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灵界的问题暂且放在一边。
对于阿尔文来说，眼前的案情还有很多未解的谜题。
眼看布鲁诺已经离开，福克斯小姐却还是面带微笑沉默不语的坐在对面看风景，某调查员的心里顿时起了变化。
“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为什么这么想？”
“…”华生医生被噎得一时无语，几番调整说辞之后才再次开口“我记得你曾经提过对古德格温警察厅得看法，不可否认，你的担心的确有一定道理。但观星塔侦办司毕竟和普通警察系统不同，适当的分享一下案件调查进度有利于我们尽快发掘真相。”
“我想你确实误会了华生医生。”
福克斯摇了摇头，顺便伸了个懒腰
“我还没有自大到觉得只凭一己之力就能堪破所有迷雾得地步，否则也不会找威尔斯帮忙混进灰喜鹊进行调查——事实上，我一点儿也不排斥有能力的队友提供帮助，也从没想过独占功劳提高名誉，之所以在享用完茶点之后继续留在这里，只是单纯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罢了。”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阿尔文向路对面看去。
透过窗户，华生医生有些疑惑地向外打量了一下，发现左边是一家小型电报局，而右边则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尽头隐约能看见一扇从铁皮围墙上开出的小门。
“那是灰喜鹊造船厂的后门。”
“…啊？”
刚才离开造船厂之后，对附近地形不太熟悉的阿尔文觉得他们似乎已经走出很远，现在看来只是刻意绕了个圈子而已。
这样的举动让阿尔文联想到之前自己在欧根帝豪俱乐部发现问题之后做出的决断，并据此产生了新的猜测。
“你刚才在灰喜鹊造船厂感应到了超凡力量？”
“如果真的被我察觉船厂里有超凡者，我早就通知你动手抓人了。”
“那你这是…嗯？你是准备守株待兔？不，这也不对啊…”
如果灰喜鹊内并没有超凡者出没的迹象，那福克斯小姐到底怎么认定短时间内船厂里一定会有人露出马脚？
她不是那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盲目进行疲劳战的人，提前在这里蹲守一定是嗅到了某种契机！
“华生医生，我充分尊重观星塔的工作，但有的时候，你们这些专业人士总是将超凡案件与超凡者直接画上等号，我认为这是有失谨慎的——我从没有指望在码头附近随便转转就能直接抓到整起事件的幕后黑手，我等待的，其实只是一个信号。”
“福克斯女士，请说得再简单点…”
自从和这位名侦探被动形成合作关系之后，阿尔文已经不是第一次感觉自己智商可能有点儿不够用。
更可怕的是，他自己似乎已经开始习惯这种状况，并逐渐懒得独立思考…这算不算遭受了超凡力量攻击？
“好吧，直白点说，我刚才托人给灰喜鹊的老板史密斯先生‘寄’了一封信。”
“什么内容？”
“发信人是附近的济贫院，具体内容是说他们那儿最近收容了几个曾自称在灰喜鹊工作过的船工，但诡异的是，他们都在入住济贫院当晚突发疾病过世，且尸体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异变，经初步判定似乎是某种未听闻的特殊瘟疫，所以济贫院的负责人写信过来问问，想知道船厂里有没有出现大规模疫情…呵呵，你猜史密斯先生收到这封信会有什么感想？”
“如果他的确对食尸鬼事件一无所知，那可能随手就把信件丢尽垃圾桶，如果他真的是知情人…”
阿尔文看了看巷道尽头的后门，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发报局，终于明白了福克斯的意思。
“可他们如果提前安排好了其他暗号呢？比方说在都市报三版发个广告，又或者在门口挂个特别的招牌什么的。”
“在随时可能发生尸变，官方超凡势力随时可能插手的情况下，登报纸发广告显然不是自救最快的办法，退一步讲，即使他们真的通过某种手段秘密传递了情报，那么幕后黑手也很有可能派出人手到附近摸排…既然收获线索的可能性大于五成，我也不介意稍微花费一点儿耐心。”
这不是早就做好全盘计划了吗？
阿尔文有气无力的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也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咖啡店门口的街道。
“别盯着看。”
“为什么？”不仔细看怎么监视，而且…“你自己不也在看吗？”
“我们不能同时盯着。”
正在两人说话的当口，灰喜鹊的后门被人推开了一条小缝。
带着灰布工装帽的矮个子男人左右打量了一下，然后一个闪身窜进巷子，身手极为灵活。
他一路上刻意回避周遭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来到电报局门口，又在附近转了两三圈，这才终于走进了大门。
“草率又小心，大意又谨慎，标准的外行人…呵，鱼儿上钩了。”
福克斯小姐继续纹丝不动，似乎没有立刻跟进的想法。
“这个人是船厂的员工？”阿尔文回忆了一下之前在灰喜鹊船厂里的情况，微微皱起了眉头“我不记得有看过这个人。”
“说得没错，他刚才的确不在生产线上。或者说，他刻意避开了陌生人，不想和我们碰面。”
“那他现在是因为你寄出的信件产生了危机感，所以正在联络背后做主的人？”
“差不多吧，不过我们现在冲进去也没用，这种通讯再怎么说也会进行必要的加密，就算逮住这个跑腿的大概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
说到这儿，福克斯终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华生医生，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我？”
“你有警方的证件吧？”
作为观星塔的一级调查员，阿尔文平时为了方便行事身上的确带了不少相关身份证明，而且从制度上来说，他在大多数情况下的确有代行警察职责的权力。
“你是要我去电报局问出对方发报的地址？”
“不光是问，我希望你能尽快赶到现场进行勘察，找出更多线索。”
“你不跟我一起？”
尽管所谓的监控管理已经名存实亡，但福克斯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提出分头行动的建议还是引得阿尔文一阵头疼。
“现在必须争分夺秒——投石问路的办法只能用一次，对方既然已经露出了破绽，我们当然要从两边同时下手，你负责追踪发报地址，而我就留下来监视厂房…或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其他超凡者来这里自投罗网也说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