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历八千年十二月三十一日,迎来了年末,街市已经非常热闹,到处一片喜红,青国学府也挂上了大红灯笼,以衬托气氛。年末,玄青消禁,禁止争吵,禁斗殴,国府所有学府,不得修炼,共享年末。
“陈生,小珠,你俩快点!”陆不凡将手中灯笼挂上,这样就挂好了面前那一排灯笼。
小珠到学府后,和陈生聊的挺熟悉,陈生和小珠各拿着一个灯笼,从一楼追到二楼,阁楼内尽是他们的打闹声。
陆不凡想着若能把小珠托付给陈生,那也挺好,一个带了几分天真,一个带了几分幼稚,混合混合,而且性格上两人也合的来。
金师、陆明云两个老家伙去下棋了,布置的事全甩给了陆不凡,而陆不凡又转手给了学弟们。
顾仙瑶今天换了一身白衣裙子,上面绣了白色花纹,很有整洁感,她在外面还披了一白毛披风,沉鱼落雁。
“你今天真漂亮。”陆不凡赞道。
“那是自然,不然如何配得上我家少爷。”小珠人在二楼,嘴却不停。
“小珠,我跟陆哥也有的一比,要不以后你就嫁给我呗。”陈生低下脑袋,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小珠听了,却拿手指指着他:“你,你,你...”
陈生见势不妙,往楼上跑去,两人从二楼追到了五楼。
……
晚上的夜市热闹无比,唱皮影的,卖桂花糕的,还有一群孩子围绕的打糖人。买完糖人,这些熊孩子又从人流穿过,留下一串长长的嘻笑声,传遍大街小巷。
今年除夕夜,紫竹湖畔坐满了人,湖面上泛舟几条,之间相互对诗,引得岸边众人也举起酒杯,来了场“诗战”。陆不凡牵着顾仙瑶小手路过,被这对诗所吸引,但看了一会便迈步离开。
夫君桥底下的河里,一盏盏花灯随水流向东方,夫君桥有个很美的故事:
以前有一位穷困的书生,看上了城里一位小姐,于是书生便开始了疯狂的求爱之旅。一个七夕夜上,书生放了一千三百一十四盏花灯,以此来证明书生会爱小姐一生一世,那小姐被被书生打动,终成眷属。后来听说书生殿考获得了二甲,封了官职。
以后那座桥就被小姐叫成了夫君桥,一直至今。
夫君桥上两相会,携手同行共白头。夫君桥下千盏灯,一生一世不分离。
陆不凡从老伯那买了两盏花灯,在其中一盏花灯上写下了两人的名字,另一盏则给了顾仙瑶,顾仙瑶接过笔偷偷画了起来。
陆不凡可不会买一千三百一十四盏花灯,仅凭他身上几个银币的财产可不够。
老伯嫣然一笑:“姑娘偷着画,可是害羞?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片刻后,顾仙瑶交还画笔,道:“谢谢伯伯,伯伯也不曾年轻过么。”
“伯伯,钱不用找了,算给您老的压岁钱吧。”陆不凡迈步朝石梯下去。
“那我也就当一次小孩子。”老伯满脸笑容。
…………
岸边有一堆人正在放花灯,在岸边放好花灯后,陆不凡带着顾仙瑶跟着花灯沿岸边跑,才看到,原来顾仙瑶画了两个人,一个是陆不凡,一个是她。
花灯汇成一股灯流,流淌而去,也许双世城最美的地方就是这了吧。
“两位可乘船?”一撑船的老人笑眯眯地说道。
“好。”顾仙瑶冲陆不凡微笑,走上船去,陆不凡也随之踏上。船离开河道,经过夫君桥底下,与花灯流来到了开阔的水面,这里可以看到整座灯火辉煌的双世城。
“夜色寥寥灯火明,千丝万缕愁上涌。一声王君令下,双世城内何处安身?”度过今晚,明天便是八千零一年新历年,可这样,陆不凡却高兴不起来,新年后迎来的是顾仙瑶封后,自己发配充军的命运。
“家族怕是已经替我做主了,王命难违。”想到这个,顾仙瑶便满脸忧郁。
“仙瑶,如果我和你一起抗旨,你会不会害怕?”陆不凡道,什么王命,什么难违,龙伯说过世间没有人能令他害怕,他们不配。只是龙伯为了激发陆不凡体内隐藏的帝力,耗尽了全部。
“不会。”顾仙瑶眼睛放亮。
“放弃了王后,顾家会大发雷霆吧。”陆不凡鼻子一酸,顾家三小姐,王后的位置,无论拥有哪一个,享受的都是一生富贵,可偏偏自己是个穷小子,带着顾仙瑶处处吃苦。
顾仙瑶却道:“管他发不发火,我不喜欢富贵,我就喜欢贫穷,就喜欢和你在一起。”
“真好。”陆不凡伺机亲吻顾仙瑶脸颊,使得顾仙瑶小脸红如苹果。
