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宗白华)
我们并立天河下。人间已落沉睡里。天上的双星,映在我们的两心里。
我们握着手,看着天,不语。
一个神秘的微颤。经过我们两心深处。
“如果不行就赶紧回来,听你大姐的话,下车到了就给我来电话,知道吗,别让我着急,不然我就去那儿找你,然后给你抓回来。”第二天在去往车站的路上妈妈担心的说着。
“好了,我知道了,等我到了就给你打电话。”我笑嘻嘻的抱着妈妈说,爸爸因为上班没有来送我,在出门前也是不放心的再三嘱咐说“路上注意安全,不行就赶紧回来”。
其实家人的意义很重要的一点就在于告诉你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都还有选择、都还有路可退,特别是在接触了冷酷而又现实的社会之后你会发现这有多么重要。有时候让人维持生存的体温,能够活下去的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名言,也不是多有学问的一语中的,而是一句有体温温暖的话语。
绿皮火车缓缓驶入站里我上了车穿过拥堵而又狭窄的过道,终于来到了所在的车厢找到自己的位置。此刻心里还是很激动的,将行李放在座位下面安置好随身携带的物品,然后拿出手机插上耳机闭着眼享受美妙的音乐,这一切都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就这样伴随着熟悉美妙的音乐开启了长达23小时青春之旅!
车里的方珍已经入戏的沉醉在幻想的世界中,然而这一切在车外的妈妈看来就是方珍因为第一次离开家,离开她,自己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而感到难过了。想到这里妈妈鼻子酸酸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了,不过心想这样让她出去锻炼一下也好在外面尝到苦头了灰溜溜的回来后也就不会再想着出去了。
车缓缓的开动了,好多刚上车的人都堆在车厢过道和座位旁,微微睁开眼看着这些熙熙攘攘、推推搡搡的人,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早早来车站排队。闭上眼周围的一切好像都与我无关想,伴随着美妙的音乐脑中浮现出碧海蓝天,一路繁花的景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要多美好就有多美好。
可在社会大环境下是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的,此刻在车上整体的大环境就是人来人往众声嘈杂,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方珍刚要满心欢喜的拥抱眼前一望无际湛蓝的大海,一碗溢着红烧牛肉味的泡面闯入了方珍的幻想中,瞬间打破了人群中独自美丽的美好。只见对面一位胖胖的头发五颜六色的大姐将一个装满食物的大袋子放在两人之间那巴掌大的桌子中间,而泡面正被挤到她的桌前。
方珍睁眼在心里嘀咕着“这不是刚上车吗,就开始吃啊!”没错,这位大姐真的就是从上车开始一直吃到了下车,除了睡觉的时候是闭着嘴的,其余时间她都在吃、东、西。
就这样方珍睁眼看着对面的大姐眼神中透露着惊奇,她的袋子就像是多啦A梦的兜子感觉就算是想要平底锅她也能给你拿出来,只要是与能吃的食物有关系的物品她好像都有。四个人一排的座位上面挤了6个人,要不是倚靠窗边座估计我就要被挤出去了,旁边的一位穿着夹克外套配深绿色中山装的大哥,浑身都散发着浓浓的烟味,而且就在我的鼻子已经适应闻不出来的时候,他就又出去在车门口重新抽颗烟,然后带着全新的烟味回来坐下。
整个车厢都充斥着食物的味道混合着烟味,以及人身上的汗味。难道这就是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吗,这种感觉使得方珍有种想哭的感觉。殊不知这些还不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因为还有一晚上的时间睡不着的精神折磨在等待着她。
有人说“人生远看是喜剧,近看是悲剧。”近距离观察每个人的生活会发现其实大家都在辛苦的活着,那些生如夏花的绚烂,那些岁月静好的安稳,那些诗与远方的惬意都是当我们站在远处来回望的时候,真正身处迷茫困境之中还是会深深的体味到生不易,活不易,生活更不易。
虽然一直戴着耳机但却早已没有刚上车时的好心情了,流出的音乐机械的传入耳朵眼神呆滞的看着窗外广袤的一片片金色的山间田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既然改变不了环境那就只能默默接受喽,不过好在有一个结束的时间点,有了它好像还是可以坚持下去的。
渐渐的天色暗了车厢里的灯亮了起来,与妈妈分开还不到几个小时忽然好想她,于是给妈妈发了短消息,“妈,火车已经到A市了,车上人特别多,什么味道都有,弄得我现在头好痛。”
“我怎么和你讲的,都告诉你了,不建议你坐火车,你不听还觉的挺美的呢!不行就去补张卧铺吧。”
“怎么补啊,我在这站不起来也走不出去的,算了,反正还有一晚上就到了,不过我现在好想家(哭的表情)。”
“唉~~~你就和车上的列车员讲就行,然后你给他钱他就帮你弄了,你赶快去弄,不然你这一不开心就开始想家了!”
