被抓到。”
俞姐的声音有些许激动在其中。
“他的建议还真让人有些绝望。”话刚出口我就有点后悔了,别说安慰了,我这不是又在浇冷水吗?
还好俞姐并没有在意:“谁说不是!我当时听了他这话心里也是凉凉的,虽然我知道他也是好心建议。可说是这么说,心中的失落与绝望却是真切的。
此后我曾把自己关在屋里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出来过。就在这段时间里,我没事就翻一翻我和那个侦探调查过的一些资料,也仔细地好好地思考过。
其实有段时间我曾怀疑过杜通就是犯人,可是后来想来想去都不太符合。直到那时我突然察觉到,张少传这个人的嫌疑相当大。”
“是哪方面?”
“我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俞姐有些失望般的摇摇头,“只是在我冷静之后,想起了一些异样的细节,那是只有我才感觉到的异样,别人是无法明白的。”
“您就说说!”
“在孩子丢失的前后那段时间,他经常来我家,当然周九的其他朋友、客人、生意伙伴也都来过,所以一开始我并没有把全部的怀疑放在他身上。
可在孩子丢失之前的那段时间,我曾感觉到他有时看着孩子的眼光有所不同,像是在看自己的东西似的,只是当时我并没当一回事,以为这不过是作为母亲的神经质罢了。
还有周九,那段时间周九经常和他起些争执,我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事而争吵,只是以为不过就是些男人之间的小争执而已。
只是每次和张少传争执过后,周九的心情都是相当不好,时常发脾气。那时候我觉得他发的那些火气都是莫名其妙的,可他也不告诉我是因为什么。
周九这人不轻易发脾气,除非有什么天大的事。后来我想到那会不会就是因为孩子的事,张少传出于某些原因要带走我的孩子,而周九无法阻止?
在这之后不久,孩子就丢了!而张少传虽然有时还会继续来找周九,但次数也渐渐地变少了。而我对他的怀疑却越来越强烈。”
“这听起来的确有些可疑?”难道张家姐妹真的是张少华带走的?
“嗯,不过这些最终都只是我无谓的猜想罢了,我甚至不能百分百地确定我就是对的。而且在我注意到这些细节时,据孩子丢失都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别人更不可能会相信我。那之前我一直像疯了一般,在周九所有的朋友之间兜兜转转地调查。大家都厌倦了,也听够了我的各种猜测,甚至有人根本就不想听我说话。
真是可笑可悲,当我发觉这些的同时也发现我其实什么都做不到,我只是一直在失望和悔恨,憎恨自己这颗脑袋为什么没有好好地思考过。
如果我能早点注意到这些就好了。你看,我就是如此如此迟钝,所以孩子才会丢了!可我总是甘心的,所以我还是重新去调查他了。”
“有些事是不能放弃的!”我喃喃道。
听着俞华这些悔恨的话,我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业人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