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娘亲,你在里面吗?”
品质上等的白玉铺垫的地板闪烁着温润的光泽,蓝水晶雕刻而成的奇珍异兽栩栩如生,摆放在白玉大道两旁,正中,雄伟的大殿盖着金碧辉煌的琉璃瓦,绿色的房檐琢磨着各式各样精致的兽纹,布满圆钉的檀木大门半开半关,一个小女孩正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观望着里面。
叶子辰迷茫地打量四周,喃喃道:“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死了吗?”
他走到小女孩身边,对方似乎没有丝毫察觉:“小姑娘,请问,你知不知道……”
叶子辰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伸出去的手从对方肩膀上穿透过去,自己仿佛是一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鬼魂。
“老祖宗,你不能这样做,小舞她还小,她不能没有我啊!”女子早已泣不成声。
“喂她喝!”男子冷酷无情地呵斥。
小舞?!
听着殿内传来的话,叶子辰意识到问题所在,急忙扭过头看去,不看还好,这一看他整个人都僵直在原地,跟见了鬼似的。
只见,小女孩长得水灵灵的可爱至极,那张因为年纪较小童稚气未脱的脸蛋生的眉清目秀,五官轮廓完全就是同独孤舞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什么情况?”叶子辰不可置信地连退两步,不料过于激动,不小心咬到了舌头,疼的他龇牙咧嘴。
锵!
忽然某种器物落地的脆响从殿内传出来,在寂静的宫殿外听的格外清楚。
“娘亲~”小女孩忽然疯了般冲了进去,晶莹剔透的泪花从她眼角飞驰而落。
一道黑影穿过叶子辰的身体进入大殿,抓住小女孩的衣服后领,然后倒退回来,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放开我!我要去救娘亲!你们都是坏人!”小女孩拼命的挣扎,哭喊着。
现在,叶子辰看清楚了带走小女孩的那道黑影的真实面貌,正是雷雕堂堂主雷万钧,他心神镇定下来,前因已经明了,很明显这里不是真实世界,那个小女孩是小时候的独孤舞不会错,雷雕堂堂主出现绝非巧合,这两个条件加起来就能得出,他莫名其妙的来到了独孤舞的记忆世界里。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该来的总会来,他是个生性豁达之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叶子辰好奇独孤舞看到了什么,喃喃一声抬头往殿内看去。
隔着层层血红的纱帘,诡异的阴风掀起帘角,一个与独孤舞有七分相像的成熟女人倒在地上掐着自己的脖子,面色狰狞可怖,墨绿色的鲜血从她口中溢出来。
半响过后,女人白皙的皮肤被绿色替代,全身腐烂,流出浓稠的液体,她的生命走向了终点。
她身边还站着两个人,隐藏在帘幕下,叶子辰看不清他们的脸,便迈开步子走进去。
不过,刚走两三步,他就被一道透明的墙堵住了,再不能寸进半分。
这时,一条麻绳粗的黑色裂缝自他脚下裂开,越来越大,如树枝般向四周扩散,空间开始崩溃,他却无路可退。
脚下是无尽的深渊,纵使他万般不想,最后还是掉了下去,世界只有黑暗。
叶子辰感受到绝望的气息,但不是自己的。
“呜呜呜~”
有小孩的哭泣。
在下面。
声音越来越近。
砰!
叶子辰坠进了水中,原来这个深渊下面是湖,没等他高兴,一阵冰冷感传遍他的每个神经,这里竟然是一片寒潭。
“呜呜呜~”
小孩的哭声近在咫尺,是个女孩。
叶子辰探头望去,身体似有感应般,忽然光芒绽放,照亮了这片湖水的同时,那股刺骨的寒意也消失了。
他才看的明白,自己处在一片如同梦幻冰蓝色的水底世界,一名身着红色锦衣的小萝莉蹲在底部抽泣着。
说来奇怪,这水似水,又不似水,只有水的触感,却没有水的质感,呼吸起来没有丝毫阻碍。
叶子辰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哭,喊道:“独孤小姐,不对,小独孤小姐,是你吗?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小萝莉微微抬头,露出那张粉嘟嘟的脸颊,哽咽道:“叔叔,你是谁?”
叔叔?我倒!被这小萝莉给干败了,叶子辰也不想同一个小孩计较,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叔叔啊……是你将来的朋友。”
小萝莉噗嗤一笑,眼泪终于止住,嘟嘟嘴道:“你当我三岁小孩呢,还将来,爹爹说,像你这种骗子多半是欺世盗名之辈,留在世上也只会祸害别人,杀了便杀了。”
听到小萝莉后半句话,叶子辰背后冷嗖嗖的,这么小就学会喊打喊杀了,难怪养成了日后那般变幻莫测的妖女性格。
他有点尴尬,急忙转移话题道:“咦?小妹妹,你脸上好像粘上了什么东西。”
“啊!”小萝莉惊呼,两只小手在脸上四处乱摸,慌道:“哪里?哪里?”
“是这里啦。”叶子辰走近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笑道:“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女孩子家就应该多笑笑。”
小萝莉愣了愣神,然后埋进他怀里哭的更厉害了,哽咽道:“呜呜……你这个大骗子。”
“摸摸头不哭。”叶子辰不知道哪来的想法,轻轻抚摸了对方的小脑袋,柔声道:“我知道的。”
他可是亲眼目睹了独孤舞娘亲死亡时的惊悚一幕。
“叔叔……我该怎么办?娘亲死了,爹爹也变了,我好孤独。”小萝莉哭诉。
叶子辰叹口气道:“唉!这样吧,叔叔给你讲个故事,听完以后,你一定会好受一点。”
小萝莉拍拍手,转悲为喜道:“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咳咳。”叶子辰见她延颈鹤望,神情期盼地望着自己,轻咳两声,徐徐道:“从前啊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至从他记事以来,他每天的生活只有打扫、洗衣、做饭这三件事,因为身份低贱,还要受尽旁人的冷嘲热讽,他除了默默承受,就只剩下在寂静的深夜里独自痛哭,没有人去关心他,男孩像一头被抛弃在原野的幼狼,静静地等待死神降临。”
“他真可怜,难道他没有爹娘吗?”小萝莉问道。
叶子辰自嘲一笑,目光却很坚定,道:“他肯定是有爹有娘的,他的爹娘一定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抛下他,男孩是这样想的。”
“那便是没有了。”小萝莉神情黯然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子辰不可置否,接着说道:“或许是吧,所以,很多人都骂他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杂种,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等等。”
小萝莉愤恨道:“这些人也太可恶了,是我的话,我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是啊!是挺可恶的。”叶子辰赞同,旋即语气一转,幽幽道:“这便是悲剧的开始,有一天,男孩终于忍无可忍,他的理智被邪魔占据,把那些说他坏话的人杀的一个不剩,被人当成怪物逐出了门户,流落街头。”
“哇~呜呜~他好可怜,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小萝莉听着又哭起来。
“后来嘛……”叶子辰顿了顿,回忆往昔,不由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