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小足?眼睛能看清东西了么?”梁老师把我带到水沟旁,清洗了脸上的辣粉。
我睁开眼睛,看到天好蓝,水也很清凉,眼前刚刚十八岁的梁老师很漂亮……!
“小足,树上一只鸟,地上九只鸟,一共几只鸟?”课堂上梁老师提问我。
我说:“十只!”。
很显然,梁老师很诧异,因为之前提问我问题,我是从来回答不上来的。
老师接着又问:“那树上九只鸟,飞走了三只,还有几只?”,我干脆利落的说:“七只!”
梁老师接着说:“树上九只鸟,地上……”,她还没说完,我就闭着眼睛说:“13只。”
这次可真是把梁老师惊到了,她惊讶的说:“小足,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说的是地上四只鸟啊?”
我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就知道你当时心里的想的是五只。”
梁老师奇怪的说:“咦,小足今天是不是开窍了呀?”
梁老师再问我问题,当她说到一半的时候,我闭着眼睛又是脱口而出。梁老师实验了几次,我都一一答对,可她似乎也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当她让我睁开眼睛回答问题时,我的预感却失灵了,无法再预料到梁老师提出的问题,引得满屋的同学们哄堂大笑。
梁老师止住了他们的笑声,叫来了学校的袁老师。袁老师能掐会算,知天文、晓地理,四书五经、三教九流,都有涉猎,并且二胡造诣颇高,课余的时候经常在校园里拉二胡。
“袁老师,您给看看小足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睁开眼睛就回答不出问题了呢?”梁老师问。
袁老师对我观察了一番后,说到:“小孩子的内心是纯净的,灵性十足,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不受外界干扰,大脑容易将接收的信息快速影像化,并且开启了大脑的预知功能,所以回答问题快而且准。”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眼睛被外界的形形色色的现象所障碍迷惑,影响了大脑的功能。”
袁老师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如果这孩子的潜力将来有一天全部开发出来的话,了不得!”
袁老师刚说完,这天下课我还真办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袁老师,俞足……俞足他……”梁老师跑到袁老师办公的地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不要慌,俞足他又怎么了?”袁老师问到。
梁老师定了定神说到:“在操场上,我们在玩狼和小羊的游戏,不知道怎么了,俞足突然脸色大变,现在正用后背在撞树呢!我只要一靠近他,他就说再过来他就打人!你快去看看吧!”
在玩游戏时,我感到所有的小朋友都好像在围猎我,我觉得左边后背像鼓起了一个大包,这大包像是要把我提起来一样,我就不由自主的开始用后背去撞树,这股力量要发泄出来才舒服。
袁老师来了以后,看了看我的脸色说到“白里透紫,不好,这孩子身上有仙家!你们确定没有惹到他?”
“没有,我们真的在做游戏,没人惹他!”梁老师解释到。
“没惹到就好,去找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来,如果他一会儿暴起伤人,就赶快按住他!”袁老师说。
此时,我听到的声音仿佛都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我觉得内心悲愤交加,开始通过吼叫来释放体内的压力,那吼叫声就像是猪在被杀前的嚎叫。
“袁老师,小足这叫声是怎么回事?”梁老师又问。
“这是他身上的仙家在运气,真厉害啊,这么小一个孩子,气性却这么大!这会是个什么东西呢?”袁老师有些吃不透。
“报告袁老师,之前我们村上的几个小孩打了俞足之后,拳脚都肿了!”一个学生向袁老师说。
“你们打他,他不反抗,但是人家身上的仙家不愿意,再说打了人家却伤了自己,算是活该,自讨苦吃!”袁老师说到。
我听到袁老师说的话,情绪慢慢的开始平复,自主意识也慢慢的回来了。
袁老师看我的脸色一点点正常,就对学生们说:“都各自回到教室,要不然俞足会有压力!”
学生们散开后,袁老师又说:“好了,俞足,人都走了,没事了,你也回教室上课吧!”
清醒过来以后,我觉得刚才的一幕很尴尬,夹着尾巴就跑进教室了。
袁老师又对梁老师说:“以后,别再刺激到他,一旦他感受到周边的紧张氛围或者感受到威胁,本性就会再次暴露!哎……这是个苦孩子啊!”
有一次早自习,梁老师提问我问题,我回答不出来,她就惩罚我站在讲台上,早晚背会了才能下去。
可是后来答案我已经背会,梁老师再提问我,我还是不做回答。我就觉得,就是我的不回答,老师才会一直在关心着我,妈妈走后,我都不知道,我的内心到底是有多么的渴望爱!
最后下学的时候,同学们都走了,我还是矗立在原地,“走吧,小足,回家吃饭了,老师也要回家吃饭的。”梁老师说。
可我就是不走,无奈之下,梁老师生气的锁了门,门里锁了我。
同学们吃完早饭都来学校了,梁老师打开了门,看到我还在原地站着,急切的说:“小足,你怎么还站着?”
