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上官颜儿在李家依旧是玩得没心没肺,仿佛完全没有收到她家里的变故,比如小时候最疼爱她的二爷爷死在了皇宫,背着她玩耍的叔叔没有了音信。
她全都知道的,她却不想表露出来。
宋婠婠也是伤心欲绝,她有时候恍惚地看着上官颜儿的脸,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她的玩伴,其中的一个人,为了有人能陪她玩,从没有提起过她的伤心事,永远只在附和其她人。后来,当她的一个长辈去世后,她还在外面与别人玩耍。
其中有一个人特意问她,伤不伤心。
几个小孩的话就被传开了,那个人被指责不孝,小小的年纪不明不白的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突然去世了。
宋婠婠从来没有想起过那个人,也就是在今天看着掩饰自己悲伤的上官颜儿,才突然想起她曾经在京城有个这么个朋友。
宋婠婠有点头晕,“哥哥!”
她掩面低叹,一时间她的心又开始了绞痛。
……
李正在慌忙地追逐着上官颜儿,他是一点感触都没有,那个人也只是他名义上的舅舅,事实上,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几面。
事实上,他对于这件事清楚都不是很清楚。
……
慕冰就不一样了,她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对于大势已经有了独到的见解。
她对于李府现在的处境有一个很清楚的认识,李府很不乐观,权利过大,还是先帝的嫡系。
………
一处密林,有个伤痕累累的女人想要起身。
“嗯,啊啊啊!”
她发出颤抖的声音。
黑三是在不远处打柴的樵夫,他听到动静,好奇地往这边走了过来。
一看到地上的血泊,和刚刚抬起头的女人,一个浑身是血,没有一处好肉的红袍女人。
黑三吓得腿打哆嗦。
“娘啊,鬼啊!”
站都站不稳,踉踉跄跄地往后退。连滚带爬地跑了,吃饭的砍刀都不要了。
……
那个人在血泊中呵呵的笑着。
……
天上的太阳照着,是一个难见到的深秋暖天。
这一片小树林却突然下起了小雨。
雨水冲刷着那个女人的“尸体”
如果黑三还在这里就会发现他看到的不止是一个女人,那片袍子下面多出了一只脚。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乱动。”
密林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阻止了刚刚想要起身的红袍女人。
“你就在这里生活吧,从此不用想着出去了。如果你还想让他活着的话。”
那个女人没有回答,雨一直下,雨势越来越大。
直到地上的血迹被冲刷的干干净净,仿佛初春欲要绽放生命的土地一样散发着清新的气息。
……
奉天门前,经过一夜的冲刷,墙的两边摆上散发香气的花朵,闻起来,一个人感觉就要升天一般的感受。
在多年后,远渡重洋的旅人来到这里,还特意对接见他的宋和夸赞奉天门前的清香。
不过,拱卫京城的八大营,还剩下编制不完全的三个营。
为了表彰他们的功绩,从此之后也就只存在这三个编号了。
……
在那个距离京城不远的一处小树林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座小木屋,那里的人过着平静的生活。
除了有时候会有人过来祭拜,希望不要伤害他们的亲人。
有时候躲在暗处的满脸伤痕的女人会看着一脸惶恐的黑三微笑。
………
也许是时间,几年后,黑三不再害怕这里,逐渐知道了里面的东西并不害人。
他的妻子有孩子时,还是从里面飞出一包药草,调养她的身体。还送了他的孩子一个名字,在他抱着孩子过来祭拜时,卫年。
这里逐渐成为了当地的一个传说,多年后,这里的老人会讲,这里有一个救死扶伤的菩萨,和一个守护她的金刚。
一代又一代传下去,直到有一个开茶店的读书人,让一个客人讲一个故事,当作茶资。这个故事,才从这个村庄流传到了这片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他提起笔,静静地把这些写到了,他的书中。记载着他的,别人的,不知道是谁的人生。
……
宋和坐在龙椅上,开始对从龙功臣大肆的封赏。
他现在功力全无。
为了一个位置,少活了上百年。
……
“封武呈候李安国为武安公……”
军营里的李安国低着头面色复杂的跪着,听候宋和对他的封赏,还有刚刚传达的命令。
宋和命令他回京述职,但是没有决定他走后,这个军队的最好统帅会是谁。
……
还能怎么办,刚刚宋婠婠的名字也在封赏的名单上,连李正都有一个正五品的将军职,可能一个普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高官。
……
回到他的大帐,他才流下知道一切后的第一滴泪水。
“将军?”
陈清说。
“老陈,先不要跟我说话,我还不想哭泣。”
……
也就是随便准备点东西,他们就要上路了,特使可是亲自在外面等着接他走的。
……
“陛下,草民就告退了”
“先生愿意过来这里吗?”
“陛下说笑了。”
等到他们走开,宋和才收敛敛了他的笑容。
“哈哈哈!!”
宫外的奴才低着头颤抖,不敢听这癫狂的笑声。
“来人,把起居注舍人给我叫过来。”
在偏殿等候的诸多史官中,有一个人慢慢起身。
“诸位,我就先行一步了。”
“不会让你寂寞的。”
……
路过江南月湖的时候,陈清还特意请求下来,看一眼他当年的小房子。
“后悔跟我了?”
“是啊,到现在,我才觉得,当年的生活穷是穷点,但是没有现在这么多的事情,没有这种朝不保夕的感觉。”
他们去了那个土地庙,那个老人还活着,笑眯眯地收下了他们买的两只烧鸡。
“小子,有时候从小到大认为某件事情是对的,并不好啊。”
疑惑不解的两个人被老叫花赶了出去,迎面碰到一个二十六七的年轻人。
他看到陈清一愣,朝他笑了笑,走了进去,“师父,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回到马车的陈清,这才想起来,那个年轻人就是当年在月湖让羞辱他,又及时赔礼道歉的纨绔子弟。
回头望着逐渐消失的月湖,“将军,真的想不到,变化会怎么大,才过去多少年啊。”
“不短了,十三年了,距离我们第一次见面已经十三年了。”
“十三年了啊。”陈清想起了赵蓉儿不知道她现在躲的地方安全不……
……
李正一路追着上官颜儿跑到城外。
听到了远处传来的笛音,李正注意到她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太阳在笛音中落山了,这两个人久久地抱着,安慰着。
……
旷野中,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
传得很远很远……
……