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晚上的，苏燕燕都快把半个梨花镇跑遍了，能不累吗？
季幼卿皱眉：“怎么回事？”
苏燕燕喝了一大杯李大宝递给的茶水，然后才说：“这个洛生真的有很大的问题。入了夜之后他就鬼鬼祟祟地蹲在沈府门口，蹲了好阵子。之后他就走了，我一直跟着他。”
然后苏燕燕就开始了苦逼的跟踪，洛生并没有去什么固定地方，就像个幽魂，在镇子上到处游荡。
这下小白可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这是什么意思啊？中邪了吗？”
苏燕燕歇了一口气，接着说：“中邪不像，看着他挺正常的。只是他在镇子上乱窜，看起来像是在找什么。”
说起来这一晚上她什么都没有做，净跟着他到处瞎跑了。
季幼卿点头：“好，我们知道了。燕燕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天色已经不早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们白天再商量。”
回到房里之后，君无殇见他一直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你还在想那个洛生的事儿？”
“嗯。总觉得不只是他，还有濯玉，甚至是整个沈府都在有易隐瞒着什么。”季幼卿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太多了。”
君无殇却以为季幼卿想的并无道理，他们都是非常相信自己直觉的人。有时候一瞬间的感觉可以决定很多事情。
“现在我们线索很少，想要查清楚背后的真相恐怕只能从洛生和那个雪妖着手了。”
季幼卿点头，目前为止事情似乎是明朗的，只是总感觉有些不对的地方。
她忽然想起来：“今天有灵蝶来找你，是长安那边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阙影在说一些日常琐事罢了。皇宫那边目前看来还是风平浪静，他们恐怕巴不得我在外边逗留更久。”
现在君无殇终于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忌惮着他的力量。
无论是太后还是裕帝，君无殇这三个字对于他们来说恐怕将成为往后一生的梦魇。
季幼卿轻笑了一声：“你只要迟一些回宫，他们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准备。”
他们很明白，裕国的江山之于君无殇已经是探囊取物，他若想要没人能阻止。
他们现在只能拖延时间，对于君无殇的态度只是暂时妥协。哪怕他们曾经无比轻视君无殇，可人只要为了保证自己荣华富贵，什么都能做。
他们或许还想着积蓄力量，然后再狠狠地压着君无殇。
即便是裕国将来的主人，也必须要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君无殇抿着薄唇，清冷道：“无所谓。”
因为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所以才无所畏惧。
他伸手捞起季幼卿一缕青丝，语气突然变得缠绵：“幼卿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打造一顶天下间最华丽的后冠。”
他要将这世间的所有的美好都悉数捧到她的面前，让她成为最尊贵的人。
季幼卿微笑着接受：“好哇！”
这样的期许在别人看来空洞乏味，也许就是黄粱美梦，可是季幼卿知道他向来说到做到。
君无殇伸出双手替她揉着太阳穴，力道刚刚好，季幼卿一脸满足。
“好了，时辰不早了，还是先歇了吧。”
沈府也好，长安也罢，可不能让这些事情扰了她的好梦。
第二天清晨，苏燕燕就急急忙忙地来敲门，说是厌尘跑了。
听到这个消息季幼卿跟君无殇均是一愣，按理来说被缚妖索困住的雪妖灵力也同时被锁住了，他是没有办法凭借自身力量挣脱逃走。
难不成是有人放了他？
等他们赶到关押厌尘的地方时，地上只有已经被挣脱掉的缚妖索，厌尘却早已不见踪影。
小白上前闻了闻，而后冲季幼卿摇头：“这上面除了雪妖，再没有其他的灵力。”
李大宝不解：“这可奇了怪了，这雪妖难道这么厉害？不应该啊，他道行要是这么高深，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被我们抓住了！”
濯玉气呼呼地说：“看来你们的法宝也不怎么靠谱啊，竟然让他给跑了！让你们把人交给我，你们却说还有什么真相没有查清楚，现在好了吧，人已经跑了，想要抓住他只怕比登天还难。”
李大宝毫不留情地怼回去：“你本事大，你自己去抓他呀，跟我们合作干什么？”
濯玉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要不是没了内丹，他功力大减，也不至于要跟人类合作，说来也真是丢尽了青丘的狐脸！
小白抓着绳子仔细地闻了一下，忽然脸色一边，他跑到季幼卿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季幼卿问：“你确定？”
“嗯，我的鼻子是不会有错的。”
李大宝还没有来得及问，下人就匆匆过来说是沈小姐出事了，老爷请他们过去瞧瞧。
沈初婳躺在床上，时不时抽搐几下。她一双手的指甲长的格外长，就像是某种动物锋利的指甲，总而言之根本就不像人的指甲。
而且她的指甲里面有些红红的东西，看着像是姑娘家用的胭脂。
李大宝啧啧道：“就她这一爪子挠下来，恐怕就得留下几条血痕吧。”
季幼卿撩开她的手臂，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沈初婳的手臂上覆盖着浓密的皮毛，与狐狸毛无异。
看到好好的女儿变成这个样子，沈老爷不由得捶着胸口，哀嚎：“做孽啊！”
一旁的濯玉说：“她这是被妖化了。她身上有我的内丹，那上面附着我的气息，她不过是凡人躯体，承受不住的。如果内丹不能按时取出，她这种情况会越来越严重，最后变得不人不妖，只是个怪物罢了。”
生死原本就是天命，自有定数。想要逆转天命当然需要代价了。
沈初婳强留在世间的代价便是如此。
即使内丹与她彻底融合，她也做不回人了。
洛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他目眦欲裂，冲着濯玉怒吼：“不会的，不会的！他答应过我，会让初婳好好活着的。”
“他？”季幼卿挑眉，“所以这就是你放走雪妖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