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倒像是进了自己家,在地窖里四处游荡,看这看那,在出地窖的那一刻,被琛琛想喊住他,张妈上年纪了,大晚上的看见凛雀,肯定会吓到她。
但是没来得及喊住,他就出了地窖,正好了张妈撞了个正着,但是张妈似乎没看到他,就冲着琛琛走去,眼睁睁地看着司机李叔从他的身体穿过去,就更加证实了只有琛琛一个人看得见他。
琛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凛雀,看着他乱逛,这摸摸,那碰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一个不好他就现原形,叫人看个一清二楚,幸好,至始至终,由傍晚到深夜,就只有琛琛看得见他。
深夜的房间,只有一人一鬼相对而坐,两人都沉默了许久,琛琛先发话。
“你为什么会来我家?”
“我不清楚,以前我被困在青丝结里,是你买下来它,所以我才到这来,以前我从来没有出来个,至于为什么我突然就能出来并且还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得见我,那就得问你自己了。”
琛琛头疼,对峙了这么久就问出了这些东西,但是起码还是知道一些基础信息了,这个人在古时是个戏子,是戏班的师傅在冬日雪地里捡的,恰逢雀鸟飞过,瞧他生命顽强就收留了他,取名凛雀,少年多病,勉强挨过了那个冬天。
据说人死后,本体的灵魂若是无法归息,记忆会被一点一点消磨,他似乎也是如此,因为他甚至记不太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只知道是生了大病。
一夜未眠,也是,得有多大的心才能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还能好梦,琛琛拖着沉重的步伐,独自去上学。
穿过几条小巷,琛琛就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又是以前和张晓晚相好的那群小混混,以前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但是后来这帮人就辍学的辍学,被学校劝退的劝退,在社会游荡,不学无术,是一群十足的小混混。
琛琛虽不怕,但也没想惹事,低着头匆匆想走,又被拦住,琛琛心想:这回完了,肯定跑不掉了,早知道不走这条路了。
心里直犯嘀咕,低着的头还没抬起来,就听到我身边的那群小混混发出哀嚎声,像见鬼一样四处乱窜。
琛琛抬起头,就看见站在身前,后背朝着琛琛的凛雀,他笑着直不起身,看着那群四处乱窜的小混混对琛琛说:
“虽然我是个没什么能力的鬼,他们也看不见我,但是控制点东西砸他还是可以的”。
这是琛琛感到无助时除了父母之外第一个给了自己安慰的人,不免有些感动。
“你不会被吓傻了吧?”
听到这句话,琛琛就想收回刚刚的感动,瞎了眼了。
从那以后,凛雀天天跟着琛琛上学,在课堂上捣乱,奈何又只有琛琛看得见他,只能闷声不做气,但是琛琛知道凛雀是在保护她。
这一天张晓晚不知道又是抽了什么风,叫人约琛琛出去,不知搞什么鬼,琛琛奈不过死缠烂打,应了出来。
“还约在厕所,什么情况?”
琛琛心想,一回头吓了一大跳,只看见凛雀坐在女生厕所的一处隔板上,一脸尴尬,默念着: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琛琛笑出声来,男生没好气地看着她,上课的铃声已经响了,琛琛以为张晓晚爽约,刚想回去,就看见门口几个女生进来了,为首的正是张晓晚,琛琛以上课为由,让张晓晚有什么事情下次再说,刚想走,就被张晓晚拦了下来。
“那天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小胖那群人回来都跟见了鬼一样?”看来那天的事情张晓晚知道了,找琛琛要个说法,只可惜琛琛不可能也没办法给她解释。
正当琛琛想着怎么糊弄过去的时候,身后就飞来一只水瓢,正好砸在了张晓晚的脑袋上,张晓晚大叫,应声倒地,身后那帮女生吓得跟什么似的,退出了厕所,跑着逃开了。
厕所只剩下了倒在地上的张晓晚,一脸完蛋了的琛琛和坐在隔板上没事人一样的凛雀,琛琛只得一个人送张晓晚去医务室。
医务室里,脑袋上缠着纱布的张晓晚和拿着书的琛琛相对而坐,四目相对。
“林琛,到底怎么回事,是人还是鬼?”
“你回去告诉你一起来的那帮女生,就说是我的朋友做的,让她们不要把消息散出去,我会告诉你的!”
“这个学校你哪来的朋友?”
张晓晚一脸质疑,琛琛不知道怎么给张晓晚解释,只好出此下策,没想到张晓晚居然拆她的台,这让琛琛很是无奈:
“你就照我说的去做呗,话那么多。”
有了张晓晚的话,她们也就没再多想,只当是张晓晚觉得被砸晕,不好意思传播出去而掩盖口风,这事也就没了下文,倒是张晓晚天天缠着琛琛,非要琛琛给她解释,搞得琛琛天天绕路避开她。
“你就跟她说呗。”
“说什么?说我遇见鬼了,那天砸晕她的就是鬼,只是你看不见而已。就算她信了,又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端,你能不能让我省省心。”
琛琛老母亲一般的说教让凛雀不敢再说话,倒是走廊那端的程潜不知琛琛是在干嘛,好奇地过来询问,把琛琛吓了一大跳,也是,正常人现在看到琛琛只觉得他是在自言自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傻子。
“林琛,你在干嘛?没什么事情吧?”
“我,我,我在背稿呢,你英语演讲比赛的稿背好了没有,最近我很忙,没时间和你对稿,老周说这一次的比赛如果拿奖的话是省级的,可以记入学生档案......”
琛琛心里有鬼,话也比平时的多,程潜只觉得好笑:“我没问这些,稿子我自己顺过,没什么大问题,你今天的话有点多,和平时不一样。”
“没什么,要上课了,我该回教室了。”琛琛匆匆离去,程潜只觉得奇怪,也没往心里去。
张妈看琛琛这几天都心神不宁的,怕她在学校有事,一连的询问,琛琛怕被张妈看出心事,从小到大,父母都没张妈了解她,于是匆匆躲进了地窖,看着那副古画出神。
凛雀也看着这幅画,道是似曾相识,而且有一种莫名的力量牵制着凛雀去触摸古画。
光影一刹那,凛雀似是被吸进了古画,把琛琛下了一大跳,可千万别把画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