突然一声烟花爆破声响彻虚空,紧接着地是更多的烟花直冲夜空,无比炫丽,于是整个双世城都放起了大大小小的烟花,还有那一盏盏带着希望的孔明灯从各处升起。
此刻双世城就是一座不夜城。
“过年味十足了,今年有我陪你过,开不开心?”顾仙瑶托着下巴问道。
“要是能做些什么就更开心了。”打量着顾仙瑶,陆不凡邪魅一笑。
“色狼。”说罢,抬头去看烟花。
老船夫在船的另一边烧起酒来,酒的白气上升,酒香也跟着散播,有几条船向这边划过来,是些中年男女,看样是来讨酒喝的。
“老伯,新年快乐。我闻你这酒香,便叫船夫划过来,讨杯酒吃吃。”
酒烧好时,老船夫给那些人递上酒“各位新年快乐。”又转身对陆不凡说:“公子和姑娘来一杯,去去旧气。”
“谢老伯。”陆不凡从老船夫手中接过两杯酒。
怕女孩子不能喝酒,陆不凡特意问了顾仙瑶喝不喝,顾仙瑶点头,拿过酒杯便喝完了。
“咳咳。”顾仙瑶捂着嘴咳嗽。
旁边人道:“姑娘真可爱。想不到今年能遇到一对佳侣,来年甜蜜,幸福啊。”
“谢前辈祝福,前辈看那城中烟花多美。”顾仙瑶道。
“哈哈,新年烟花美,开年呀,王君要迎娶王后,到时候普天同庆,好处自会少不了,好事接连啊。”
“王君娶的是谁?”陆不凡故意问道。
“顾家三小姐,听说顾家三小姐拥有倾城之资,生的很是漂亮。只可惜我等凡夫未得目睹三小姐容颜。”中年看看向顾仙瑶,道:“三小姐应该就长得像姑娘一样美丽吧”
“王后会幸福吗?”陆不凡深沉道,目光看了看四周的人。
老船夫和其他几个游船的都笑了,王后如何不幸福,这位少年怕是未见过大世面,王宫的东西是玄青最好最齐全的咧,那的钱币比将军府的还多。
可他们又怎知新王后之所想。
烟花一直持续到午夜,水面起了雾,怕彻底起雾后找不着路,渡船的人都往城赶回。陆不凡和顾仙瑶回到城里,在夫君桥附近一家酒楼坐下,叫了一桌子酒菜。
街上人来人往,过夫君桥的人,桥下岸边放花灯的人,正好一览无余。顾仙瑶望着一个方向伸出神,陆不凡顺势看过去,灯火远处有一府邸格外突出,那是顾家府,看样顾仙瑶大概是在想封后一事。
“仙瑶,边界小镇的风光怎样?”陆不凡问道。
顾仙瑶看着他,道“挺好的,那里远离王宫,不像这里嘈杂。怎么忽然说这个,你又不去。”
十三省中,并不是每个省都如双世城和王都所在的省那般繁华。一省有王宫,有日月学宫,第二大省有双世城,有青国学府。可边界省份就不一样了,像那些小镇小城,民风淳朴,如炎南、月明这些人去到那,就是被当作大人物看待,人之仰望。
顾家,陆家,月家,王宫的人,以及玄青的大人物们不会去关注这些地方,这些落后之省,他们可是不屑一顾,于是便有说法“玄青杰出,尽出一省、二省。尽在青国日月。”
“你想去?”顾仙瑶饶有兴趣,隐隐猜测到陆不凡所想。
“趁着新年,我们就出发吧。去边界小镇,去过一个别样新年。”这是陆不凡想出的逃避王命的办法。
边界省极少人物光顾,去那里生活,王君的人不一定找得到,顾仙瑶露出微笑,道:“好呀,去别处过年。”
陆不凡神情愕然,拿着酒杯呆在那,这么就同意了么。
此时,楼道走上来几个女子,皆生的很别致,只见她们来到顾仙瑶前,欠身道:“小姐,家族里正准备您的婚事,您不回去过年,家主不怪您,家主说近这两天要您回去试试订做的衣服合不合身。”
“我爹他就这么着急吗?”顾仙瑶神色冷漠,看来家族已经有所决定。
“小姐,您不知道,王君要封您为后,家主可高兴了。那天家主被召入宫,回来时一天都合不拢嘴。”
“呕,倒没注意到陆公子,陆公子好。”顾家丫鬟才注意到陆不凡,礼貌问道,临走时还叮嘱“小姐,我们先回了,家主特意叫您不要跟其他的什么人接触过多。”
丫鬟走后,顾仙瑶失落说道:“家族已经被利益冲昏头脑,完全不顾我的感受。也罢,王君之命,谁敢逆?”
“来。”陆不凡牵起顾仙瑶的手,走到走廊,外面热闹非凡,人流不息,还能看到稀稀疏疏的几个孔明灯升空。
除夕夜到明晚,双世城还会这样热闹,明晚照样会有烟火绽放,夫君桥下,放花灯的人依旧会很多,但明晚他们便不在这了。
看一夜繁城,离别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