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沐阳景打晕,现在守在村内外的精兵见他回来时,迅速的围上,齐齐的向年和作揖。
他才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冲到香村长的面前,问清曲素尘的位置后,就寻了过去。
曲素尘正跪在屋外,写着医案。
“我回来了。”沐阳景跑到她的身边,将木牌拿出来,递给她说,“你安排的事情,都办好了。”
曲素尘瞧着他满头大汗,取出一方帕子,递给他,道,“辛苦了。”
沐阳景接过帕子,擦脸时,闻到上面飘来一股淡淡的药香。
他将帕子攥在手心里,哪里还顾得上擦汗,笑得就像是个傻子。
曲素尘站起身,绕过他,与向她走来的几位大夫说明情况,着手开始医治村民。
年和也不是空手而来,带世子令,安顿好这里的村民。
香村长拉着香草去与年和解释一些事情,比如说抢劫粮食之类的情况,估计是想要减轻罪名。
“他们所犯之事不算严重,估计小惩大戒,事情就过去了。”沐阳景乐观的说,“你……”
曲素尘没有去听他的絮叨,与其他几位大夫又回到屋里,为病人、伤者医治。
“你是不是没有休息?”沐阳景早知如此,也没有生气,反而硬是挤开跟在曲素尘身边的大夫,与她一起蹲在病人的身边,“现在人手够,你先吃点东西,再……”
他只要开口,就说个没完。
曲素尘全然不理,细心的为病人诊脉,开下药方。
她估算着时间差不多,就寻了个阴凉处,开始煎药。
“你是不是没有听我说话?”沐阳景先前还因为曲素尘给了她帕子而欣喜,如今开始恼火,“你看看你的脸色有多难看?”
“你先去与世子派来的人说说话。”曲素尘苦恼得很,“莫要耽误我行医。”
香村长忽然慌乱的喊着曲素尘,同时抱着已经昏迷的香草向她跑来。
“曲姑娘,快帮我看看,这丫头忽然就晕过去了。”村长慌乱的说,“该不会是被传染了吧?”
“病人没有人得疫症。”曲素尘道,“仅是虚弱而已。”
香村长的话若是传到旁人的耳中,被有意无意的渲染一番,怕是会被误会,引起麻烦。
“是,是,那这个孩子……”香村长忙着将香草放平在地,请着曲素尘先把脉。
“无事,也是太虚弱了。”曲素尘感到呼吸不畅,勉强抬头道,“先放到宽敞的地方,让她休息……”
她的双眼一黑,竟向一侧倒去。
沐阳景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摸向曲素尘微烫的脸颊,顿时慌张。
“她病了,她病了。”他喃喃的说着,“大夫呢,大夫都在哪里?”
屋中的大夫听到沐阳景的声音,忙请他将曲素尘放抱到大屋里去。
“不行,那里的病人太多,太危险了。”沐阳景毫不犹豫的拒绝,“要将她带到其他地方。”
可是带到哪里去?他不知所措,甚至像是要疯了似的。
“和香村一样先送到小屋里。”香村长被他一吓,反而冷静下来,忙道,“再请大夫医治。”
沐阳景不由分说,抱着曲素尘就跑向暂时所住的屋里。
香草与曲素尘由大夫诊断后得知,两个人都不是大病。
香草怕是麻烦些,要用汤药补着,曲素尘则只需要好好休息。
沐阳景守在曲素尘的塌边,瞧着她苍白的脸,忧心不已。
大夫如何劝着他都不好用,他就是怕曲素尘的情况会变得糟糕。
“大夫,您去看看其他病人吧,我守在这里。”沐阳景说,“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大夫劝不动他,也就由着他。
曲素尘竟是昏睡一日,才缓过精神,睁开眼最先看到的人竟然是沐阳景。
她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往里面躲着。
“怎么回事?”沐阳景被曲素尘的动作惊醒,慌乱的四下张望,却发现是曲素尘醒了。
曲素尘清醒不少,正想要问问清况时,沐阳景却直接跳起来,“你等等,我去找大夫,让他们过来瞧瞧,你不要乱动啊。”
他跑得真快,几乎是在眨眼间,就将一位大夫扯了进来。
大夫跌跌撞撞,可见来得急促,他为曲素尘重新诊脉,确定曲素尘无忧,又将外面那些病人的情况,对曲素尘说明。
“没事就好。”曲素尘松口气,“我再出去看看。”
“没事了?”沐阳景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不再好好的瞧一瞧吗?万一有其他的疏漏,会很麻烦的。”
大夫知道沐阳景是关怀曲素尘,故而没有因为被质疑医术,而有半分不满。
“公子放心。”大夫说,“我家姑娘从小就拿药调理,十分康健。”
“是药三分毒。”沐阳景慌乱间脱口而出,“也许会引起其他毛病的。”
曲素尘轻皱着眉头,如果有人质疑她的医术,她怕是会气闷的。
这位大夫却依然是个好脾气,“公子可以放心,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会有问题的。”沐阳景特别的着急,“你瞧她面色苍白,身量瘦弱,如此从现在就开始调理……”
他是太吵了!曲素尘无奈的看着沐阳景,对他的焦急很不理解。
她不再理他,而是对大夫说,“我现在很好,可以去看看其他的病人。”
“好,我带姑娘过去。”大夫扶起曲素尘。
沐阳景再说什么都不好用,曲素尘执意去屋中再去瞧着病人和伤者的情况,不过是一日的光景,似已有好转。
她又去瞧着香草,发现香草正坐着发呆呢。
“姐姐,我们村里的人做了坏事,会不会受罚呀。”香草轻声的问,“会不会坐牢,会不会流放啊。”
她的眼眶渐渐发红,伸手抱住曲素尘,不停的颤着。
曲素尘轻拍着她的肩膀,道,“流放啊,这里已经是最偏僻的地方,还能再往哪里去?”
“可是我怕。”香草吸了吸鼻子,“我怕……”
曲素尘注意到香草的面部发红,双眼也涣散不安。
她按住香草的手腕,细细的把脉,脸色慢慢难看。
糟糕,这是重病,且不易察觉。
她原本是想要请沐阳景将大夫们都叫进来,可是刚要开口,又觉得不应该使唤沐阳景。
他们非亲非故……
“叫大夫。”沐阳景注意到曲素尘的动作时,立即就明白她要做的事情,“我这就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