她搬来凳子,让我坐在她的旁边,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觉得梁老师非常的和蔼可亲,就像妈妈一样。
班级里的一大帮女生为了表示关切,都围在梁老师和我的身旁,围成了一个爱的圈圈。
梁老师关切的问我:“你跟老师说说,为什么不回家吃饭啊?”
我说:“回家也是白回家!婶婶根本就不让我吃饭。”
邻居女同学告诉梁老师:“恩,是的,每到吃饭的时候,我们就会听到她的哭声。”
梁老师很惊讶地问:“那你爸爸、妈妈呢,他们怎么不管你啊?”
我说:“爸爸在我五岁的时候在山上被大石头砸死了,妈妈带着弟弟不知道去了哪里。”
梁老师听了我说的话,眼睛湿润了,眼圈发红,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从口袋了掏出来两毛钱,那时候两毛钱和现在的两块钱差不多。让一个男同学去买了两个火烧馍,那时的火烧馍,金黄金黄的,焦香酥脆。
梁老师把两个火烧馍都给了我,我给梁老师一个,说我吃一个就行,因为我觉得这太奢侈了。
梁老师说她吃过饭了,两个让我都吃了,我这才狼吞虎咽,这香味……后来长大有钱了买得起火烧馍加肉,都不如当年的火烧馍好吃。
梁老师怕我噎着,又让同学给我拿来一茶缸水,那水喝起来也是甘甜无比。我觉得能吃的这么幸福,挨老师多少打都是值得的……。
梁老师把我家的情况汇报给了校长,校长又汇报给了村干部,村干部给我婶婶她们做起了思想工作,从那以后我的早饭算是有了着落。
“小兔崽子,长能耐了你!鬼点子真多,竟然能叫村干部来家里教训我,你等着吧你!”婶婶指着我的鼻子说。从此之后,早饭有了,午饭又没了。
为了不给梁老师找麻烦,后来婶子中午不让我吃饭的事我就没再让梁老师知道。
于是,春夏之交的时候,中午下学不回家,我跑到附近的山上,抽茅芽吃,掐长长苔吃。
城市里的孩子可能不会知道这些东西。茅芽是茅草的嫩芽,中间有嫩的棉絮,可以吃的,长长苔是一种植物的嫩条,剥了皮很甜。
夏季可以吃酸浆草,那滋味,酸爽得很。秋季茅草的根长成了,挖出来也可以吃,白白的颜色,嚼起来甜甜的。
山沟里有水,渴了可以喝泉水,那时的水好甘甜啊。
坟地里草木森森,因为别的小朋友都害怕去,所以那里的长长苔没人采,长得又粗又大。
我也害怕鬼,就对着一个个的坟丘说:“你们别害我啊,我是个没饭吃的小孩儿,我好饿,我想吃你们坟上的长长苔。”
说完之后我竟然觉得不再害怕了,就采了好多长长苔回来。
妈妈走了以后,这个家最关心我的就是奶奶。每次我在山上找吃的的时候,就会听到山下奶奶的喊叫声,一声接一声,“足儿——足儿……。”
我告诉奶奶说我在山上可以找到吃的,奶奶听后摇了摇头,无奈的对我说:“下次听到奶奶的喊声,你回应一声,奶奶就放心了。”
后来总是听见山下奶奶喊“——小足——”,山上一个小孩喊“——哎——。”这一老一少的一唱一和,成了这座大山每天都少不了的交响乐。
还有一次碰到了邻村赖家上坟,我看到坟前供品有肉,有白馒头,就躲到一边,等他们人走了,我去把留下的供品全吃了,后来赖家以为是他们家的祖宗显灵了。
有一天下学后,我看到姑姑在很着急的找东西,说实话,自从姑姑出嫁以后,我就很少再见到她。
姑姑是一个美丽大方的姑娘,小时候她经常给我扎个头发辫儿,抹上红嘴巴儿,脸上涂了白粉,擦上红胭脂,再让我照照镜子,咦,怎么感觉镜子里自己是个女孩啊。
“姑姑,你回来了!”我高兴的喊着。
“足儿,快帮姑姑找东西,姑姑的钥匙丢了!”姑姑着急的说。
我说:“别着急,我来给你找!”
说话时我本能的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双手捏剑诀对准了太阳穴的位置,同时再发动体内的气,运力让气全部聚集到头部,以调动我的全部感知力。
“足儿,你这是干什么?”姑姑不解的问到。
“快告诉我,你就从哪里经过了?”我说到。姑姑看我这么认真,本想逗我一乐,就把他的经过告诉了我。
我看到姑姑经过路上的一草一物,以及她的钥匙丢在了何处,就闭着眼睛告诉姑姑说:“梧桐树下,你过去找就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