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从来没有留意过这座城市,不知她有何特殊之处,重要的交通要道?有名的本地特产?稀有的矿藏金属?历史古都还是旅游圣地?或是什么都没有,仅仅只是座无聊的城市!”
远处,地平线上拔起的幢幢高楼、层层建筑,在一片灰蒙蒙的朝雾中时隐时现,同晚上的灯光璀璨相比,此时的她如同染了疫病,气色全无,死气沉沉。
“你都从未关注过她,她为何还要去留意你。”
“可我总觉得她要更加地冷漠!”
“那只是对于你和所有这么想的人而言!”
我有些泄气:“你把我叫到这冷清清的楼顶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何况这是你先开始的。”
“你这人还真是计较。好吧!但你应该不是真来找我聊闲天的吧。”
姜勤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的脸:“最近有一起失踪案,想来问问你。”
“奇怪,失踪案干嘛要来问我,是不是以后所有的这类案子都要来找我了。”我现在也已习惯面对他的眼睛。
姜勤自然不为所动:“这当然与你有关。失踪的人名叫魏然,不仅曾是你的初高中同学,如今还与你同住在这个小区中。更重要的是,在他失踪之前,曾有人看到你们在一起说过话。”
“你想说什么?”
“我要说的是,你是他失踪前所接触的人当中的其中一员。”
“只是一员?”
“当然!难道你和他之间除了我所说的这些外,还有更深的关系?”
“这怎么可能,我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空有同学之名。”
“那你就具体说说。”姜勤从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长型盒,打开开关,放在一旁的栏杆后的水泥台上。黑盒子的指示灯在灰雾中跳闪着蓝色的细光。
我瞟了一眼盒子:“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对我的所谓例行问话,全变成在外面进行了。”
姜勤有些没好气:“你很想去局里坐坐吗?”
“不了,那里和医院一样,都会令人紧张到窒息。”
“那就开始吧。”
我清了清嗓子:“我最近是遇到了他。”
“你们之前就有联系吗?”
“没有!前段时间我正在路上走着,是他主动叫住我搭话的。在这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他就住在这个小区里。”
“噢?他可是在这个小区里住了近二年的时间,你们之前难道都没有过联系?”
“没有!连一面都没见过。”
姜勤表情疑惑:“可这小区并非什么大区群落,出入口也很少。这二年时间里,难道你们一次都没遇到过?毕竟是同学,不比其他看一眼就忘记的陌生人。”
“没遇见就是没遇到!再说,我这人眼神不好,平时不爱关注路上的其他人,即使他真的有从我面前走过,除非他主动打招呼,我一般是不会注意到的。”
姜勤呼出口气,点点头,又换了副语气:“那他都和你聊了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闲聊些以前的事,学校的事,都是些无聊的事。”
“他有没有提到童业人和凌亚美的事?”
我想从姜勤的表情中看出他的意图。“当然问了,全小区的人都知道亚美出事了,他自然也听说了。”
“他是怎么说的。”
“只是向我确定情况而已,他不太相信这些事真的发生了。”
“他和那两人关系很好?”
“不太清楚。”
姜勤笑了:“你会不清楚?”
“我真的不清楚,至少就我所知。就算我和业人亚美关系比较近,也不可能知道他们所有的交友关系。他们也不可能事事都向我报告吧。”
“那魏然的态度、语调或语言上有没有表现出关系很近的样子。”
“听起来也只是例行问候,没什么特别的。”
“那么,魏然在与你聊天时有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或是话语中有暗示过什么吗?”
“什么暗示?”
“例如失意、失恋、受打击的事,或者是表示最近想去什么地方之类的。”
“他提过他最近失恋了。”
“是吗?”
“对工作似乎也不是特别满意,至少给我的感觉来说。”
“还有呢?”
“没了!”
“真的没别的了?”
“没有!”
“失恋对他的打击大吗?在你看来。”
“肯定有一些吧,他是有些失意,但也没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他之前没有遇到过你吗?”
“什么?”姜勤惯用的说东指西跳跃的问话模式又开启了。
“他既然和你闲聊,不可能不提到他这两年有没有在小区里遇到你的事。按常理来说,他打招呼时应该会说来的,他当时表现的是第一次见到你的态度吗?”姜勤的眼睛中终于闪出了那股熟悉的狡黠的光。
“他说在小区倒有几次看到过我,但碍于我身边有人,他不太好意思来打招呼。”
“身边的人?”
“是指小华。”
“噢?”姜勤突然笑了。“魏然是这么害羞的人吗?”
“我不清楚,我和他的关系并不熟络。只是他见我最近好像都是一个人行动,才来主动打招呼的。”
“这听起来。。。”
“什么?”
“有种像是在一直关注你的感觉。”
“我们多年未见,除了是同学并无丝毫瓜葛,干嘛要特意关注我。也许对于喜欢监视别人的人来说,大概听到什么都觉得是这样。”
说到这我忽然想起,魏然曾在学校干过的那件轰动全校师生的大事是什么?我没来得及从他口中确认。算了,不管什么都已烟消云散了。
“从他与你打招呼,之后你们常联系吗?”
“联系过几次。”
“谁主动。”
“他。”
“频繁吗?”
“在我看来有点。”
“为什么,他很闲,还是真的关注老同学。可你说,你们的关系并不深。”
“的确。但我想他是因为失恋想找个人倒苦水罢了。主动来向我打招呼,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还说比起别人,我这半生不熟的老同学更能让他安心。”
“原来是这样。那他失踪后,你不奇怪他为什么突然不联系你了?”
“我是个不太喜欢交际的人,只觉得世界清静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