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边,尹故归在养心殿内与皇帝交谈,殿外的王大力却是急的团团转。
“这位将军,您且耐心等待便好,大殿门口如此走来走去,却是有失体统,不如随奴才去隔壁偏殿喝杯茶,稍事休息。”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赔笑道。
“喝个屁,我家将军进去这么久了,却是为何还不出来!”王大力开口就是粗话。
“将军息怒,陛下召将军密谈,想是有军机大事,将军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那个小太监依旧只能小心翼翼地赔笑。
“稍安勿躁个屁,你他娘的给我滚开!”王大力说着,就想要拎其那个小太监的衣领把他扔到一边。他自幼长在北境荒漠,又参军多年,对于这些不男不女的太监,是十分的厌恶。此时尹故归进去了这么久也没有音信,他内心也是真的着急。
“大力,不得放肆!”尹故归终于走出了养心殿,对着王大力训道。
“这位公公,本帅御下不严,多有得罪,回去必定好生责罚,还望公公勿怪。”尹故归对那个小太监说。
“无妨无妨,将军此举折煞奴才了,想来这位大人也是担心将军。”那个小太监笑得更谄媚了。这些年他在御前,早就养成了八面玲珑心,面前这位将军此刻虽然满面笑容,但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称号,却是在京城也十分有名,这样的人物,他自然是不敢得罪。
尹府,客厅,王大力问道:“将军,陛下召你密谈,可是要对你封赏呀?有没有给你赏银子?
“银子银子,你就知道银子。陛下召我,那是要我在京中为他练兵一年。”尹故归道。
“那接下来这一年,将军可是都要留在京中了?”王大力一脸喜色。
“是,我留在京中,你激动个什么劲?”尹故归没好气地道。
“将军既要留在军中,那我自是要陪在京中,护卫将军左右了。京城烟雨楼的姑娘很美,这个我早就听说了,将军您看?”王大力笑得更猥琐了。
“你那个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还烟雨楼,你有钱吗?你就烟雨楼。”尹故归此刻只想一掌拍死眼前这位副将。
“这个......”王大力沉默了,他虽然在军中的品级并不低,但是俸禄也不高,还要赡养家中的老娘,而北境军中,想来风气廉洁,不可能收受贿赂,所以实际上他并没有多少钱。
“好了,不要胡闹了,你去帮我把信鸽带过来,我要给北境传书。”尹故归道。
“是,将军!”王大力说完就走了。
书房内,尹故归从怀里掏出两枚玉佩,放到了一起,细细看去,这两枚玉佩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是承华帝给她的那枚,莲心一点红在灯下格外耀眼。她本想写信问母亲,但是一想到这要涉及到父亲身死这个话题,她又放弃了,父亲去世后,母亲一直郁郁寡欢,她实在不忍心再去揭母亲的伤疤,于是决定自己先暗中调查这件事。
眼下最重要的,是给季师爷和南潇传书,告诉他们自己留在京城的决定,让二人做好准备,守护好北境,同时也要警惕军中进入的新人,承华帝虽然表面上放弃了往她的北境军中安插人,但是私下了,一定还是会想办法安插人进去的。
月光下,尹故归看着远去的信鸽,握紧了手中的那枚玉佩,心中暗道:“父亲,我一定会查明真相,为您报仇雪恨的。”
皇宫中,承华帝正品着一杯雨后龙井,茶香袅袅,他的面前,跪着一个一袭黑衣,带着鬼魅面具的人。
“如何?”承华帝问道。
“启禀陛下,已将消息告知阁主,他定然会做好准备。”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说道。
“通知暗夜动身,前往北境,留着影子还有大用,朕不想让他过早暴露。还有北境的那个季师爷,嘱咐影子要将他盯紧了,此人不简单。尹故归的动向,也要着人紧盯,一有不对,马上向朕禀报。”承华帝道。
“是!”黑衣人应了一声之后,消失在了黑夜中。
一旁的肖公公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当真要留着尹家?今日进宫,尹将军身边的那个副将,可是嚣张得很,似乎未将陛下放在眼里。”
“无妨,朕乃新帝,刚刚登基,母亲家中又无很大势力,而尹家镇守北境已久,十万铁骑声名远扬,他嚣张一些,也是正常的。况且尹家世代有功,朕不能滥杀功臣,恐寒了朝廷众人的心。至于尹故归,只要她不反朕,朕便容得下她。”承华帝轻声道。
此刻他心里想的,却是还有一年,一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只要他能在这一年里留住尹故归,他相信,这一年里,那个人就可以让十万北境铁骑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