“我哪有,我是真的很想家,我不去补卧铺了,就在这熬一晚上算了。”
“不管你啦,说也不听,你要是不舒服就睡会吧。”
“好吧,拜拜!”
放下手机的妈妈长叹一声,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爸爸说“果然两个头穴的孩子不让人省心,说了一堆抱怨的话告诉她怎么去解决,她也不听你的就在那里一直不停的抱怨,还觉的自己特委屈。”
“唉?你说这点像谁啊,她这点绝对不像我,我年轻时可比她厉害闯荡多了。”
所以妈妈的言下之意就是像爸爸喽,爸爸不甘示弱的反驳道“嗯,她跟我也不像,我从来不像她这么矫情。”
“哼!多半都是像你们家的人,矫情!”
“好啦,你就别担心了,既然放她出去锻炼,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爸爸就是这样的好脾气,从结婚到现在20多年了没有和妻子吵过架。
此时的方珍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音乐也听不进去又不是很想吃东西浑身难受极了。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倚靠着车窗上,在心里默默祈祷时间可以快点过去。但也许上帝不是很懂中文,漫长的夜晚来的又慢且长。
和妈妈聊完不知不觉中竟真的睡着了,也许是太累了还做了梦梦中我房间里白色的公主床、和星空图案的被子都和我过来了,我走一步它们也走一步。
公主床说“让我们跟着你吧,你累了,就睡在上面。”
被子也说“是啊是啊,你冷了就把我盖在身上。”
“可你们我带着太不方便了,我要放在哪里啊?”它们根本不听我说什么一直吵闹嚷嚷着。
“带我去,带我去.....”吵得我心烦捂住耳朵大喊“住口!”可能梦里声音太大将我自己弄醒了,身边的人也都被我的一声“住口”而愣住了。
我揉揉刚睡醒眼睛坐直身体,身旁的大哥说“你睡得可真香啊,还做梦啦!”我很不好意思的尴尬的笑笑。
从书包里拿出一瓶水喝,看着黑漆漆的窗外,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火车行驶在看不到尽头的漫长的黑夜里,自此之后我就没有任何困意,一直保持着清醒到让人崩溃的头脑。硬座车厢晚上是不熄灯的,车上的人有聊天的,有打牌的,有喝酒的,有吃东西的,大家都精神的很。可能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环境,有时听他们聊天的内容也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凌晨1点左右车厢只听得见火车在轨道上行驶的声音,记得电影《窃听风云》中有一幕是在审讯犯人时,用的一种手段就是不让他睡觉,此时的我就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控制着不能睡去。好吧!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下午那会儿睡醒了,这会儿开着灯身体也不舒服,真的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此刻看着周围熟睡的人我真的好羡慕他们可以睡觉,而我只能抱着书包仰头看着灯,我仿佛能听见时间一滴滴流逝的声音,闭上眼睛默默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做23个小时的绿皮火车“硬座”!
眼睁睁看着窗外夜幕渐渐褪去天边露出了红彤彤的朝霞,脑海中忽然想起《星光》这首歌“黑夜如果太黑暗,美梦又何必向往,破晓会是坚持的人最后获得的奖赏,黑夜如果太黑暗,我们就闭上眼睛,希望若不熄灭,就会亮成心中的星光”。我看了眼手表此时距离到达目的地还有2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