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同事送回观星塔接受治疗之后，阿尔文将自己遭遇吸血鬼袭击的事情托人告知了布鲁诺队长和福克斯小姐。
前者因为本身也是观星塔的员工，所以还特别抽空探望了一下阿尔文，而后者也通过私人书信的方式向华生医生表示了问候。
当然，由于他本人现场处理得当，轻微的中毒反应和那些细小的擦碰伤实在算不上严重，在医务室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阿尔文就准备重拾自己的本职工作。
没想到，他这边刚打算去“尖啸棚屋”找福克斯会合，结果人还没走出圣保罗广场就被半路拦截了。
“早上好，华生医生~”
带着猎鹿帽的福克斯坐在街边的茶座上，一手端着红茶向阿尔文示意，一手捏着报纸搁在自己腿上，说不出的悠闲自在…
见状，阿尔文嘴角一阵抽搐，酝酿了好久才终于平复好心情，坐到了福克斯小姐对面。
“早上好…我其实很好奇，为什么每次‘分头行动’的结果，都是我这边出事，而你却总能置身事外喝茶看戏？”
华生医生甚至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拥有类似占卜之类的超自然能力，这才总能趋吉避凶，把麻烦的事推给自己。
“别那么刻薄，其实两边都是50%的几率，只是你比较幸运，总能找到立功表现的机会而已。”
福克斯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熟练地撩拨着阿尔文的情绪，并在他真的生气之前转移了话题。
“喝点儿什么吗？”
“不了…”
“真可惜，我正计划待会儿去哪里买点儿慰问品。”
“呵，那还真是抱歉，我这么早就出院了。”
“不不不，你误会了华生医生，我打算拜访的不是观星塔的医务室，而是马伦中心医院。”
——不是来看我的？
——嗯？不对！又有谁遭到攻击了？
阿尔文短暂的思考了一阵，这才明白福克斯小姐的意思。
马伦中心医院是古德格温地区专为警务及政府公务人员提供医疗服务的福利机构，眼下她突然提起要去那里探病，也许是又发生了新的伤人案件？
如此一来，之前在书店被阿尔文击毙的那只吸血鬼果然和连续杀人案无关？
“是谁遭到了攻击？额…等等，受害人这次没有当场死亡？”
“88分，华生医生，这次你终于注意到了重点。”
将咖啡放回杯垫，顺手又把报纸叠好，福克斯小姐习惯性地咬住拇指的指甲
“昨天傍晚，伊戈督察在东忻都陆军军官俱乐部附近遭到攻击，大约一个小时后，被人发现倒在马伦中心医院门口，这很不符合常理不是吗？”
“也许伊戈督察遭遇了什么意外，一路逃到马伦中心医院，然后才失去意识的。”
“这也说不通，东忻都陆军俱乐部距离古德格温警察厅比马伦医院更近，伊戈如果遭遇危险为什么不赶回警察厅？再说，他是高级督察，一定会随身配枪，为什么不直接鸣枪示警？”
——也许他跑到一半迷路了？
阿尔文想起之前福克斯在伊戈督察办公室开的玩笑，但并没有真的说出口。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但这件事和之前发生的两起杀人案还有什么更明确的关联吗？”
伊戈督察身为警队高层，负责接手的案子当然不可能只有“威廉案”一件，如果说到打击报复，也有可能是他之前处理的某个案子留下了伏笔。
“你想的没错，虽然伊戈不算个称职的高级督察，但怎么说也是警队里的老资格，对他心怀怨怼的暴力分子不在少数。可是，昨天处于半昏迷状态的伊戈一直在呢喃，袭击他的那名嫌疑人目标似乎正是营救刚刚入狱的威廉。”
“他要救那个杀人犯？”
随着调查的深入，华生医生其实已经将这个潜逃了十年的人渣教师默认为意外卷入超凡案件的倒霉鬼。
所以，对于这个很有可能在下个月被推上绞刑架的犯人，他和福克斯小姐都认为没有必要做进一步调查。
可现在，情况却突然出现了变化。
“我记得按照案件卷宗里的记载，这个威廉并没有太深厚的背景，谁会为了救他担这么大风险？”
“两个可能，第一，威廉在潜逃的十年里加入了某个隐秘活动的组织，现在他落难，这个组织主动出手营救。但如果真的是具备如此能量的组织，威廉之前为什么不在案发后第一时间找他们求助，反而盲目的徘徊在欢乐街，最终被警方拘捕归案？
第二，当时他碰巧见到的那个案发现场还藏着其他秘密，有人想绕过警方，撬开威廉的嘴。可如果此事真的涉及神秘领域，即使观星塔原本没能发觉其中的秘密，他们这种举动也等于是在警告调查员重启威廉案的现场勘察，即使成功救出了威廉，后续背负的风险也太高了。”
“等等，照你这么说，不应该是两边都不可能吗？”
“90分！华生医生，你今天的状态似乎不错？”
即使是聋子也不难听出这话里调笑的意思，阿尔文智商正常，自然只能摆出一张臭脸。
“你下次要是不想夸我就别夸，没人逼你。”
“啊，人类就是这么多疑。”
福克斯摊手，故作姿态地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光坐在这儿空想是得不出结论的，我们还是去看看光荣负伤的伊戈督察吧，看看能不能问出别的细节。”
福克斯小姐站起身，把甜品和咖啡的零钱放在桌上。
不知道是不是阿尔文的错觉，他总觉得福克斯提起“光荣负伤”的时候，表情似乎有那么点儿揶揄…
“对了，还有一件事，关于昨天被你反杀的那只吸血鬼。”
“你是想问他的身份？短时间内估计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在古德格温生活的夜族平时当然不可能用真名，更何况对方潜伏日久甚至敢于和灰喜鹊这样的本地造船厂扯上联系，证明背后肯定有自己的依仗。
要查清他的底细，不仅需要他们这些风险调查员在外奔波，可能还要仰仗研究部门那些博士们的后续努力了。
“我明白，只不过我个人对这方面的工作还有一点不成熟的建议——你们可以从本地的私人神秘学聚会查起，特别是那些有关夜族崇拜的民间组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